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盈盈觉得头快炸了,她不自觉的伸手去摸,一抓手掌上沾满了血,发生了什么事?
她陡然想起来,自己是和苏夫人到灵应寺祭祖的,她心系月儿的嘱咐,只想尽快拜完早些回去,不要生出些事情来,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哪知回来的途中竟然遇见了抢匪,那自己在哪里?
她转眼看去,这是一间民房,屋里什么也没有,只在角落堆了一些农用的工具。想是一间农房?自己为何在这里?宁儿呢?苏夫人呢?
她挣扎起来走到窗边,窗口被堵住了,打不开,她别着头从窗缝里望去,外面是个小院儿,到处都很残破,像是有段时间没人居住了,没有一点生命迹象。
门也是锁起来的,当时她只觉一阵头疼,醒来就在这里了,她也隐约估摸出了自己的处境。
她拍打着窗框叫道:“有人吗?有人在吗?救命?”但是久久没有任何回应。
她有些绝望,想是自己被苏夫人算计了,她好歹毒的心思,只要今夜自己没有回苏府,那么明日全京城的人都会知道,苏家二小姐被匪徒掳走,失了清白,如此一来,别说是嫁去陶家,恐怕自己以后会成为全大顺被唾弃的对象。
“母亲,盈盈对不起你.....”她低声哭泣起来。
“真是个雏儿?”突然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语气中带着奸猾,一听就让人恶心。
她立时站起来趴在窗边望去,入眼是一个极其猥琐的男人,满口黄牙,一脸脓包,一双眼睛色迷迷的盯着她身边的另外一个女子。
“自然是。”那女子赫然就是苏家三妹妹,苏霜竹。
“小姐,大小姐知道了恐怕......”旁边的丫头正在劝阻什么。
苏霜竹却一脸倔强道:“大姐知道了又如何,苏盈盈害我这么惨,我绝对不能让她安安稳稳的嫁给陶公子!”
说起陶然,苏霜竹一脸愤恨,自己被苏盈盈和费靖月算计,别说嫁给陶公子了,现在还是个平妻,受了这么多苦,她哪里能就这么算了,苏章柔并没有打算要将苏盈盈如何,只是掳走传出点不利的消息,等着陶家退了婚,母亲还不是怎么拿捏都行,但是苏霜竹可不是这样想的,她是真真正正的要毁掉苏盈盈的清白。
门内的苏盈盈一双粉拳紧握,真的是这对母女,听她话语里,大姐只是想利用京都的口舌毁掉自己的清白,但是这个妹妹却悄悄找来一个龌龊人,真要自己的命。
她母亲被害死,她本就抱着一颗仇恨的心,本想着尽快出嫁,逃离苏家,但是苏家这些恶人始终不肯放过自己,她心底暗下了决心,就是死,也不能让人毁了自己的清白,若是那人用强,她一定以死明志,陶然,下辈子再见了。
她想着想着留下了决然的泪水。
碧落院。
“苏姐姐还没有消息吗?”
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还是没有苏盈盈的消息,费靖月真的开始焦急了,再晚真的说不清会生出什么意外来,虽然现在还没有什么不利的消息传出来,但是此事是宜早不宜迟。
碧玺也是很着急,可是碧溪出去打探消息还未回来,费靖月在房里来回踱步,她看了也不知如何劝慰才好。
“小姐,别急,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还是碧渝要沉得住气些,毕竟年长些,出了事情虽然焦急,但是却懂得如何安抚人心。
“小姐......小姐.......”碧溪还未上楼就喊嚷道。
“有消息了吗?”费靖月连忙问道。
刚进门的碧溪摇摇头又点点头。
“到底怎么样,你倒是说啊。”碧玺也急了。
“让她喘口气,慢慢说。”费靖月制止碧玺。
“我们的人已经四下找了,大概的方位已经确定了,只是尚未找到。”碧溪说出老梁这边得到的消息。
还是不能确定,苏姐姐可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小姐,府外有位孟夫人求见,夫人让我过来问问你,是不是你的朋友?”门外响起夫人丫鬟的敲门声。
“来了。”几人对视一眼。
“请!”费靖月几乎是低吼的说出这个字。
小花厅。
一般费府接待客人都在小花厅,像苏盈盈那样到内院暖阁去的那是关系不一般的,见苏章柔当然是在小花厅。
“孟夫人,请坐。”费靖月一进小花厅,便看到苏章柔来回焦急的踱着步,看得出来她很着急。
