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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魏国之威 失与儒(1 / 1)

此时,苏秦从楼梯上的阴暗处缓缓的走了出来,白冰,雷云,苏秦三个人看着渐渐消失的公子昂失落的背影。

“公子,这合适吗?”

“是啊大哥,昂大哥似乎是真的伤心了。”

“哎。。。。。有时候事实就是如此的残酷,权利的争斗历来如此。此时他主要是接受不了他以为曾经心怀天下的儒家竟然也是如此的龌龊。”

“其实儒学并没有错,错的是学习它的人,并不是以儒学要求的那样要求自己。这事说道根源上,还是人的邪恶和贪婪而已。”

的确,从本质上说,公子昂还是一个讲义气并且比较天真的人,不管史料怎么记载。单纯的凭他能被卫鞅骗出大营擒拿,就这一点就说明所有问题了。

至于庸才也好,蠢货也罢,那不过是后世人的评价和眼光而已。如果他是一个不重礼法,不重义气,不相信朋友的人,他会上当吗?很明显,根本就不会。

但正因为中礼法,重义气,信朋友,这就是重感情的体现,所以此时的公子昂无疑要做出选择是困难的,也要承受比一般人更大的痛苦。

“公子,已经通知了师兄,他们正在按照要求布置,不过苏秦以为,百密总有一疏,况且如此巨大的几座城池同时开建,想让人不知道这几乎不可能。”

“刚才沙河村的福伯来电,河西之地的一些百姓已经有人向上郡封地迁徙,一旦迁徙的百姓增多,那么附近平阳,新田,北屈,雕阴,定阳,蒲阳,离石很快就会得到消息,也会有人开始向上郡迁徙,那么到时候在想封锁消息,根本就不可能了。”

“那你有什么主意?”

“公子,苏秦以为,既然公子的封地是上郡北三县,那么咱们不如借助这次打造王器,将事情公开化的处理,就说上郡有需要冶炼的物资,要从上郡调用。”

“况且,公子作为封地的封君,建造自己的封地理所当然,也只有将上郡北三县牢牢的锁住通往各处的道路。高阙,包头新城,银川新城才不会过早的暴露,毕竟要去哪里需要穿越沙漠。”

“咱们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大张旗鼓,即便城邑建造的大一些,世人也会以为是公子少年得志,少年心性,铺张一些也是理所当然。但是现在就是不知道以何种名目在上郡调集物资。”

“这个简单,涅石。咱们就说炼制王器需要的冶炼物资不是木炭,而是涅石。当下咱们这边也只有赵国有涅石,那么炼制王器肯定不能到赵国买入涅石,所以就从上郡调动。”

“但是要涅石就需要人去开采,人到了上郡就需要铸造城邑,这样一切都合理了。”

“兄弟,你明天去通知大梁的五官,就说我要征调涅石,高岭土,耐火土,红土,莫来石、镁铝尖晶石、硅线石、红柱石、蓝晶石,菱镁矿,碳化硅,铁矿石。”

“大哥,这些东西他们怎么可能懂啊,找他们要这些纯粹是对牛弹琴。他们不仅找不到还会耽误事。”

“嘿嘿,我就是要他们耽误事,其实这里边有我要的东西,但是更多的是故布疑阵,这五官之中不是儒家的就有三个吗?”

“找不到不是更好,那我就去找魏王要,到时候看魏王怎么说便是了。”

“公子妙计,如此一来,是给儒家的人一个下马威,其实这件事他们置身事外就没事了,可是他们非要掺和进来。公子这一次反击怕是要把他们打疼了。”

“但公子,若是这一下真的把狄甲和儒家逼的走到一起,对咱们也不太稳妥吧?”

“嘿嘿,苏秦,儒家的人说到底就是动笔杆子,嘴皮子的人,其实对付他们呢,最好的办法就是耍流氓。”

“而对付狄甲,此人智慧过人,和他比拼阴谋诡计,你来我往需要一个很长的过程。但是要击败他其实也很简单。所谓流氓会武术,衙门挡不住。对这样的人就是二话不说,先揍他,劈头盖脸的一顿毒打,不给他思考的时间,他就败了。”

“这件事兄弟先找大梁的五官,他们肯定是解决不了的,那么咱们就再去找六卿。既然魏王想剪除儒家的力量,那么咱们就帮他这个忙。”

“而只要咱们这样做了,最后的结果必然是这河西的儒家一脉和这个狄甲或者说中山国走到一起。不过我到以为,魏国失去这儒家并非是坏事。”

