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自己未来妻子绝美的容颜,夏承言就连放下挑棍的手也是微微颤抖,前世经历过世间百态,可对于爱情和婚姻却一窍不通,难免紧张起来。
可当他再把头抬得高一点时,却发现了这个霄国公主眼睛里满满的冷意。被摘落头巾的她尽管笑面如花,可多年以来当特工的经验,夏承言对于察言观色有着异乎常人的敏锐,这种冷意绝不是嫁给一个陌生人的惶恐与生疏,也不是被长辈强迫的不甘与挣扎,是真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冷,甚至……还有一丝杀意。
我靠!不会吧!这不是搞我呢?刚刚穿越娶了个大美女,连手还没碰着,难道就要被谋杀亲夫了?出于对自己观察的绝对自信,夏承言绝对不会怀疑自己能感受错这位霄国公主隐藏很好的冷意和杀意,只是此刻他总不能站出来大声喊道:我未来老婆有可能要杀我吧?
婚礼的仪式还在进行着,两人分别在婚宴主礼人的引导下,走到香案前,转过身面对面相视而立。
“新郎新娘二见面,自此永结同心,甜甜蜜蜜。”
夏承言一脸欢喜,霄筱公主也是笑面如花,在外人看来,男才女貌,皇子公主,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或许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各自心里都藏了怎样的秘密。
在场的宾客无不喜笑颜开,享受着乱世中难得的欢愉,乐师舞姬们仿佛要用尽自己的才华似的,将一首首动人的乐曲和一支支优美的舞蹈一一呈现,仆人们则是把美味的酒菜佳肴一道一道的端上宴会餐桌。
“新郎,新娘交换信物,自此夫妻一体,荣辱与共。”
在喊礼太监的高声咏诵下,两人都从各自仆人的手里拿过一个物件,递给对方。夏承言不知道自己送的是什么,应该是这个身体之前的主人在朝臣的建议下准备的,而对方的纤纤玉手呈到自己面前的,是一个精致的半透明锦盒,从外看去盒内装的是一把晶莹通透的短剑。
“妾身送给相公的,是用我们霄国最好的琉璃晶石,配上少量的千年寒铁打造而成的短剑,此剑不仅削铁如泥,吹毛断发,若是涂抹上特制的粉末,远观更是无形无色,极好隐藏,此剑名曰:霜影。”
霄筱公主恭敬的施了一礼,微笑着将自己所备之礼物的特色说来,引得在场宾客无不羡慕,这样一把能“隐形”的利器,当真是事间奇物,无价之宝。她的声音轻灵动听,犹如水激寒冰,风动碎玉,加之容貌如仙若尘,惹得夏承言一阵恍惚。
只见她也缓缓的打开自己的锦盒,当盒子打开的一瞬间,似乎有一股温暖的气息迎面而来。盒子里装的是一根精美的项链,名贵的纯金链子自不必说,倒是挂件处用的不是珍贵宝石,而是朱红色的玉石。
“竟然是千年朱玉。”
立刻有远远观礼之人识得此物。朱玉并非寻常翡翠玉石,而是一众橙红色的光滑物体,极为罕见,它最神奇的地方便是能一直散发着阵阵暖意,即使在北疆冰封千里的雪山上,也能如一团柔和的火焰一般。
霄筱公主嫣然一笑,轻轻捧起项链,拒绝了一旁靠过来服侍的女仆,自己动手将朱玉项链戴在了雪白的脖颈之上,轻声谢道:
“相公的礼物,名贵又贴心,妾身很喜欢。”
短短几句话和一个笑容,若不是刚才夏承言在她眼中看见了冰冷的杀意,只怕已经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现在的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的典故了,恐怕这一笑嫣然可敌千军万马的故事绝对不是古人吹出来的。
交换完了礼物后,两人又在主礼人的引导下,给宾客回礼、敬酒、说些场面话,霄筱公主全程都微笑着跟在自己夫君身边。夏承言趁着这个时间,在老太监的介绍下,凭借自己超人的记忆力,强记了不少他本就该认识的达官贵胄。
在一场庄重又华丽的皇家婚礼和宫廷宴会,一直进行到正午高挂的太阳微微西斜,方才有了要结束的样子。在场的各路宾客还算知道分寸,所有人都只是微醺,并没有人喝醉,毕竟在场的人身份都不低,若是因为贪杯而当着大家的面出了丑,就有些难堪了。
“宴请四方宾客结束,欢送新郎新娘入洞房!”
