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卿和武明远同时听了祝凯的话,却表现出了两种不同的反应。
武明远脸上的困惑几乎不加任何掩饰的直接就大大咧咧的显示出来,他对这句没头没脑的预言,不仅没有任何感觉,甚至还觉得有些荒诞滑稽,而事实上,大部分正常人玩家在听到这句预言时,也都和武明远的反应差不多一致。
可陈卿却陷入了一种若有所思的情绪中。
可是他会有这种反应倒也不只是因为陈卿那个聪明的、转的飞快的脑袋瓜儿十分优秀,而是因为陈卿在此之前已经得到了一条跟这没头没脑的预言相互联系的线索,本来没有太放在心上,可是祝凯这么一提,就让陈卿感觉事情好像变得有趣起来。
祝凯也没有期待武明远能给出多么精彩的反应,所以他的注意力从一开始就直接放在了陈卿的身上,他见陈卿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最后落在了隐隐透漏出点点喜色的浅笑中,祝凯也就突然有种如释重负了的感觉。
他不禁靠近陈卿那侧,轻声探问道:“你是不是对这句话有什么别的看法?”
“别的看法么……倒也算不上。我只是突然想到了刚刚跟你们说过的那五幅油画。”
只见陈卿在说话时,他的目光好像走得有些悠远了一些,似乎是在回想着什么。
不消多时,陈卿突然话锋一转,继而讲道:“刚刚跟你们讲的那个悲剧故事,其实只是我从五幅之中的四幅油画提取出来的信息。而且,它们只是一幅幅独立的油画而已,我只不过是‘看图说话’,试图联系的结果。”
众人都十分认真的听着他讲话,却都不能及时跟着他一同转过这个弯儿来。
一时间,竟有些听得云里雾里起来。
陆蔓耐下心来,问道:“然后呢?你想说什么,接着说下去。”
陈卿又道:“有关这五幅油画真正的文字解释,其实是有的。只不过它们被一种拉丁文记录下来,并写在了墙壁上。我和武明远根本没办法在短时间内破解拉丁文,只能选择‘看图说话’。”
“我岔开话题讲这些事情的原因也很简单,事实上,第五幅油画的内容,让我一直感觉到十分不解,直到刚刚祝凯说了这个预言。那个画上画着的,就是一个看不清楚五官的高大的黑衣男人,手里拿着一瓶红色液体,另一只手拿着盾牌,头上飞旋的是衔着宝剑的乌鸦。”
“正好不就是和你所说的那个预言,完全对应起来了嘛。”
闻言,众人都面面相觑。
似乎都没有反应过来这画里平平无奇的景象,到底有什么地方可以算得上是重要?
不还是什么问题都没有解决吗?
而陆蔓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低低的叹了一句:“看来关键还是要破解那个拉丁文。可是别说陈卿和武明远,就是给我三天三夜的时间,我也很难在短时间内把这种复杂的古代语言破解出来。”
众人就在这一刻,同时陷入了各自的思量之中。
只有祝凯,不咸不淡的多看了两眼陈卿,似乎别有深意。
而想来脑子不大灵光的武明远,倒是突发奇想,大声道:“等等,等等,我好像知道了!”
他这突然喊了一嗓子,将深有所思的祝凯直接拉回到现实,祝凯更是不由得皱了皱眉。
只听武明远又继续说道:“你们不觉得凯哥所说的这个预言,和陈卿看到的那幅油画,其实都是在暗示玩家吗?”
陈卿状似随意,他抬起一只手撑起自己的脸颊,并支在自己的腿上,挑起半边眉毛,好整以暇的看着积极发言的武明远,不由地跟着说了声:“暗示?什么暗示?说说看。”
“就是在暗示玩家,最后那个能够带领所有玩家取得胜利的玩家的身份啊!”
苏颜和季青听了武明远的话,都忍不住笑出了声音,却惹得武明远泛起了好大不乐意。
“你们笑个屁啊,你仔细想想看是不是这个道理。那个预言家说的是‘会有一个被选中的勇士将带着好兄弟的三件宝贝拯救你和你的朋友’,而陈卿看到的油画上画得是‘看不清楚五官的高大的黑衣男人’,你们不觉得,这都已经快把‘这个人’直接锁死了吗?”
众人一愣。
纷纷都扭过头看向武明远。
那目光之中都隐隐含着几丝深沉的审视,武明远的不服劲也渐渐的变得有些窃喜起来。
陆蔓平静的说道:“你的这个想法,我们之前也的确是考虑过的。不过你说‘直接锁死了’,是什么意思?你已经猜到最后那个能够带领大家走向胜利的玩家是谁了?”
武明远无所谓的挠了挠头,他不停流转的目光中还隐隐流露出点点得意,英气爽朗的面容也渐渐变得有些痞气来,他缓缓抬起手来,又重重的落在了陈卿的肩膀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直说道:“还不就是被我一眼看中的隐藏高手,陈卿?”
还以为自己这次非常占理的武明远却没有想到,苏颜和季青等人听了他的话,反而笑的更加大声了起来。
登时就有些不满起来,骂道:“笑屁啊你们,有什么好笑的?”
“嗨,这事儿吧,武明远我可跟你说实话吧,我觉得但凡是个脑子没问题的正常人,都会很容易联想到‘这个人’就是陈卿的。陈卿的确是一把好手,但是我觉得你也不能直接就往他头上扣帽子啊。”苏颜说道。
她最早也和武明远的反应一样,在心中直接就咬定了陈卿。
可是当时经过一番合理的猜测以后,就觉得确实是自己有些依仗个人情绪而武断了些。
武明远听了苏颜的话,非但没有起到任何冷静下来的效果,反而更加的不服气起来。
几乎就是要撸起袖子跟人家小姑娘据理力争,直声问道:“来来来,那你说,怎么就不一定了?”
苏颜突然觉得有些尴尬起来,尤其是当着陈卿本人的面儿,还讨论起这些,登时便有些忸怩起来,干脆就抬手指了指一旁的陆蔓,甩锅过去道:“不是我分析的,是蔓姐说的。”
武明远又调转了方向,问道:“那你说,怎么就不一定了?”
陆蔓比苏颜年纪大了些,面对起这个场合也是没有一丝慌乱,镇定的她反而对着武明远沉声反问起来:“哦,那你说,怎么就是一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