“有。”顾攸宁回答的干脆。
从踏入这块地方起,顾攸宁便感受到了符咒的力量,想来,与这里的景象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若是仔细看,这里连一只蚂蚁都没有。”冷越新皱眉,“植物却依旧是欣欣向荣。”
“不。”清篁盯着地面,眸中有暗影流动,“我们从进来起,越往里走,高大的阔叶木越少。”
“也许只是因为毒谷的设计。”莫心一虽觉得清篁有理,却忍不住反驳道。
经过清篁的提醒,顾攸宁默默放出神识,感受着周围的一切。
她知道,清篁的话,从来都不会是空穴来风。
“我们的脚下,错综复杂的,都是腐根。”顾攸宁叹了口气,清篁说得没错,这里原本应该是有树木的,只是因为某种原因,而导致了树木的死亡。
冷越新与莫心一眼中闪过一缕严肃。
“若是毒造成的,最先有反应的应该是植物。”莫心一作为六扇门的首席仵作,开始用自己的经验分析,“但是除了高大的阔叶木,我们看见的草本植物与灌木,并没有受到什么太大的影响。”
“况且若是毒,最先死的应该是它们。”冷越新指着台阶上的一点点绿色的藓,认真道,“据我和心一所知,最不耐毒的,就是这些藓类。”
所以,毒,便最先排除了。
“或许断肠崖会给我们一个好的答案。”顾攸宁笑道,“我们干嘛非站在门口说话,待会别人要以为我们几个掐架呢。”
“攸宁说得对,我们先进门再详谈。”莫心一笑道。
顾攸宁背手走进院落,指尖轻点,一枚不注目的小光点弹了出去,在院落周围形成一道隔音结界。
如果是符咒搞的鬼,难免它会听见自己这些人的分析,对其收服十分不利。
清篁微微点头,这女人,想法倒是比以前更加稳重了。
几人坐下,冷越新拿出之前的那张请帖,道:“这次,毒谷谷主请我们来,就是为了解决那断肠崖的问题。”
“毒谷之所以如此出名,是因为毒谷有一种药材是其他地方都没有的,那种花的名字,叫‘蛇毒花’。”莫心一接着冷越新的话说道,“蛇毒花在人世间只有断肠崖才有,而它是毒谷秘法毒药中必不可少的一味药。”
“但是近几年,凡是进入断肠崖采药的高手,就没有出来过。”莫心一垂眸,看着自己的指尖,“本来断肠崖就危险,平常人不得入内,但就连老手都没能出来,这就引人深思了。”
“确实。”冷越新用大拇指轻轻划过毒谷那张请帖的边缘,眉心微锁,“那里面一定出了什么变故,不然不可能会无一生还。”
“可为什么毒谷谷主不亲自下去看看呢?”顾攸宁心有疑惑,要说最紧张的,应该是谷主不对么?
清篁瞥了她一眼,语气都快要凝结成冰:“没有人会让最高统治者以身犯险。”
好吧,顾攸宁承认是自己考虑不周了。
毒谷谷主可能是毒谷中最强的没错,可她也是毒谷中的主心骨,要是她在里面也没有出来,那么毒谷便是真的要亡了。
所以,无论如何,下头的人都一定不会同意让谷主自己下去。
正想着,顾攸宁眼神一凝,有人来了。
她挥手将结界一收,不过三息的功夫,便听见了敲门声:“攸宁姐,心一姐,我可以进来吗?”
是质连的声音。
“请进。”
质连便推开门,那只红狐一看见石桌那边的清篁就往质连怀里缩了缩。
可怕,太可怕。
顾攸宁指了指身旁的位置,笑道:“你坐这吧。”
质连看看冷越新,打了个寒颤。
这个笑面虎,还是离他远一点才好。
冷越新在审案时给质连的压迫感,这小妮子到现在都没有忘。
然而她手中的狐狸如果会哭的话,恐怕已经泪流满面了。
主人,你真的不觉得那个玄衣人更可怕?
质连......当然不觉得,她甚至觉得清篁只是有点沉默,与可怕什么的根本不沾边。哦,顶多就是气场比师父强太多,可这有什么好怕的?
红狐,郁猝。
“我师父请你们面谈。”质连将那只一直往她怀里钻的红狐拖了出来,扔在了桌子上。
今天苜蓿真是奇怪,质连心想,平日也没见它这么黏自己啊。
没了质连怀的遮蔽,红狐很没骨气地用尾巴遮住了自己的脸,瑟瑟发抖。
它真的不想看见清篁,真的不想!
顾攸宁见状,悄悄凑过一个头,低声道:“清篁,看见了没,你以前就是这样趴在我窗子上的。”
好吧,其实并没有,即使是受伤,某狐狸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冷’。
但是顾攸宁就是想搞事情,调戏清篁仿佛已经成为了她的乐趣之一。
“哦?”清篁神色不变,低笑道,“没事,你也可以趴在我身上,在场的,包括我,没人会介意。”
敢这样说本君,本君可得从你身上收下点利息。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足够让所有人都听见。
众人扶额,感情顾攸宁刚刚神神秘秘的,还以为她说什么正经事,原来这么不正经。
识人有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天,来一道闪电,劈死这对秀恩爱的吧!
然而闪电并没有如约而至,倒是在顾攸宁心里炸了个外焦里嫩。
清篁大爷,你要不要开口就这样惊世骇俗,我的小心脏真的承受不起啊!
众人暧昧的眼神,让顾攸宁觉得自己像是一只铁板上的蚂蚁,一刻也不能再好好坐着了。
“不是要面见谷主么?”顾攸宁决定自己要赶快找个话题掩饰过这件事,“我们现在要不要出去?”
众人抿唇忍住不笑,倒是质连无知无觉:“好呀,我师父现在就在会客厅中,你们同我一起去便是。”
“走吧。”顾攸宁起身,尽管看上去并无异常,但是她动作的急促明显暴露了她此刻内心的慌乱。
质连点头:“也好,那么请随我来。”
说完,率先起身,出了门。
顾攸宁悄悄地松了口气,只要看不见清篁的眼睛,感觉自己就舒服多了。
然而,掌心泛起凉意:“顾攸宁,下次再背对着我,我是会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