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可以吃么?”她以眼神指了指那碗粥。
虽然自己吃东西的确有些吃力,但未免她真的被惹急了而赶自己离开,景继寒点了点头:“可以。”
“那你自己吃。”
说完,时苏转身就匆匆跑了出去。
出门后,时苏给附近的警局打了个电话,问最近江市有没有什么失踪的人,电话那边的警察直接笑了声,说:“每天都有失踪人口,这么大个江市,因为家人失踪而报案的,每天没有一百个也有几十个。”
“你查查有没有一个叫纪寒的人,这个人在不在你们的查找范围内,有没有人因为他的失踪的而报过案?”时苏一边看着纸上那两个字,一边拿着手机认真说,纪寒两个字她还故意吐字放慢,为了让对方听清楚。
“姓纪,纪律的纪,寒是冰寒的寒。”
警察那边安静了一会儿,像是正在电脑里调档案,过了一会儿后直接回答:“没有这个人。”
挂断电话,时苏又看着那两个格外好看的字,半信半疑的走了回去。
看来这名字不是他的本名,真的是他自己随便选的名字?
时苏推开家门,进了卧室就看见那男人已经喝过了粥,正坐在床边,似乎是想站起来,但显然有些吃力。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她走进去,打量着他。
景继寒看向她,眸光沉静:“没有骗你的必要。”
“可你这也太冷静了,什么都不记得,难道你自己都不慌的吗?”
景继寒冷峻的眉宇一动:“如果我现在像个疯子一样哭出来,或者闹起来,你会不会赶我离开?”
时苏冷漠脸:“会。”
“所以,做为一个现在连下床走路都困难的伤者,无论遭遇什么变故,唯有暂时维持现状,等伤好了再说。”景继寒因为时苏站在门前而侧过脸去看她:“不保持冷静,只会被赶出去,带着伤露宿街头,就算什么都不记得,这点权衡利弊还是懂得。”
时苏:“……”
她倏地回过神:“你刚才说什么,维持现状?你要继续住在我这里?”
男人直视着她:“我很安静,不会打扰你,伤好了就走。”
“不行,这里只有我自己和我女儿,不可能留你一个陌生男人在家里!之前你是昏睡,现在你已经醒了,绝对不行!”
“就当我是租了你这张床,等我找到家人后,百倍偿还。”
时苏斥笑:“你看我像是缺钱的人吗?”
男人看了一眼这老式住宅楼上的四格窗子,淡淡道:“像。”
时苏眼角一抽:“……”
她当年是借了高利贷才顺利逃出国,在国外半工半读,又要生活又要养孩子,哪怕是这两年混进了娱乐圈演过那么几部剧,圈内尔虞我诈,接戏艰难,十八线女配片酬也都不算高。
回国之后又在江市远郊的地方买了这个老式住宅楼的小户型,江市的房子贵到吓人,买完之后她的手里的确是没剩下几个钱,还欠着房贷。
再想到他那套价值不菲的西装,感觉他这所谓的百倍偿还应该是可以兑现,就算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但这么有钱的人失踪应该会有人想办法寻找他,早晚都能把他送回家。
其实睡沙发也不是不可以,实在不行她就去时绵绵的小床上挤一挤……
“我家里的这张床,一天二百块,十天就是两千块,再乘以百倍偿还,你确定?”
男人受伤的手搭在床上,看着她:“确定。”
从眼神到语气,都不像是在说空话,莫名奇妙让人觉得他的话很靠谱。
时苏点点头:“那你继续睡吧,对了,我这还有给你治伤的医药费……”
“百倍。”
时苏直接在手上比了个ok,果断上前就开始在床边收拾自己的东西,要把自己的衣服和用品先挪出这个房间。
看着她这非常迅速干脆的动作,景继寒一开始没有说话,直到时苏将床边那个时绵绵最喜欢的白色泰迪熊也抱走时,说了句:“你女儿很可爱。”
时苏抱着手里毛茸茸的泰迪熊,边继续收拾东西边说:“嗯,可爱是遗传了我,颜值也是遗传了我,就是不知道她有时候霸道又倔强的小脾气到底是遗传了谁的,在幼儿园里吸引了一群小迷弟,还总是拽拽的不爱搭理人家……”
景继寒瞥了眼她这主卧室里似乎没有一样属于男人的东西。
“你女儿的爸爸……”
“死了。”时苏这些年对于这个问题向来都是这两个字轻松解决,现在也是想都不想的直接回了两个字。
景继寒眼中没有诧异,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
“对了,你的活动范围只有这一张床啊,其他地方我可都要收租金的。”时苏边说边指向浴室:“基于人性化的生理范围,浴室和洗手间我就不收钱了。”
景继寒若有所思:“厨房收钱么?”
时苏莫名奇妙:“做什么?你还要下厨啊?”
男人淡淡勾唇,笑色清漠淡然:“是我要吃东西,刚才的粥,能不能再来一碗?”
“一碗还不够你吃?”
“换你整整五天没吃东西,一碗粥能满足得了?”
时苏顿时将手里的东西扔到了旁边的地上,转身一边向厨房走一边说:“厨房一天一百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