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船上的吊车已经开始拉着水里的路虎车往岸上走,
我压抑住心头的恐惧,我想弄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说:“咱们去看看吧,”
柳依依先是摇摇头,随后想了想,就跟在我的背后,和我一起往桥下面的河岸上走去,
河岸上,十多个打捞人员也上岸了,接着警方走过来,开始检查车子,寻找尸体,不过,车子里除了残存的几个鲶鱼尸体外,根本没有魏强的尸体,
我往前面靠了靠,正好听到一个尸体打捞员小声的对同伴说:“这可邪乎了,估计尸体被鲶鱼给吃了,”
“鲶鱼这东西有邪性,就喜欢吃尸体,尸体越多长得越快,我从来都不知道,这个对虹河里竟然有这么多的大鲶鱼呢,”另外一个人也是小声嘀咕,
“看来啊,不太平,以后咱们还是少在这里转吧,”先前那个打捞员说道,
柳依依听到他们的对话,紧张的拉住了我的胳膊,
我趁机拍了拍柳依依的小手,
“都让开,都滚开,都赶紧滚开,”一个中年妇女猛地往人群里走,使劲的推着身前的人,她到了路虎车边,一下子就哭了起来,“儿啊,你死的好惨啊,你在哪里啊,你们这群人,还站着干什么,老娘给你们钱,是让你们干活的,快点再下水里去打捞我儿的身子啊,快去啊,”
周围那些尸体打捞员相互看了看,这活的工资的确很多,每个人都有五千块的酬劳,可是现在,看到这么多的鲶鱼尸体,很多打捞工都不愿意干了,
打捞尸体这个行当,其实比火葬场的工作还要恐怖,火葬场只是烧死人就行了,再恐怖点就是个给死人洗洗澡化化妆之类,可是打捞尸体,那是在河里干,一个不小心就被冤魂给缠在河底上不来了,
现在河面上飘满了鲶鱼的尸体,没多久尸体就开始发出一阵阵的恶臭味道,弄的河面上都是油乎乎的,一阵腐臭,
“我不做了,有命赚钱得有命花才行,”一个尸体打捞工脱下了身上的皮衣服,往桥上走,接着另外几名打捞工也都离开了,
“别走,你们给我站住,好,一万块,五万,打捞上来我儿子的身体,每个人五万块,捞到的那个人,给十万,”魏强的母亲急了,大声的说着,
果然,留下来的三个打捞工都心动了,他们说着:“行,警察同志可就在旁边,给做个证明,我们找到尸体,你可不要耍赖,”
妇人哼了一声,说:“你们快点下水,这点钱我还不在乎,”
三个打捞工穿着潜水服又下到河底去了,
“宋飞你们也来了,”旁边传来个声音,我回头看看,正是陈山,
我朝陈山打了个招呼,故意问:“陈队长,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陈山摇摇头,“暂时还不知道,应该是昨天魏强喝多了酒,开车冲下河面去了,不过询问了魏强的几个朋友,他们都说昨晚回去的时候,魏强没喝白酒,就是喝了两瓶啤酒,唱了会歌而已,很清醒,路面上没有刹车的痕迹,我们一会还需要技术员检查下路虎车的刹车系统有没有问题,”
我和陈山说了会话,就说现在魏强也死了,正好可以祭拜下王芍,我就问了陈山王芍的住址,
陈山也没怀疑,说他回去给我找,
没多久,河里面突然冒出两个水花,接着,两个打捞工拼了命的往船上游,到了船上,两个打捞员上了船,才大声的喊:“快点救人,杨老三陷在河底了,快点救人啊,”
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可是,他们就是尸体打捞员,是水性最好的人,他们都没法救人,其他人更别扯了,
这时候消防队员带着专业的潜水装备赶到了,他们拉着绳索,从河底把杨老三拉出来的时候,杨老三已经翻着白眼,死的不能再死了,
我和柳依依对视了一眼,柳依依说:“咱们回去吧,宋飞,我觉得好冷,”
“行,这里的确有点邪乎,”我和柳依依离开,我回头看了眼这个对虹桥,心里觉得乱糟糟的,那一车子的死鲶鱼,魏强的尸体也找不到了,还有死去的尸体打捞员,脑袋硕大的水底鬼影,这些都让我从心底感觉到阵阵的恐惧,
好在还有杨苟但在,我觉得还有个靠山,虽然这小屁孩很不靠谱,整天坐在那里打游戏,
晚上的时候,陈山把王芍的住址发给了我,
我看了下,湖北省安云县北胜村,我用手机搜索了一下,发现有点偏僻,我就顺手在12306买了火车票,
我躺在床上,想着那一车的巨大的死鲶鱼,足足有上千条,太恐怖了,魏强的尸体,到现在也没有个头目,而那个鬼影到底是不是魏强,也没法确定,
我一下子坐起身来,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我总觉得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的就结束的,
