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到底是谁的错，单单是分手后无法做朋友的人重逢，那个场面怎么想都尴尬无比吧，脸皮薄的人说不定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而以莫澜姐的脾气秉性，说不定会直接辞演。
假设顾昳试镜成功，莫澜姐选择辞演都可以算是最好的结局了，就怕两个人都硬撑着拍戏，然后让心思极度敏感细腻的狗仔们捕捉到八卦，那才是最得不偿失的情况。
可无论出自何种原因，俞菲都没有阻止顾昳的权利，她甚至都无法说服自己有真正站得住脚去阻止的理由。
何况这是顾昳的私事，她以再怎样的立场去阻拦呢，他的亲哥哥可都没有想要拦住的意思。
“放心俞菲姐，而且我还未必能通过试镜呢。”
“你之前似乎是想要我帮忙和导演说一下对不对？”
否则怎么会在听到她和廉姐的对话后就把哥哥给支回来了，吃饭的时候还遮遮掩掩的要问不问。
听到俞菲更偏向肯定语气的疑问，顾昳眯着眼睛嘿嘿笑起来，“本来是。”
“本来？”
“嗯，不过现在我想自己去试试。”顾昳摩挲着下巴，“如果通过的话，就说明老天都同意我这么做了。没有通过的话，就算了。”
“从此不再纠结所谓的答案？”
“谁知道，应该依旧会很在意吧，不过是否需要莫澜来替我解答……再说吧。”
俞菲挑挑眉，看着气势同刚才完全不同的顾昳，“以试镜能否成功来增加勇气，我该怎么说你。”
顾昳还是笑着，傻兮兮的，“也许应该说，还好我不是多么执着的人。”
俞菲怔住，随即释怀的跟着他笑起来。
是啊，幸亏顾昳不是个太“执着”的人，要不然莫澜姐那场不大的婚礼未必能顺利进行。
车子在片场不远处停下，俞菲在顾昳解开安全带前拍了拍他的肩，“加油，虽然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该祝福你试镜成功，还是不成功。”
顾昳啪嗒一声按下安全带的扣子，垂着眼眸没有看俞菲，“交给导演定夺吧，俞菲姐，我真心建议你去顾氏实习下，会有好处的。”
“比如？”
“你看过剧本后就知道了，何况昨晚我和我哥单独聊天时，他说你答应了啊。”
哦，原来顾昱今早指的是这个，可是她还什么时候答应过他。
昨晚她滴酒未沾，绝对清醒无比，想来是那个一直用推杯换盏方式灌醉弟弟的家伙记错了。
果然人在不清醒的时期记忆永远是向着期盼方向偏差的。
她要不要果断地帮顾昱来纠正这个偏差回到正轨呢……
剧本是在几天后由廉姐拿过来的，因为很快就要打板开拍，俞菲只是暂时粗略扫了眼，剧情确实是像顾昳形容那般，反映泡沫金融交易下扭曲又现实的人性。
俞菲在读完剧本后越发理解廉姐为何说如果她发挥好的话这会成为她的代表作，也逐渐开始感觉到了压力，对于没法确切把握这个角色的压力。太自私，太黑暗，太不择手段，却又那样的合情合理、
编剧可能是在她意还未正式签约，所以送来的不是有着具体剧情的剧本，仅有着大致剧情走向和角色介绍，没有结局。
坦白来讲，俞菲看这个剧情走向，根本想象不到她所饰演的角色会有好的结局。
有的时候离开这个世界反而会轻松点。
就像是……
她的母亲一样。
或许是读完剧本后渐渐动摇的情绪，俞菲这次没有丝毫推却就答应了顾昱提出的那个实习建议。
让本来做好同她进行几百回合拉锯战的顾昱都愣了愣。
“打算什么时候来实习？放心，顾氏的实习期是按照未来总裁夫人的行程表来安排的。”
“少贫嘴。”俞菲脸颊染上淡淡的红晕，“三天后我的戏份正式杀青，然后有大概一周的休息时间，我想用这个时间来实习。”
脑海中浮现出自家女朋友穿着OL职业装的画面，顾昱清咳几声，“朝九晚五的正式实习？可能还有加班哦。”
这家伙是把她想象得有多娇气，被看扁的俞菲不满地提高语调，“当然，我需要用这种方式来理解角色。”
“会很辛苦的。”
“我可从来不怕吃苦。不要小看我。”
隔着电话，顾昱都能想象到俞菲微微恼怒而嘟起嘴的模样，笑着回应，“知道了，我叫人安排，不过那时候我可能全天不在公司，照顾不到你，需要不怕吃苦的俞菲小姐自己努力了哦。”
顾昱不在？
好像反而会放轻松呢。
“不用担心我，都说了是实习员工嘛。”
“不是担心你啊……”
是遗憾。
