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石和胖子两人一路慢慢地往小区的方向踱去,与刚才相比,现在两人的心情可是相当的轻松的。
没有了死亡的阴影,胖子的嘴又开始闲不住了,“石头,你刚才是不是也绝望了?看刚才那一脚,我kao,老帅了,我哒~”说着还模仿陈石地动作伸脚往前踹了一脚。
陈石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胖子见陈石没说话,又自顾自的说道:“石头,没想到一向什么都不在乎的你,也会怕死啊,啊哈哈哈哈……”
陈石实在不能忍了,反问了一句,“怎么?你不怕?”
“那是,老朱我怕过什么?”胖子挺直了身体拍了拍胸脯说道。
“你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不知道是谁刚才哭鼻子的,看来我得回去好好宣扬一下。”
“呃……”胖子脸色一变,随后装出一脸讨好的神色,“陈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话还没说完,“咕噜噜噜……”胖子肚子便叫了起来,胖子用手揉了揉肚子,“石头,我饿了。”
陈石到现在才想起来,两人到现在还没有吃饭,之前出去买吃的,给街上的景象吓得啥也没买就赶紧跑了回去,喊上胖子跑路的时候,也没带啥吃的出来。
刚才又是一阵狂奔,体力消耗的严重,胖子不说还不觉得,被胖子这么一提醒,陈石也是饿得直咽口水。
陈石环顾了一下周围,发现他们正好走到一家小超市的门口,于是一把拉住胖子,说道:“走,搞点吃的去。”
进了超市,两人各拿了一些面包、零食以及饮料,走到柜台的时候,胖子停下来掏出了钱包,陈石回头看见后说道:“胖子,干嘛呢?”
“给钱啊!”胖子说着就要从钱包里掏出了几张百元钞票。
陈石上前摁住胖子的手把钱嗯了回去,“现在人都没有,给什么钱?”
“我们拿了人家东西啊!总不能不给钱吧?不然可就算盗窃了。”
“有没有人看见,怕什么?”
“有监控的,人家报警怎么办?”胖子指了指超市角落你的摄像头。
“现在所有人都撤离了,如果全都回来,肯定要混乱好一阵子,警察们都忙的焦头烂额了,哪会有时间来管我们?再说了,这几个东西才值几个钱?店主都跑了,说明这些东西他都不要了,现在这些东西是无主的,我们没给他搬空就不错了。”陈石翻了翻白眼说道,随后再次向超市门外走去。
胖子看着陈石的背影,突然觉得自己这个以前一直懒懒散散的朋友有些变了,变得有些……张狂,对,就是张狂,虽然不怎么明显。
陈石走出了超市,发觉胖子还没跟上来,回头看见胖子还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禁喊道:“发什么呆啊?还不走?”
“哦哦哦!”胖子回过神来,耸了耸肩,收好钱包抱着东西跑了出来,刚才的感觉也随之抛之脑后,只认为是错觉而已。而且,就算变了又怎样,还是自己的兄弟不是吗?
其实,胖子的感觉还是很敏锐的,经历过两次的异变之后,陈石的性格的确发生了一些变化,不过都是隐性的,并不明显。
这次能够活下来,陈石除了庆幸之外,在内心深处,面对死亡危机的时候出现并不是恐慌的情绪,而是……一丝丝莫名的兴奋,这一点,连陈石本人都没有察觉到不对,他只是认为是自己的性格使然而已。
两人边走边吃,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手中的食物正好也吃得差不多了,两人擦了擦嘴,一起进了小区,向出租屋的方向走去。
陈石远远地看见刚才跟他说话的老人还坐在原地,便开口喊道:“大爷,我们回来了。”
老人转头看见他们,不禁惊讶道:“孩子,你们怎么还没走。”
“老爷子,我们不用走了,也不用死了。”胖子嘿嘿一笑说道。
“不用走了?”老人疑惑。
“大爷,是这样的……”陈石刚想开口解释,远远的传来一个老太太的声音。
“老李,老李,好消息啊,你不知道啊,海啸不回来了……哟,这还有两小伙子呢!我告诉你们啊,海啸不会来了。”老太太大概有七十多岁了,一头的头发也是早就白了,此刻她的脸上布满了笑容。
“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大爷不禁有些乱了。
“哎呀~就是我们这儿不会被淹了,我刚刚打开电视看到的,一看到我就把消息已经告诉其他人了,找了半天才找到你。”老太太说道。
李大爷的手不由有些颤抖了,“这是真的?”
“大爷,是真的,这也是我们回来的原因。”陈石笑着说道。
确定了消息的真实性后,李大爷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好!好啊!快,快带我去看看!”说着就要站起来,陈石赶忙上前扶住,“大爷,我扶你。”
李大爷此时眼睛都有些湿润了,可见心情激荡,他抬起手擦了擦眼睛,在陈石的搀扶下,向前走去。胖子赶紧也上前扶住老太太,一同跟上。
到了老太太家,陈石发现屋子已经聚了七八个人。除了一个少了一条腿的中年人外,都是七八十岁的老人,此时他们正聚在电视机前,聚精会神地看着里面的报道,屋子里静悄悄的。李大爷到了之后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站在众人后面静静地看着电视。
陈石也在看电视,知道了海啸不会来的原因之后,陈石不由目瞪口呆,海水自动向北极汇聚,世上还有这么离谱的事,怎么跟听小说似的?要不是看见电视左上角CCTV1的标志,陈石还以为央视又开了一档说书先生的节目呢。
央视正在反复报道这件新闻,在陈石他们来了之后,老人们又静静看了两三遍报道,才慢慢缓过神来,这会儿电视机里主持人的声音不亚于天籁之音,所有人眼睛都湿润了,更有几个老人抱在一起痛哭,面对死亡,有几个人能保持平静?如果不是迫于无赖,谁又甘愿等死?
看着一屋子喜极而泣的老人们,陈石和胖子也不禁被感染,眼圈也有些红了。这时,李大爷用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好了好了,这是好事儿,大家应该高兴,都哭什么,给娃儿们看了笑话。”
直到这时候,老人们才发现屋子里还有两个年轻人,不由奇怪了,怎么还有年轻人留下来?于是一个个开口询问,陈石和胖子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毕竟因为睡得太死而错过了撤离,着实有些丢人了。
最后在老人们步步紧逼的追问之下,陈石和胖子吞吞吐吐地说出了原因,屋里里安静一会儿,随后爆发出一阵哄笑。有人用力捶着桌子,眼泪眼泪都出来了,含蓄一点的,也是抿着嘴笑个不停,把陈石和胖子闹了个大红脸。
最后还是李大爷出来打圆场,“孩子,还没问你们的名字。”
“陈石。”“朱亥。”陈石和胖子老老实实答道。
李大爷说道:“好,今天是个好日子,能请你们帮忙去买些东西回来吗?我们几个老哥们今天好好喝一顿。”
陈石和胖子连忙点点头,打开门落荒而逃。背后,笑声还没停止。
陈石和胖子觉得,平时这些和蔼可亲的老人们,今天突然给他们一种老小孩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