“治国需要的是法制,并不是那一家,那一说能做到的,这儒家如今把持了魏国朝堂八成的官职,这已经不是一个学派应该做的事情了,所谓盛极必衰,也是时候让他们去祸祸中山国了,顺便看看中山国的人怎么和儒家相处,哈哈哈。”

“大哥,说实话,你这个笑声太贱了。”

“怎么说话呐,劳资这是得意好吧。”

“得意也是贱兮兮的。”

“我乐意。。。你管我。睡觉去。。。”

“苏秦你说,这什么人啊这是。。。。。。”

“哎,咱们这位公子有时候确实。。。。。。难以言表。”

转眼间,三天过去了,此时的大梁算是炸开锅了,因为各个府衙都在找几样为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西,而此时的魏王大殿上,更是乱作一团。

“众位爱卿,何事急着找寡人?一天六卿五官的奏报我这接到的都快把寡人埋起来了,怎会如此?”

“吾王,太傅让白氏的人送到各个府衙的征调之物,我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这里除了红土,涅石,耐火土,高岭土,铁矿石之外,莫来石、镁铝尖晶石、硅线石、红柱石、菱镁矿,这,这,这都闻所未闻啊。”

“白氏的人说,这些东西,十天之内,务必征调齐全,送到白府去,若是到时候征调不齐,便要在吾王面前具本参奏,说为臣尸位素餐,不精政事,要将为臣等统统罢黜。”

“吾王,这实在是冤枉啊。”

“是啊,吾王。臣等确实冤枉啊,这些东西臣等根本就没见过,寻遍大梁的匠人,也无人识得,于是为臣便道白府询问,谁知白氏的人根本就不听。”

“只是撂下一句话,铸造王器所需之物,怎是凡品,你儒家博学多才,必有识得之人,然后便将为臣等推出大门之外,关闭了白府大门。无论如何呼唤,始终不见回应。”

“哦?太傅既然说儒家博学多才,必有识得之人,那你们便去书院问问便是,寡人王命既出,自然不能收回,众位爱卿还是早早设法将太傅所需之物找到为好,都散了把。寡人困乏了,来人,回后宫。”

说吧,魏惠王跑的比兔子还快,一溜烟的就消失了。留下了面面相觑的大臣们。

“太宰,此时如何办?还是您拿个主意把?”

“大司徒,这主意我拿不了,此时的根源还在狄甲献宝,现在咱们也只能去书院了,看看几位老师能不能认识这些东西,实在不行就只能让这狄甲来解决了,哎。。。。走吧。”

大殿的耳室之内,魏惠王,惠施正在下棋。

“吾王这棋走的是不是有点太急了,太傅那边根基尚浅,又无心朝局这些事,这要是和儒家真的闹的不可收拾,怕是太傅未必对付的了吧?”

“惠子,如今这太傅虽然势力很弱,并且醉心工学,但是你可别小看他,他的那些新鲜玩意寡人也看不懂,长平一战,三百护卫就留下了中山国九千多人马。这等战力,比咱们魏武卒是不妨多让。”

“再说了,他要的那些新鲜东西现在看就是在为难儒家,这到这和了寡人的心意,想当年文王在世这咱们魏国那是何等的威风,李悝、吴起、乐羊、西门豹我大魏可谓名将贤臣云集。”

“你再看看这些年,我大魏还有人才吗?什么样的人才不被这些儒家给糟蹋了。现在就连寡人这迁都,建城也受到非议掣肘。这儒家在咱们魏国实在是权势太大了,是该剪除一些的时候了。”

“如今这书院弟子在我朝堂的各级官吏之上的就有三百余人,我拿什么给来我大魏的天下贤士?”

“而这书院的门徒现在已经有千人之多,我大魏以后还有多少官职可以给他们?又拿什么招揽这天下的贤士?”

“即便如此,这老公输临死之时还推荐其门下的中庶子卫鞅,这儒家还不知足,着实可恼。”

“如今这太傅到了大梁,也算在这大魏的朝局中加了一些变数,加上太傅这小子对儒家不顺眼,寡人才决定用上一用。现在就看太傅的手段了。”

“吾王,这关键之时,为何将上将军支开,若是太傅和儒家真的闹的不可收拾,那岂不是要上将军在此以防不测?”

“上将军若是在这,他们还怎么闹起来?儒家的人知道,若是庞涓在此,必定和太傅联手对付儒家,那儒家就会缩回去,他们不闹起来,寡人怎么下手?”

