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措辞让顾明渊的脸色瞬间沉了几分,心里警钟大鸣。
除了跟长辈说话,其他时候顾饱饱一旦用上敬词必然不是什么好事,他自觉大难临头。
但是他尚不清楚是具体,难道因着娘在大门口给了二叔脸色。
并且饱饱没选择在这儿说,而是亲自来把他领走,可见饱饱生气的程度不一般。
“饱饱,今日之事是我娘冒犯了,方才我已经跟她谈了许久……”
他也不希望发生这样的状况,虽然不是他犯下的,但是谁让李氏是他的母亲,就是能够代表他,也能够算他失职。
如今他也是头疼这件事,带走李氏之后他耐着性子与她聊了许久,可惜结果完全鸡同鸭讲。
他说的话,李氏一句也没听进去,甚至埋怨他找到了二叔并且将人带了回来。
任他如何讲道理,他娘都充耳不闻,埋怨完了之后一个劲的哭诉,说原本日子已是艰难,现下更是不好过了,还责备他无能,不能在他父亲和祖辈面前得个好,全都要靠她没皮没脸的去拼。
晓之以理是没用了,动之以情他娘自个用了,逼着他一定要想出个法子,不然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他能想什么办法,难道把饱饱一家人撵出去,那他这个茶楼掌柜还干不干了。
她当下情绪激动,他都不好说告诉她,自己早已经没了争夺的心思。
顾家这么多的掌柜,支持他的不过岳掌柜一人罢了,也不是岳掌柜慧眼识珠,仅仅因为他瞧不上顾云措一个女孩当家做主而已。
说真的顾家的家产他兴趣不大,从前最大心愿不过是在父亲面前挣个脸面,不做这府里可有可无之人。
这一趟的南淮镇之旅已经完成了,父亲去了一次茶楼瞧过他一回,虽然没有一句话,但是临走时轻轻点头已经足够了。
而且他每天回家饱饱都夸他,二叔和二姨还会多给他夹菜说他辛苦了。
如果可以他还真不想回来,不是他不惦记他娘,他心里也是挂念的,可是这见了面当真不如不见,回来这么长时间直到饱饱来找他,也没见娘问问他这一个多月过的如何。
简单跟顾饱饱说了一下情况,他并不是推卸责任,只是觉得力不从心,算是诉苦吧,同时也是希望能叫饱饱不那般生气。
顾饱饱没插话,听他把苦水一通倒完,长叹一口,老气横秋的拍了拍他,
“好孩子,这事跟你没关系。”
“……”
话是好话,就是不论从看还是听都是那么别扭。
“你就劝一劝就行,实在劝不了就不用管了。”
这话她是说给顾明渊听的,劝这玩意对李氏当然是没用了,据她不多的观察,李氏但凡聪明些,能自己想明白,看清楚局势,就不会混成这样,既然她完全不明白,跟她讲也是不会懂的。
来的路上她跟凝夜聊了一会儿,稍微知道了些李氏的情况,从前是府里的丫鬟,以她目前和大伯的情感状况,她并不想揣测顾明渊的由来,也不想去探究,孩子已经很难了,还是给他兜着些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