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气很不正常,两个小时之前还刮着暖暖的东南风,从风里好像能分辨出远方带来的春的气息,但现在,随着北风毫无忌惮的吹起来,残存的暖意瞬间消失殆尽。
天空格沉,才三点钟就暗淡的如同六点钟,一片深灰色的乌云由北向南缓缓经过废弃工厂的上空。
破旧的窗户被风刮得咣当作响,从里面时不时的传出几声隐忍疼痛的呻吟声,杨欣盼捂着肚子走出来,身后跟着两个黑衣人。
“给你们两个40分钟,把饭给我买回来,要是超时,你们就统统别做了。”
“那太太,里面的人怎么办。”两个人为难的往拳击台上瞥了一眼,那个瘦弱的的身影摊在地上,没有任何动静,连呼吸的起伏都很难看到。
杨欣盼招呼在旁边休息的两个黑衣人将苏浅浅拉起来,“你们给她顺顺气,千万别让她死了。”
苏浅浅被两个黑衣人架到旁边的柱子旁,海藻似的长卷发垂下来,遮住她的脸,此刻她如同断了线的木偶,丧失独立行动的能力。
杨欣盼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过来,拨开苏浅浅的长发,看着豆大的汗珠不停的从苏浅浅的额头上冒出来,鬓角黏住她不少头发。
洁白的针织套裙由于在地上滚了好几次变成沾上尘土,变成浅灰色。混着汗水,狼狈不堪,俨然一副乞丐的模样。
“啧啧,看看你的样子,苏浅浅,就算现在你爸爸回来,恐怕也认不出他的宝贝女儿吧。”
苏浅浅双眼紧闭,没有反应。
杨欣盼从旁边的桌子上拿来一矿泉水,拧开盖扔掉直接从苏浅浅的头顶上往下倒。刺痛的冷渗透苏浅浅的肌肤,她的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
嗓子里发出难受的哼声,艰难的睁开眼睛。“你……究竟要做什么?”
苏浅浅发出的声音很小,有比较沙哑,杨欣盼被迫将耳朵靠在她的嘴边,轻笑出声,挑起苏浅浅的下巴,强迫她直视自己。
“我们不想做什么,只是想赌一把,我们再赌顾池泽不是真的喜欢你。恐怕你还不知道,你的顾先生以前也是有场轰轰烈烈的恋爱的吧。”
肋骨处传来针扎似的疼痛,苏浅浅能够感觉到胸前后背全部都在出虚汗,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用不着赌,这本就是既定的事实,他不会来的。”
杨欣盼最受不的就是苏浅浅死到临头还嘴硬的样子,狠狠地揪住她的头发,“苏浅浅,你承认吧,你现在一定很失望。”
苏浅浅被迫向后仰,一动全身的骨头如同散架一般,那两个黑衣人不愧是专业的拳击手,拳拳到肉并且专门往她身体的痛点处打。
苏浅浅深吸一口缓解了几分,“是,我很失望。”
苏浅浅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语气却带着轻蔑,这下彻底激怒了杨欣盼,她挥了挥手,示意身旁的黑衣人继续他们的工作,但两个人面面相觑,没有动作。
要知道,再打下去,苏浅浅真的撑不了多久了。
杨欣盼却不以为然,“如果你们心疼她,那就不要做了,拿钱走人!”
黑衣人不想就此丢了工作,将苏浅浅拉起来,架到拳击场的中间。苏浅浅的身体贴在冰凉的地面上,她甚至可以感觉到死亡的气息。
可让苏浅浅迷茫的是,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居然是顾池泽的脸。他没有来救自己,果然是这样,从一开始,她就不该奢望些什么。
有句话杨欣盼说的没错,顾池泽有一段轰轰烈烈的恋爱,传言为了一个女人,他不惜放弃家产。苏浅浅处在这样的境地。
竟然有些羡慕那个女孩子。如果躺在冰冷地面的是她,不管方静提出什么样的要求,顾池泽早就答应了吧。
就在两个黑衣人准备接下来的动作时,杨欣盼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惊讶让她的嘴巴久久不能闭合,“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
挂断电话的杨欣盼带着一丝绝望又窃喜的神情来到苏浅浅身侧,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顺势抬起脚踩在她的手背上。
苏浅浅疼的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用力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苏浅浅,你说的没错,顾池泽并没有来。”
苏浅浅下意识嘴角浮起一抹笑容,却显得极其悲凉,她并没有接话,但这抹神情却让杨欣盼觉得事一种嘲笑。
杨欣盼冷哼一声,“苏浅浅,你觉得让我们白费了这么大力气,你还会有好果子吃吗!方静气急败坏的嘱咐我一定要杀了你,但是念在我们的闺蜜情,我是不会那样做的。”
“我是不是要谢谢你。”苏浅浅根本没有将杨欣盼的话放在心上,仅有的意识支撑着不过想听听结果。
现在,她只想沉沉的睡过去,最好永远也不需要醒过来。
杨欣盼蹲下来,两指死死的扣住苏浅浅的下巴,“死都要死了,别可惜了你这好身材。我们今天带了十几个保镖,除去已经离开的,剩下的应该可以让苏小姐满意。”
苏浅浅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撑死一口气说话:“杨欣盼你敢!方静分明是将你当做替死鬼,我若是有什么闪失,你觉得苏家会放过你吗?”
杨欣盼对苏浅浅的恨意已经根深蒂固,现如今什么话都听不进去,“替死鬼又如何,我还不是拉着你做垫背,苏浅浅,我还是赢了你。”
黑衣人在杨欣盼的吩咐下一拥而上,苏浅浅想逃离,双手却被人拉住,动弹不得,撕拉一声,她的针织上衣被撕开长长口子。苏浅浅憋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滑落。
这时,仓库沉重的铁门发出沉闷的声音,缓缓开启。
黑衣人没工夫管苏浅浅,全部站到杨欣盼的面前。
一个人影,站在门口,身后是无数的车灯,他背光而立。
在杨欣盼拿手挡着刺眼的光线,眯着眼不停猜测来者何人时,苏浅浅已经将对方认出来。
顾池泽,他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