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还真大！”兔子懒得理他，不置可否，再次跳到一旁张羽的怀里去了。
“这是什么？”猴子这才注意到这两个不速之客。
对于花果山来说，人，是他们从来没有看到过的。
“你是猴子吗？”
张羽：“……”他的嘴角有了微微的抽搐。
“那你是猴子吗？”
杨文辉看看他，又看看张羽怀里的兔子，选择同样的无语凝噎。
对于这群小妖，恐怕连化形都不知道是什么。
“那你们不是兔子吗？”
“噗！”兔子没忍住笑喷了出来。
“他们不是这里的，他们是人！人！明白了吗？”
“人？人是什么东西？可以吃吗？”
“可以可以。”兔子笑得根本停不下来，“如果你有那个能力，去吃吧！”
“笑什么！”猴子不开心了。
“没，没，没。”兔子连忙说道，摆摆两只前爪，解释道：“人乃万物之灵，天生通智，是女娲娘娘大智慧大功德的产物，是天地大造化……”
“凭什么？”
猴子突然问，这一刻，他的目光仿佛危险了起来，可是兔子再看，仍旧是那个什么也不懂的猴子，什么也不知道。
“凭什么，人就有那么多的优势？天生就有这么多的东西？猴子呢？兔子呢？”
“我咋知道。”兔子继续摆手。
“那你说女娲娘娘是妖族的么，怎么大智慧大功德了人族？”猴子继续追问。
兔子突然有点怕，这时候的猴子仍旧稚嫩，看不出什么。
这究竟是深藏在骨子里的疑问，还是突发奇想？
“我也不知道啊。”兔子道，“可是自古以来就是这样的，能改变的话早就改变了。”
“当然，这个自古以来，是我的记忆以来，在这样环境下长成的，就算是妖，也会认为这是天生的，本就该如此，人天生就比别的种族高贵的。”
“你不同。”兔子认真的说道，“你不同，你是在花果山长大的，这里，没有人。”
“你是妖，天下间最自由，最尊贵的品种。”
猴子若有所思。
“管他呢，反正的是猴子，不会因为这个身份感到不满，不会因为这个身份感到卑微，我就是我，一只猴子！”
“是这样！”兔子笑了起来，“这天，这地，这万物，都是大家所共有，是你的，是我的，也是他们的。”
“这个我不知道。”猴子也哈哈大笑，“我只知道，这花果山从来没什么领地之分，一切都是大家的。”
“报告大王！不好了！不好了！”
这时候，一只猴子突然慌慌张的跑了过来。
“怎么？”
“他！他！他死了！”
众猴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年老的猴子正喝着山洞里本身就有的酒，可是喝着喝着，就倒了下去，酒液倒了一身，脏乱无比的泥土沾满了全身，浑身都是凌乱并且沉寂的。
“他怎么了？”
猴子愣了一下。
只觉得仿佛有什么想要改变一切的想法在脑子里酝酿，可是想了想，心脏一阵酥麻，什么也不知道，只剩一抹奇怪的压抑在脑海里晃荡。
不该这样的……在花果山，谁还不算无忧无虑了？
“他死了！”那猴悲哀的重复了一遍。
“死了……”石猴沉默了。
“万物都有寿命。”兔子缓缓道。
“寿命……那怎么能改变？”
“找一个人。”兔子道。
“谁？！”
“这瀑布连接着东海，去往东海的另一端，找菩提。”
“菩提？”猴子喃喃的把这个名字记下。
“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兔子微笑着看着他，“你去吧。”
“我去……”猴子沉默，突然道，“你怎么不去？”
“我又不是王。”兔子耸肩，“爱去不去。”
她又不是王，哪里来的那么多责任！
猴子叹口气，“兔子，你知道的太多了。”
“知道的多，你还想杀人灭口不成。”兔子斜眼看他，在张羽怀里纹丝不动。
“……”
这对话没法进行下去了！
猴子走了。
兔子帮他做了个小木筏。
“等等！兔子你要去哪里！”猴子突然意识到不对，为什么，他感觉这兔子也要随时离开的样子？！
“再见！”兔子朝他挥手，什么也不说。
自始至终，张羽与杨文辉二人就安静的看着她做着一切。
“终于走了，累死小爷了。”兔子呼出一口气，身形缓缓变大，变成十二三岁妖族小萝莉的模样。
“噗。”张羽笑了笑，“师父对这只猴子很特殊？”
“不得不。”兔子也笑，“再过个几十年，未来，就是他的天下。”
“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全力的帮助他……在某些称之为剧情的东西的允许范围内。”
张羽听不明白，可是兔子显然没有要和他解释的意思，于是，便也沉默了。
“接下来……你来的正好，趁这段时间修炼一个东西，出去也是一大杀手锏。”
“什么东西？”
虽然现在张羽的修为在邪面帮助下已经提升的很高，可是兔子教给他的一句也不敢忘，他最幸福的日子还是跟在周章身边学习的那段时间。
越是到高境界，张羽越是感觉到周章教给他的有些东西根本就是超越时代岁月的，别人根本不可取代，不，应该说是别人一点也不可能比肩。
这回，周章说要让他修炼一个东西？
张羽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要知道，这只兔子可是曾经的圣人！
哪怕没了九成九的力量，记忆也不会消失！
这时候，兔子看了看徒弟。
再看了看，突然感觉有点忍无可忍。
“你蹲下来一点。”她说。
张羽显然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了这位，现在表情这么臭，但是还是按照她的要求做了。
不过，很快他就感觉到一个温热的手掌抚在了自己额头……
张羽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这只兔子，身高就那么矮一点！
需要他蹲下来一点才能把手贴到他额头，才能给他传输东西……
完了，为什么他会觉得表情臭臭的师父也这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