想了想,我决定还是小心一点,我现在手上没有道符了,明天我还是去弄点黑狗血、公鸡血什么的,另外,专门买一把好的桃木剑带身上,这样稳妥点,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了集市,买了些公鸡血和黑狗血装在瓶子里,然后又去买了个桃木剑,公鸡冠子等,这下子总算是能把我书包里的那个要饭一样的桃木棍给扔掉了,
有这些装在书包里,我也安心了些,
我要先把王芍的托梦遗嘱给办了才行,
发车时间快到了,我赶往火车站,路上我给柳依依发了条短信,嘱咐她小心一点,有事情立马打池翔的电话,让池翔带着杨苟但去保护她,
安云县是个贫困县,没有高铁经过,每天只有两辆绿皮火车通行,我去一趟虽然挺辛苦的,但是想到这一趟有十万块钱的收入,多么辛苦都能忍了,
到了安云县车站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公交车肯定没有了,
我背着包,走出火车站口,立马被一群人围了上来,这些人都是些老头老太太,嘴里问:“要住宿吗,十块钱一晚上,住宿吗,”
我硬着头皮挤出了人群,
这时候又是一群中年人围了过来,“打车吗,”
“去安群镇的车子五分钟就发车,走不走,”
“大兄弟,你要去哪,坐我的山轮车吧,”
我们县的火车站五年以前也是这样的,所以我倒是很淡定,我说:“去北胜村,有人走吗,”
一听说是去北胜村的,立马有一大半的人都走了,只剩下三个的哥看着我,其中一个的哥看着我,说:“这大晚上的,你去北胜村干啥子,不如明天一早再去,”
“走不走吧,”我问,
“你给多少钱,”的哥问,
“你要多少,”我问,我又不知道路程,而且这些的哥都不打表的,实在是无奈,
的哥伸出三个手指头,
我说:“三十,行,走吧,”
“老弟你开玩笑呢吧,是三百,低于这个价你就再去找别人吧,”那的哥开口说道,一点都没有讲价的意思,其他两个的哥说:“这价格确实不贵,我们还是等别的客人吧,”
我郁闷,“你抢劫吧,三百块钱都能跑到另外一个县城了,”
那的哥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他笑着说:“老弟,我一点都没有给你要谎,你除了白天做公交车能便宜点,否则你想去北胜村,大白天都不会少于两百块钱的,不是路途远,是路难走,山旮旯的地方,要不是我的车子快报废了,说实话我真不愿意往那里跑,”
我一听,觉得这个人也蛮实在的,看了看天色,就说:“行吧行吧,三百就三百,”我心里自然是心疼这三百块钱,不过想想,马上十万块钱要到手了,也就不觉得心疼了,
的哥带着我到了远处的路边,路边停着一辆桑塔纳2000的出租车,我一看,这型号的车早就停产了吧,怪不得说要报废了呢,
上了车,的哥发动车子,朝着北胜村就驶去,那辆破桑塔纳一路上吭哧吭哧的,估计发动机轴磨损的都是坑坑洼洼了,
大约四十分钟后,路开始变的很差了,坑坑洼洼的,而且那些路都是绕着山修建的,这辆破桑塔纳根本没有减震,颠簸的我都要吐了,
想到王芍以前就生活在这种偏僻的地方,我心里也就明白了,怪不得这个女孩会想尽方法去赚钱,她一旦走出这个地方,肯定就再也不想回来了,
“兄弟你还好吧,我跟你说,就这样的路,也就我敢开这么快,那些出租车司机,根本不敢走这条路,”的哥嘀咕着,甚至还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外一只手去点烟,
我赶紧说:“慢点慢点,哥,这时候你专心开车行不行,别抽烟了,”
“没事,我当年在部队里,那可是在川藏公路开车的,还有几里地就到了,下车的时候你留我一张名片,等你走那天给我打电话,我再把你接到火车站去,价格给你算二百六,”的哥吸着烟,熟练的打着方向盘,
我被颠簸的胃都要吐出来了,感觉眼冒金星,到了前面一个土路上,抬起头,看到前面是个迎亲的车队,正在迎面驶来,
“卧槽,大晚上的结婚,哥你慢点,别撞车了,”我大声喊着,
的哥一脸不喜,说:“大晚上的说什么混蛋话,撞什么车,”
“前面有迎亲的车队,你慢点,靠边啊,”我急了,就还几十米就撞上了,这的哥还不减速,
的哥吓了一跳,“什么迎亲的车队,你瞎说什么呢,”
“就前面,你看不到吗,”我指着前面大声说,“快踩刹车,撞上了,”
“吱嘎,”出租车司机猛地就踩下刹车,额头都是冷汗,他朝着四处看了看,然后又看着我,说:“我说兄弟,我看你也是老实人,你……你可不能吓我,大晚上的,我们跑出租车的就害怕见邪乎,最多我给你便宜二十块钱,求你别吓我了,”
我这时终于意识到不对了,这个的哥根本没看到前面的迎亲车队,卧槽,就在前面五米了,他都看不到,眼看着第一辆的比亚迪车子就要撞过来了,我仔细看了下,心脏猛地砰砰直跳,果然,前面那迎亲的车队车轮子根本就没转,它们完全是飘着过来的,
“停车,熄火,把窗户关紧,快点,”我立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