“笑凝郡主,孟府苏氏章柔参见郡主。”苏章柔行了一个礼。
“孟夫人深夜到府拜访,不知有何要事。”费靖月淡然的坐到主位,无形中给了堂下之人压迫之感。
“郡主,章柔深夜到访,确有要事,不知我母亲?”苏章柔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
“苏夫人?”费靖月疑惑的看着她,但是眼里却掩饰不住那一丝杀气。
“郡主,我们都是明白人,也不打谜团了,只要郡主能将家母释放,我能保证二妹妹毫发无损,今日之事是我们苏府理亏,只要郡主大人大量,章柔一定重谢。”苏章柔本就是个有主意的人,来之前早就将一切都想得仔细,一步一步的跟费靖月讨价还价。
“孟夫人好打算!”费靖月一双美目射过去一道凌厉的目光。
苏章柔心漏跳了一拍,这个笑凝郡主太强势,她在她面前根本讨不到一点好。
“你是在跟我讲条件?还是你有证据说苏夫人在我手里?污蔑郡主你可知道是何罪?指不定是那个山贼看上苏夫人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将苏夫人掳了去,想要做个压寨夫人,那时候苏大人可就名满全场了,孟夫人也可成为全城的论点了。”费靖月适时掩面而笑,眼里里带着戏谑。
谈判?苏章柔毕竟也就是小姑娘,再有心计能有多大本事,别忘了,费靖月穿越之前可是现代精英。
苏章柔一头的细汗,费靖月的话不可谓不恶毒,如果她不将苏夫人还来,凭借自己的能力根本不能救出母亲,如果母亲真的让人辱了去,那可是天大的丑闻,而且还会连累在朝的父亲,连带她在夫家都会受到影响。
“郡主,章柔不敢,我马上带您去找二妹妹,至于我母亲,被人劫掠,还请郡主能帮忙寻找。”苏章柔本就极有心计,知道现在不能讨价还价,先将苏盈盈放出来,到时候再想法营救母亲,不然费靖月说不得真会破釜沉舟,苏盈盈毕竟只是她的朋友,但是母亲却是和自身相关相连的。
“告诉我地点,不要妄想讨价还价,不然就等着做全城的笑话吧。”费靖月冷冷的说。
费靖月的眼神是饱含杀意的,语气也容不得反驳,苏章柔哪里还能再对峙下去,只得恭敬的说出一个地方。
“地点是西郊的牛马巷的一个废弃的农家小院。”苏章柔立时说出了藏匿苏盈盈的地方。
“那我母亲?”苏章柔说出了藏人之处,但并不代表她底牌全失,她只说了是牛马巷的废弃小院,却没说正确的门牌号,费靖月虽然能找到,但是毕竟会闹出响动来,对苏盈盈并不是好事。
费靖月哪里会不懂得她的算盘,但是她的目的只是救出苏盈盈,而且此事根本不宜闹大,只能私底下抹平,至于他们之间的恩怨,日后再来清算。
“那请孟夫人先行开道吧,本郡主随后便到。”费靖月淡淡的说道。
苏章柔在孟家虽然是夫人,但是她夫君对她不咸不淡,所以她深夜出府无人会在意,但是费靖月不同,她需得伪装一番,再出去,而且她并不放心和苏章柔同路。
看着苏章柔离去的身影,她对身边的碧溪吩咐道;“马上传信出去,让老梁想法子通知七皇子来接我,其他人先去救苏姐姐。”
碧玺给费靖月披上了一件裹身的披风,是连帽的,厚厚的狐狸毛显得雍容华贵,但是却能将费靖月的身形很好的隐藏住。这件披肩因为太过华贵,她从未穿过,是齐休離献的殷勤,此时正好派上用场,就算有熟悉之人看见她,也决计认不出是她。
何况碧渝可是化妆高手,稍稍略加修饰,若不是特别熟悉,也很难认出她来。
刚装扮停当,齐休離跳窗而入。
“月儿,准备好了吗?”齐休離问道。
“好了,我们走吧。”费靖月道。
“让银光带着碧玺吧,碧渝和碧溪在这里应付。”齐休離想了想。
此事不宜大闹,所以他其实并不方便出面,所以一切进行都是费靖月在明,他在暗,带上碧玺,也好照应费靖月。
费靖月想了想点了点头,银光跳进来对碧玺说了声:“姑娘恕在下无礼了。”还不待碧玺反应过来便打晕了她,扛到肩上一跃而出。
剩下二女吓了一跳,银光可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都惊得捂住了嘴巴。
“银光这是干嘛!”费靖月瞪了齐休離一眼。
齐休離有些窘迫道:“他怕碧玺不适应飞檐走壁,怪叫出声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费靖月无话反驳,再说银光早就跑走了,只得任由齐休離抱起自己,跳窗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