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人没想到,徐招财竟然要闺女,出卖自己的身子,去为他周旋,“你姐可是县令的妾室,你这样的话今后都不许再说,否则今后你的事,她一定不会再管。”
“县令早就不要她了,她一个人独守空闺,也是寂寞。我给他找个男人,既能缓解她的空闺寂寞,又能护住我这弟弟,一举两得的事,再好不过,她有什么不愿意的。”
他早就告诉过姐姐,男人不要你就是真的不要了,不用再想着去挽回。有这个心思,还不如再找个能给她宠爱的男人,继续滋润过日子。
可惜,他那个姐姐非要一门心思,都在那县令的身上,哪怕明知那牢头对她垂涎三尺,也不愿意从了那牢头,“你跟姐姐说,那牢头是个练家子,身体倍儿好,跟他保证不比跟县令差。再说,牢头虽没县令的官职,却是个肥差,家里颇丰,跟了他不怕没好日子过。”
听儿子越说越离谱,徐夫人着实听不下去了,“你好好养着,我去找你姐。”
徐夫人前脚才走,钟大郎后脚就到,当看到床榻上,包得只剩下嘴巴和眼睛的徐招财,钟大郎在床前,转了两圈,“被揍成这样,下半辈子不能人道,又马上要去吃牢饭,简直再没比这个更惨的了。”
可是,他还觉得不够,怎么办?
在他看来,像徐招财这样的祸害,就是没了性命也是应该的。
不过,不着急,姑且再让这人得意两天,回头再找机会,收了这条贱命。
徐招财从来不是个任人欺负的主,哪怕浑身不能动弹,嘴皮子却还溜着,“老子就算下辈子不能人道,也尝过你未婚妻的滋味了。总比有些人,明知道自己头上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却还不得把人娶回家,来得强。”
论嘴皮子功夫,徐招财绝对不输任何人,一开口就把大郎的死穴。
哪个男人都受不了被说,头上戴绿帽子,他跪在榻前,双手掐住徐招财的脖子,“你信不信,我现在掐死你?”
徐招财非常庆幸,自己脖子上包着厚厚的白布条,钟大郎的手没办法完全掐住他喉咙。即便如此,命脉被掐住,谁都不好受,可惜他两只手几乎要废了,压根没办法反抗,只能用嘴巴说,“掐死我,你给我赔命,然后让那个爱你爱到心坎里的未婚妻,因害你丢了性命,给你殉葬。如此咱们三人一起去了阴曹地府,还可以玩三人的妖精打架,再好不过。”
钟大郎从来没像这刻,懊恼自己这具还长得不够强健的体魄,明明恨不得就这样掐死眼前的男人,两只手再怎么用力都掐不死人,他只能睚眦目爆,伸起一只手扇人,“像你这种畜生,死后肯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才不会跟我们这样的好人一块儿呢。”
好不容易才消下去的猪头脸,再被钟大郎这样一扇,徐招财只觉得脸疼。他想钟大郎放过他,却知道直接说只会适得其反,只能嘲讽道,“你若把我掐死,你犯的过错可比我糟蹋女人来得重,到时候下十八层地狱的人,怕是你不是我。如此一来,正好便宜了我跟秋瑶姑娘,在阴曹地府厮守。”
果然,一听他的话,钟大郎兀地松开掐着他的手,“想跟秋瑶在一起,你做梦。”
告诫自己,待明天这人进了监狱,就能不声不响弄死他,暂时让他再嘚瑟一下,“我跟秋瑶会活着好好的,然后看着你,还有你们徐家,是如何在这世上消失的。”
怕继续待下去,自己真的会忍不住杀人,钟大郎扔下这句话,就离开医馆。
从昨天到现在他半点饭都没入肚,却半点没觉得饿,想着躺在床上,无论他再怎么叫都没半点回应的未婚妻,想到杨氏那些要解除他们两婚姻的决绝话,钟大郎心里泛起了迷茫。
明明现在日子,比几个月前,好太多太多,可好像他并没因此感觉更幸福。甚至心理想着,如果他们不出后溪村,老老实实在那里种田,如今李秋瑶就不用躺在床上。
如果日子好过,是以李秋瑶这样的结果为代价,他真的宁愿老老实实种田,也不愿意出来接触这些,需要他花费大精力,才能跟人周旋来得强。
他不知道,精力了李秋瑶的事,今后他还有没有那个心思,把食天地倒腾好……
李方义回到农庄,见钟大郎没跟着回去,不放心的钟巧儿并钟三郎两兄妹,出来找人。这才到医馆门口,就见大哥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钟巧儿上前拉住他的手,“大哥,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你再怎么折磨自己都没用。还不如好好养着,才要照顾秋瑶姐姐。”
“你说为什么我们要来这青石镇?”内心实在憋得难受,钟大郎终究没忍住,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无论李家还是咱家世代都是种田人,为什么不好好待在家里种田,为什么偏要跑到这里来营生,害得秋瑶被这么畜生盯上,平白有了如此遭遇?”
听到大哥这样说,三郎的脸脸顿拉下,“大哥,秋瑶姐姐的事,谁心里都不好受,你如今这样的话,叫妹妹如何自处?”
“妹妹好好的,她有什么不好自处的?”
“秋瑶姐姐他们会来镇上做买卖,是妹妹支持的。如今你这样说,是不是觉得秋瑶姐姐这样,是妹妹害的?”
钟大郎如今的脑子,一团杂乱,压根没钟三郎说的这方面想,“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咱们既然是种田人,今后还是老老实实种田的好。包括妹妹,她现在虽然还小,可终归是个姑娘家,经常在外面行走,谁知道哪天会不会被人惦记,然后像秋瑶这样,被人给糟蹋了。”
“秋瑶姐姐那边,我早跟她说过,让她不要独自一人出门,她自己不放心上,怪不了别人。”李秋瑶再好,那也是外人,钟大郎因着这么个外人,如此说自己的妹妹,钟三郎听不过去,“我理解大哥因为秋瑶姐姐的事,心情不痛快,但类似今天的话,我不希望再听到,否则,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大哥。”
说完这些钟大郎拉着钟巧儿的手,“大哥现在脑子不清楚,让他自己静一静,跟三哥先走。”
钟大郎那一番话,兴许是伤心之余,随口而出的,但听在钟巧儿心里,却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李秋瑶的事,她心里不比任何人好受,如今又听到钟大郎这番话,她不由反思,自己一头热想要让这曾经有恩于他们家的家庭走出来,是不是错误的。
穿越到这个朝代好几个月,钟巧儿第一次,对自己在这个时代做的事,产生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