顾昱揉揉鼻梁，当初会提出这个建议还是想多些面对面相处时间的，哪里料到会突生变故，他和路珩不得不去处理那边的问题。
通话结束后，顾昱按下桌上的内线电话，“张秘书，来我办公室一趟。”
叩叩叩。
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到达的，无论过了多少年，顾昱始终都很满意他这个秘书的各项能力，时间证明他当初没有留错人。
“顾总，有什么吩咐？”
顾昱招手示意他坐在对面，“过几天，嗯，大概是三天左右，我有个朋友要来顾氏实习。”
“那我先去和人事部打声招呼。”张秘书困惑地眨眼，不是多重要的事情，干嘛要把他揪到办公室里。
“不必，直接让她做总裁秘书的职位就好。”
“明白了。”
等等，顾总刚才说了什么？有人要空降总裁秘书？
那……
张秘书摸着胸口告诉自己冷静下来，指着自己满脸委屈又无辜，“顾总，那我呢？”
不会是以这种委婉的方式来炒他鱿鱼吧。
顾昱淡淡瞥了一眼不知为何陷入担惊受怕的得力干将，“她是体验生活，你是么？”
原来如此，张秘书松了口气，没有莫名其妙丢掉饭碗就好。
可话说回来，倘若以体验生活的方式工作还可以拿到工资的话，谁不想试试看啊。
“那我……需要以实习员工的标准来要求她吗？”
“可以——”顾昱停顿几秒，“但要循序渐进，开始那天不要给她太大压力。”
张秘书心说这不就是变相告诉他要放宽政策吗，“清楚，顾总您放心。”
顾昱点头，想了想补充道，“她想要学的全部交给她，嗯，还有，好生照顾她。这是你未来的总裁夫人。”
“知……”
张秘书愣住，反应过来时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传说中的那位英雄人物终于要出现在公司里了吗。
三天后。
张秘书搓搓开始出汗的手掌，对着面前女子礼貌的笑，“需要喝些什么吗？茶水间有咖啡可乐以及果汁。”
“我该说受宠若惊吗？”被当做贵宾来看待的俞菲撇下眉望着眼前的张秘书，“我现在是你的下属，实习生。”
意识到自己失态的张秘书赶紧扯了扯衣襟，“抱歉抱歉，毕竟你是我这么多年唯一见到能收服总裁的人。”
收服啊……
俞菲哑然失笑，这个形容是把顾昱比作野生的小精灵了么。
“那……张秘书，我什么时候可是开始正视实习呢？”
总不能一直享受这种待遇吧，那她放弃难得可以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的美好时光跑过来干嘛。
一心想要搞定繁杂工作的张秘书苦恼地挠挠头，心想要怎样对待这位美其名曰来“体验生活”的大明星呢，最后他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正在等他交代工作的俞菲，做了个双手合十的动作，“抱歉俞小姐，我现在没时间带你，等到下午好吗。”
“嗯？”
“抱歉抱歉，因为有点棘手的方案要改，可以的话……”
“需要我帮忙吗？”
虽然她对经济金融什么一窍不通，可单纯整理文件或者打打杂之类的还是可以办到，反正都被顾昱拐过来了，真实习下也挺好的。
张秘书想了想俞菲也许会越帮越忙的画面，尽量不打击到她热情地摇摇头，“这是收尾工作，俞小姐要是无聊的话可以玩这个。”说完他拉开抽屉翻找几分钟，“果然，没被丢掉真是太好了。”
“这是……PSV？”
“顾昳寄存在我这里的，不过最近他都没有来顾氏。”
“……我来实习玩游戏？”
“不可以放出游戏声音哟。”
对于只能在异样安静状态下工作的张秘书很难接受在他全神贯注出现杂音，一点点都不行。
俞菲接过PSV，有点无奈的叹息一声，他是误会了什么吧……
算了，既然人家手里有未完成的工作，也说了下午开始实习教学，还是暂时不要打扰他为妙。
不过顾昱那家伙，把自己弄来之后就没见过踪影，可恶。
桌前的张秘书很快戴上放置在桌角的金属细框眼镜，现在一般情况下他只有在工作时才会戴。将码得整整齐齐的文件全部拿出来，和电脑上原文档进行对照，仔细照着其中需要修改的地方。
俞菲靠在旁边的沙发上，无聊地打了个哈欠，然后将PSV的音量开始调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