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槐发怒了,大内侍卫们也不敢再敷衍了事,一声大喝后,一个个都冲向了展昭。
展昭并无惧色,也未曾将巨阙出鞘,仅以剑鞘还击。他也知道这些侍卫乃是听人命令,并非自己本意,所以并没有想要太过为难他们。
郭槐在一旁看的着急,上蹿下跳的,一会儿说这个不行,一会儿说那个不好的,恨不得撸袖子自己上了,听得展昭头大。
不过突然,郭槐安静下来了,安静到让展昭诧异的地步。他扭头一看,然后放松的笑了,专心对付起了眼前的人。
而郭槐,则提心吊胆的应付起他身后的人。
“你……你是什么人?”郭槐小心的停止着自己的脖子,生怕稍微一扭,就被后面那凉凉的东西穿个洞出来。
慕乔微微一笑:“可以要你命的人。别动哦,我不禁吓,你一动我吓到了,说不定我的手就抖了。”
郭槐想说“你放屁”,这只手明明很稳,一点动摇都没有。
但是他不敢,他怕慕乔手不抖也要装着抖一抖,那就太可怕了。
郭槐小心翼翼的说:“我不动,不动。”他害怕的,连“咱家”都忘了。
慕乔道:“看看那帮人,觉得好玩嘛?”
郭槐这才有心思再看一眼展昭那边的情况。
或许是因为他被人威胁了没工夫顾忌那边,大内侍卫们都开始自我放飞,打的十分敷衍。
“你们!你们!”郭槐气得不行,却又不敢说什么,生怕慕乔手抖了。
“郭公公,不如叫他们收手吧。不然我们谁都说不准,我的手会不会抖,您说呢?”慕乔语气温柔的问。
郭槐尖着嗓子道:“住手,都住手!”
大内侍卫们早就被打的怀疑人生了,闻言毫不犹豫的停了手:“公公!”
郭槐没好气:“现在知道叫咱家了,刚才咱家……哎呦哎呦,姑娘高抬贵手,高抬贵手!”原本还在训斥人的郭槐在脖子上传来轻微刺痛的时候彻底萎了,连连求饶。
侍卫们心中有些暗爽,不过现在表现出来,日后回去说不定会被郭槐怎么穿小鞋呢。这些侍卫中领头的那个人站出来,道:“公公,方才我们一直在专心和展大人过招,忽视了公公这边,还请公公恕罪。”
恕罪,他现在还能不恕罪吗?郭槐黑着脸,恨不得咬死这个侍卫。但是他现在身不由己,只能被侍卫咬死。
慕乔微微动了动刀:“听到了吗?人家让你恕罪呢。”
郭槐连声道:“恕罪,恕罪……”感觉到脖子上的刀越压越下,郭槐赶紧改了口,“不对,你们没错啊!没错!恕什么罪?”
众位大内侍卫松了一口气,慕乔却觉得没意思极了。
这种欺软怕硬的贱骨头,整治起来也太没有成就感了。
想着,慕乔将郭槐往展昭那边一推,把刀扔地上:“展大人,交给你了。”
展昭失笑,将郭槐点住。
而这时仁宗边上的大太监李季手中拖着圣旨走了过来。
展昭愣了愣:“李公公?”
李季跟展昭行了个礼:“展护卫,咱家是来宣旨的。”
展昭道:“包大人在书房。”
李季道:“咱家所宣的旨意,与郭公公也有关系,劳展大人找个人跑一趟,将包大人请来吧。”
与郭槐有关……展昭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郭槐。看来,皇上或许想通了,要整治郭槐,也就代表他准备拔出萝卜带出泥的收拾了刘太后,接李太后回宫了?
果不其然,说完这个后,李季又压低了声音在展昭耳边问:“展大人,那位老夫人……可是在这个屋里?”
他不傻,自然知道郭槐来此是为了什么,他既然带了这么多人站在这个屋子外,那么里面住着谁不言而喻。
展昭微微点头:“公公要换个地方传旨吗?这个人……展某帮你拎着就是了。”
李季摇摇头:“不,咱家要保证老夫人的安全。皇上说了,在事情解决之前,让咱家就留在开封府伺候老夫人,不得有丝毫闪失。”
展昭点点头,先找了个衙役,让他去将包拯、公孙策等人招来,然后低声问李季:“皇上……可是准备来认老夫人了?”
李季叹了口气:“生身之母,能不认吗?何况八王爷昨日对着陛下苦口婆心的劝了半日,陛下也并非狼心狗肺之人,只是……无法面对太……刘太后罢了。”
他们声音虽小,但还是就站在他们旁边的郭槐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的。闻言十分绝望的闭上眼睛。
完了。太后娘娘,完了。
可是他现在连个消息也传递不出去……
李季看到郭槐的模样,冷笑一声:“郭公公也不必太着急,一会儿就轮到你了。”
郭槐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轮到他?轮到他什么?
李季冷笑一声,不再看他,专心的等包拯他们过来。
*
包拯等人很快便赶到,李季大摇大摆的走到包拯面前,道:“皇上有旨,开封府府尹包拯听旨!”
开封府在此一众人等均跪下听旨。
李季展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太监郭槐谋逆不端,奸心叵测。先皇乏嗣,不思永祚之忠诚;太后怀胎,遽遭兴妖之暗算。怀抱龙袱,不遵凤诏,寇宫人之志可达天;离却北阙,竟赴南清,陈总管之忠堪贯日。因泪痕,生疑忌,将明朗朗初吐宝珠,立毙杖下。假诅咒,进谗言,把气昂昂一点余忠,替死梁间。致令堂堂国母,廿载沉冤;受尽了背井离乡之苦。若非耿耿包卿一腔忠赤,焉得有还珠返壁之期。似此灭伦悖理,理当严审细推。按诏究问,依法重办。事关国典,理重君亲。钦交开封府严加审讯,上命钦哉!’包拯领旨谢恩!”
包拯压抑着自己的兴奋,道:“臣包拯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跟着包拯三呼万岁,领旨谢恩。
起身后,包拯毫不客气的道:“王朝马汉!将这罪犯郭槐押上堂去,升堂!”
王朝马汉应一声领命,展昭将郭槐解了穴道后,被两人押着去了公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