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按照‘知情人’的人说法，那家伙完全是内定的选手，其他人充其量也就当当陪跑，因为压根就没戏。
“不要慌，问题很大，慌也没用。”齐远稳了稳心态。
反正来都来了，能当众演一把男主也不亏。
他转身走进了造型室，不再多想。
齐远不浪费时间去纠结是对的，因为事实还真和‘知情人’说的差不多。
当得知许树受伤演不了以后，导演的心先是咯噔了一下，接着第一个想到的替代人选就是王志杰，于是，立刻就对他发出了试镜邀请。
至于为什么剧组还没公开新人选，就被外界知道了这件事的原因，也很好猜。
无非是王志杰的团队，顺势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不过，导演柯平并没传闻说的那么好糊弄。
他是个对作品极为负责的导演。
无论要不要向投资人交代，只要进组的主创演员，都必须严格遵守他制订的试镜流程，不可能让王志杰一个例外。
但柯平确实对王志杰很满意。
如果等会儿试镜没发现他特别不好的地方，估计牛耿这角色，就归他了。
剧组请的两名造型师非常有效率，很快就为早到的演员们弄好了妆容。
众人按照顺序走入摄影棚拍摄。
进门被盘问而导致耽搁了时间的齐远，以及顾着和导演聊天的王志杰，分别排在了倒数后两名的顺序。
定妆照拍得迟，也自然让他们成了最晚试镜的人。
只不过，此刻穿着打扮一样的齐远和王志杰，却有些两种完全截然不同的待遇。
齐远一个人静静地在位置上坐着。
除了偶尔飘来两抹好奇的目光，就再没有人搭理。
反观王志杰，身边分别跟着助理、保镖、经纪人、随身造型师，以及一个剧组派过来接待的人，身在中心的他犹如众星捧月。
“王老师，您换上这一身打扮，简直就是角色本人！”
“是啊，我之前看过柯导对牛耿外形的采访。”
“他描述出来的形象，完全就是您现在的模样呀。”
剧组接待员毫无保留地对他拍着彩虹屁。
“那看来，我是真的长得很挫咯。”王志杰很会做人的自黑，并露出了一个老实人独有的憨憨笑容。
他这么一笑，大家就更卖力地夸他像个真正的民工了。
齐远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
果然是大佬，连马屁角度都长得那么清奇。
这时，副导演拿着几张a4纸走了过来。
“王老师……呃，还有这位老师，您也是来试镜牛耿的对吧？那趁着现在还有时间，我给你们讲讲戏，好吗？”
他虽然不认识齐远，但态度还是挺中肯的。
两人都没什么意见。
“嗯，我先来说一说背景。”
“牛耿这个人，在小的时候跟父母走散了，一直浪迹天涯，吃着百家饭长大，这样的成长经历，造就了他老实、节俭的性格。”
“现在，他为了讨工钱，第一次坐上从来没坐过的飞机。”
“而牛耿的行李中，有一桶近6斤的牛奶。”
“但飞机是不能携带液体的，他又舍不得倒掉，只能硬生生在安检口当场喝完。”
副导演在这里停顿了一下。
看见两人都相继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他才继续讲解。
“等到飞机快要起飞时，牛耿开始反胃想吐。”
“但吐掉有营养的奶，对他来说是一种能够避免的浪费行为，所以，即便奶已经涌到了嘴边，牛耿也还是咽了回去。”
齐远听到这里，举起了手，示意有问题。
王志杰不动声色地皱了下眉，隐约能看出他不满齐远这么多事。
“你说。”副导演倒没什么。
“吐牛奶这段，我们是无实物表演吗？”齐远问道。
副导演思考了一下，回答道：“不一定，看你怎么把握。”
齐远了然地点点头。
“好，接上刚才的剧情。”
“牛耿不仅在奶的方面斤斤计较，还由于没有乘坐经验，问出了很多匪夷所思的话。”
“你们要演的，就是牛耿在机舱内的这段剧情。”
“而且，必须要演出他的理所当然，但又绝对不能讨人嫌，反而要通过这些奇葩的行为和台词，让观众感受到他淳朴的真性情。”
“最后，这场戏的整体观感不能沉重，因为这是个喜剧。”
副导演把重点说完了以后，就把手中的剧本递给了他俩。
“还有半小时左右的准备时间，两位老师可以多看看，多熟悉一下。”
齐远和王志杰的反应都差不多，先跟副导演道完谢，才打开了剧本翻看，没过一会儿，他们的脸上，都不约而同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哥，你说他俩的脸色怎么变了？”
不远处，一个化妆师模样的女孩向旁边的人问道。
“哈哈，要是给你看了剧本，你也会变成那个样子的。”回答的人是编剧助理。
“啊，这样的吗？被你说得连我都有点想看里面是什么了。”女孩一脸的八卦状。
“想看还不简单，我手机里还存着有这场戏的对白呢。”
编剧助理说完就打开了相册。
女孩就立马凑了过去看。
“……服务员，快过来，你把窗户打开透透气？”
“……让飞机停一下，我不想坐了？”
沉默在空气中凝固。
“我去，这台词都是什么呀，剧情本来就够扯了，要是这能演出淳朴的感觉也是有鬼了！”女孩呆滞了好几秒才吐槽道。
“那可不一定。”编剧助理否认了这说法。
“我刚才连续看了好几个演员的演绎，是真的有那股子憨厚老实的味道。”
“演员和流量明星还是有区别的，连他们都能演出这么高的水准，那被金鸡奖提名过的王志杰，估计能演得更好、更厉害。”
“会觉得有难度的，可能只有那个不知名的小哥了。”
编剧助理说罢，就把目光飘向了齐远。
化妆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不解地问道：“他到底是谁呀？长得也太大众脸了。”
“不管他是谁，估计都会惹导演生气吧。”
“为啥呀？”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编剧助理心有余悸地缩了缩脖子。
半小时一晃而过。
前面排队的所有演员都演完了，终于轮到了齐远。
本来王志杰排在他后面才对，但因为他跑了出去买牛奶，就提出让王志杰先演了。
不过，当他站起身，来到摄像机前准备自我介绍时，柯平原本对王志杰感到满意的笑容不见了，皱起眉头打量着他穿的戏服。
“你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