“行了不说这事,下棋下棋,惠子,你这棋在不用心就输了。”

其实后来的读书人,尤其是读魏国的这段历史,总会把责任归结于魏惠王,认为魏惠王软弱无能,昏聩的有点过分了。

认为魏国先后放走了吴起、商鞅、孙膑、公孙衍、张仪、范雎、尉缭子但是魏惠王战略上的失误。

但其实这事魏惠王真的挺冤枉的,咱们前边说过,子夏虽是孔门弟子,但是他的思想偏离主张克己复礼的儒家传统思想,可以说自成一派,已经是主张权谋之术的法家思想了。

或者说严格的说是于申不害的法家术派非常近似了,简单一点,那就是玩弄权术,排资论辈,这才是压制人才的根源。

熟悉这段历史的看官都知道,实际上魏惠王的前二十年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魏国去儒家化。迁都大梁,建造了繁华的城市,启用庞涓为上将军。并且始终牢牢的控制军权。

魏惠王迁都大梁之后,占领了宋国的逢忌,也就是后世的商丘,大家知道,商丘在历史上可是有豫东粮仓的美誉。

前文咱们说了,大梁的建造,引黄河水,铸币,占据逢忌这一系列的作为,是一个昏庸之人能做的吗?

河西书院,当然,这只是一个名字,实际上,不仅仅在大梁有河西书院,在安邑,也就是魏国的旧都也有河西书院。

大梁的书院是一个标准的五进院落,要说咱们中国的四合院真的是历史悠久,一般都是两进。第一进为门屋,左右是厢房,正中厅堂,正堂两边是耳房,再一进便是卧室,厨房,茅厕,当然,这只是一些小富之家的配置。

然后就是富人之家的三进院落,一般三进称为后进,为私室,闺房等等,也有左右厢房,而四进,五进,多进,基本就是把两进不断的复制建造加进去而已。剩下的无非就是占地大小,门脸的大小。

而书院的这个五进院落,可以说比较大了,此时的书院之内,书院正厅挤满了人,三位老者坐在正厅的主坐上,剩下的一些人分列左右而坐,其余的站在两侧,的看着三位老者。

“夫子,太师,现在这件事该如何解决?这太傅将征调物资的名称,数量都报给了各级府衙,但是出去其中几个。另一半都不认识啊,这如何是好?”

拿着征调物资的竹简,三位老夫子也是面面相觑,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此时的谷梁赤开口道。

“去吧狄甲叫来,为何此时他不曾现身?”

“夫子,狄甲一行人不知为何,上吐下泻,已经两天了,医师看过,说是水土不服所制,要适应还需要一段时间。”

“狄甲可曾看过这些所需之物?”

“看过,他也不曾认识。夫子,这可如何是好?”

“大司空,大司寇,大司徒,太宰。为今之计,你们也只能去找那个雷云小儿,不然我河西一脉怕是凶多吉少了。”

“谷兄,我早就告诫与你,莫要轻易招惹那个雷云小儿,此人十分难缠。如今我河西儒家势大,吾王以多有不满,那你何必再多生事端。如此一来咱们骑虎难下,若是那雷云小儿得势不饶人,怕是咱们便劫数难逃了。”

“当年先师在河西的经营,咱们两代的努力,怕是既要付之东流了。为今之计,谷兄,还是你去见那雷云小儿为宜。”

“太师,我以为咱们和那个雷云小儿已经没有缓和的余地了,那日在大殿之上,也是我逼迫的太紧,中途他与我递话,但我见咱们以占据上风,未曾理会。”

“还有,想必他已经发现狄甲的来历了,此时不管咱们谁去都以无用,为今之计,倒不如咱们不予理会,就说找不到这小儿的所需之物。”

“且看吾王如何处置,这朝堂之上都是咱们儒家之人,我就不信他能把咱们怎么样,到时候咱们再做打算。”

“谷兄,我来问你,若是万不得已,你可曾有什么把柄落在那狄甲手中?”

“那倒没有,如今这中山国效仿文王,我便派了几个弟子过去,结果得到了重用,此次也是弟子来信,介绍这狄甲拜入门下,只能算咱们书院的儒生。至于其身份,是弟子私下点破的,我并未与其深谈。”

“也仅仅是牵线献宝,其余一切都佯作不知。这大殿之上,也是顺水推舟而已,只是可惜了功亏一篑,还搭进去一个大宗伯卿。”

“哎,事已至此,那就这么办把。只是一旦吾王铸造王器受阻,必定我儒家要受到多方的牵连。”

“太师,如今这朝堂,咱们儒家十占七八,即便是吾王也不能把这些人全部罢免了吧。如此一来,这魏国还不整个就瘫痪了。”