一直在应酬还没吃饭的夏承言刚刚准备吃点东西,就被主礼人一声高喝喊住了。大殿内所有的宾客同时站起身来,一起高声喧闹着。
“入洞房吧,新郎官。”
“四皇子殿下娶了如此娇妻,肯定心急了。”
伴着周围宾客的起哄声,我们的夏承言殿下可是心里有苦说不出。且不说这新娘子对自己的敌意和冷意,就说自己从大早穿越过来到现在,站了几个小时忙前忙后,什么东西也没吃上一口,就算这娇滴滴的霄国公主摆出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样,也总要吃点东西才有力气吧?
“殿下,老奴带您和公主先入寝宫吧,酒菜也会随后就送到您的房间来的。”
夏承言心里十分满意这个安排,不过这个夏国的习俗确实有点奇怪,这才刚过中午两人就入洞房,难道……?不过有这么娇美的新娘陪伴在旁,倒也不会觉得无趣,至于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夏承言倒是并不在意,自己只需要小心防备一点,有的是时间来慢慢改变她。
顺着早上过来的路,老太监引着二人一步步朝着寝宫走去,一路上霄筱公主都是轻轻搀扶着四皇子殿下的手臂,惹得随行的宫女卫士一脸羡慕。
进了四皇子的单独的宫苑,也是红烛大明,到处贴着喜字,鲜鲜艳艳的好不喜庆。一众宫女太监见了新人回来,赶忙凑到跟前,将那些劳什子的外袍褪下,换上稍微舒适方便的衣服,虽然仍是礼服,却总要轻巧了许多。
走进新房,美味佳肴已经放在桌上,夏承言伸了个懒腰,立刻对孙老太监挥挥手,小声道:
“先退下吧。”
“这……”
孙公公一阵犹豫,还有许多小的礼节未成,可他又不敢违抗皇子命令,只得赶忙叫宫女端上了两杯酒水,恭敬道:
“四皇子殿下,公主殿下,喝了这杯合欢酒,奴才们便退下去了。”
两人也不扭捏,都是走上前来端起酒杯,两只手臂很自然的交杯挽在一起,仰头一饮而尽。一干奴才都想着皇子与公主是新婚夫妻,自己该做的也都做了,让他们快些独处才是体恤人心,便纷纷退出门外,只有那老太监多了一句嘴:
“四皇子,老奴等就在别院外候着,您打开房门大喊一声自会有下人赶来服侍。”
望着夏承言交叠在胸口的手悄悄一挥,似乎在赶人离开,他也不敢怠慢,赶忙埋头便退到屋外去了。
奴才刚走,将房门合上,还挽着夏承言手臂的霄筱公主立刻不动声色的松开手,将酒杯放回桌上,又退到一旁。果然,这女人在人前全是伪装,甚至连懂事和亲热都是做给人看的,可看她如此冷淡的样子难道今晚还要和自己分床睡吗?
好不容易捡了个绝代佳人当老婆的夏承言可不会答应,今天我就算是用强,也要……后面的画面还没从大脑里闪出,转过身来的皇子殿下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霄筱公主已经取下了头上的凤冠,又褪下了外面红色的礼袍,仅剩贴身的束衣还裹在身上。虽然什么都没有露出,但没有宽大外袍的遮掩,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却一览无遗。
这女人心里虽不愿意,可人却很主动嘛,看来这个时代和自己从历史中学到的古代差不多,对于婚姻,女人都会认命的。
夏承言想到这里,不免紧张起来,自己在这方面也是半个小白,难道没有感情的两人就这样迷迷糊糊、貌合神离的入了洞房?
“那个……夫人,要不要……咱们先吃点……点东西再……那个……保证质量?”
语无伦次的四皇子一位对方要脱衣服,一时间脑子懵住了,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有些激动,甚至有些害怕,现在的他只想拖延时间,晚一点再就寝……恐怕现在有五个凶徒要杀了他都不会如现在一般心乱如麻,脑子一团浆糊。
话音刚落,霄筱公主却突然转过身来,给自己套了一件紧身的深青色外袍,只听她用迷人的声音,一脸寒霜的问道:
“你的计划是什么?咱们几时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