“哎。。。。。。事到如今。。。。。但愿如此吧。。。。”

此时的白府,大门紧闭,不过雷云倒也没闲着。情报开始陆陆续续的向他这里汇总而来。

“公子,墨离禀报,这帮人一共三十余人,为首的两人就是狄甲,还有那个姓仇的叫做仇信。这个狄甲便是狄玄的儿子,两人都是中山国的望族。”

“那狄玄和公子姬两人回到了中山国,被中山恒公处置,公子姬被幽闭,狄玄被判斩。这狄甲便到大梁,投入了儒家门下,但肯定是找公子寻仇来的。”

“哦?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禀公子,我与白公子一起行动,潜入了他们的住处,给他们下了毒,还偷听了他们说话。此时的狄玄应该已经两天下不了床了,上吐下泻,不死他的半条命也没了,没个十天八天的,别想在作恶。”

“墨离,做的好,拉死这帮兔崽子。过几天再给他们弄点,菊花给他拉残了最好。”

“公子,莫要如此粗鲁,人家可是女子。”

“额。。。。那咱们换个说法,那就。。。。算了,暂时词穷。以后再说。”

“白恒呐?”

“白公子现在正在继续监视他们。”

“还有什么其他消息?”

“禀公子,我和墨守在监视儒家的动向,这些人从咱们这走了以后,到书院找那几个老夫子,商量了好一阵子,然后各自回到府衙,但并未在外出打听相关的物资是什么,似乎是放弃不管了。”

“意料之中的事情,他们打听不到这些东西是什么,只能放弃不管,想着人多势众,魏王即便有心责怪,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最后他们会推说这些东西他们不知道,无法调集,要不,让我解释清楚,要不就干脆往我身上赖。”

“到时候就是相互扯皮,魏王也不见得就真的一下把这些人全部罢免了。”

“算了先不说这事,我自有对策。”

“公子昂这两天来了吗?”

“没有,不过公子府中的下人跑来禀报,说昂公子在府邸喝的酩酊大醉,砸东西,骂人,白公子正赶去处理。”

“哎。。。。。。”

其实雷云心里明白,他来到这个时代,一开始很顺,那是因为自己的十八个兄弟本是山村少年,浑金璞玉一张白纸。自己的现代理念很容易就灌输给了他们。

白冰是商家,其理念和现代的商业尽管有差异,但这纯属技术上的细节,所以很容易就接受他了。

影墨也是如此,秦墨也是这样,工学与墨家存在高度的契合,并且墨家的治世理念也与后世大致相同,所以这些人对于自己的现代理念几乎没有任何的抵触,并且迅速的融入其中。

而自己收拢了胡人,戎人,匈奴人,羌人,基本上都是一张白纸好做文章,

冶炉城的匠人更是只认本事,只要你有本事,有技术,人家就认你,所以自己这一开始就很顺,可以随心所欲的按照自己的认知,自己的理念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必担心有什么冲突。

可是在对法家,儒家的时候就明显不太行了,本质上说,雷云并不排斥儒学,甚至还很尊重儒学。但是这个时代,尤其是此时魏国的儒家,几乎和后世的一些人完全一样了。

广结朋党,把持朝堂,权谋,这是自己极力回避的东西,但是最后还是踩进去了,看来和儒家的这一战已经无可回避了。

自己之前想用强大的姿态逼迫儒家不要来惹自己,看来是一厢情愿的想法了,对权利和利益的追求可以让人无所畏忌。

而公子昂的痛苦源自于意识形态,从小接受儒家的文化教育,突然间意识到自己一贯相信的东西,自己一贯比较信任的人竟然如此的龌龊,这接受起来确实不容易。

但是这有什么办法那?其实不管什么学问,只要掌握在一些人手里时间长了,并且带来了利益和好处,那么学问此时就不是学问了,而是成为了人谋利的工具。儒学没错,错的是掌握它的人。

这是一个奔腾的年代,是东方哲学全面爆发的年代,也是英雄辈出的年代,人类历史上最辉煌,最闪耀的时代。后世的所有信仰,都可以在这里找到雏形和范本。

但是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有江湖就总会有争斗,有阴谋诡计,这也无可避免,你必须做出选择,选择站队很艰难,所以雷云必须让公子昂自己想清楚,这既是痛苦,也是蜕变。

蜕变的过程往往痛苦,但蜕变之后则意味着重生。说到底,自己也是在传播后世现代的理念,有冲突,有碰撞是必然,雷云只是希望,自己身边的这些人,能够尽快的接受自己后世现代的理念。

如果自己连身边的人都影响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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