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妃不慌不忙,“太后娘娘,夏若是夏族,是夏若的事儿,和我们老九有什么关联?怎么就能证明老九也是夏族人了?您这逻辑未免令人难以理解。”
韩氏道:“皇贵妃娘娘,夏若是老九的嫡亲表妹,刚才您并没有否认,她是夏族人,则夏惠妃是夏族人无疑,老九自然也是。”
嘉和帝也看着贞妃,等她的回答。
贞妃淡淡道:“没错,本宫是将夏若收为义女,养在宫里多年,没想到竟然养了这样一个白眼狼,竟然受人指使,倒打一把,利用自己的身世来污蔑我们。”顿了顿,她才道:“她和老九的确是表兄妹的关系,但并非是嫡亲的。”
嘉和帝:“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贞妃道:“夏若根本就不是夏姐姐的侄女,她的父母实际另有其人。”
夏若冷冷道:“你胡说!这不可能!”
贞妃道:“皇上可知臣妾为何对夏若百般回护,那是有原因的。她实际上,是臣妾妹子的私生女。为了给她一个合理的身份,臣妾才假托她是夏姐姐侄女的说法。”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贞妃的娘家成国公府中,的确有一位妹子颇为奇葩,一辈子呆在府中做了个老姑娘,一直没有出嫁。
嘉和帝问:“你说的,可是你的四妹妹?”
贞妃点了点头,苦笑道:“臣妾的四妹妹,若不是未婚先孕,又怎么会一直蹉跎到现在都没有婆家。”
“难怪呢!”
“我说国公府的四姑娘容貌才华都不差,怎么就一直不肯成亲呢。”
这么一说,很多人都相信了。
夏若根本就不信:“你胡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你的妹妹。”
贞妃道:“那你可曾见过你的生母?”
夏若犹豫了一下,终于道:“没有。”
“那你怎知本宫说的就是假的。”她转身面对皇帝:“陛下,臣妾的妹子当年犯下大错,在外头结识了一位公子,被他所惑,竟至无媒苟合,珠胎暗结,生下了夏若。后来那个男人不知所踪,臣妾的妹子痛不欲生,从此一直在家庙中带发修行,把女儿托付给臣妾养大,便是夏若。皇上,夏若和珏儿,根本没有一丁点儿的血缘关系。原来她的生父竟是夏族人,难怪如此阴险卑鄙。”
她看着夏若:“你刚才说你的身份,是你生父亲自告诉你的,那我来问你,你的生父现在在哪里?”
夏若登时语塞:“我,我不知道。夏族人寿命短,我的生父怕是早都死了。”
他这么说,嘉和帝眉头皱了起来,觉得她在说谎。
太后冷笑连连:“你倒真是伶牙俐齿,能把死的说成活的。皇帝,她不过是在狡辩,这番话漏洞颇多,皇帝千万不要上了她的当。”
陈国长公主插话道:“是真是假,把皇贵妃娘娘的妹子请过来一问不就知晓了?”
嘉和帝当机立断:“把人给朕请到宫里来。”
今日本是太后的寿宴,没成想竟然闹出这样的幺蛾子,酒宴也不开了,就等着贞妃的妹子前来对质。
半个时辰后,张秀带着一个面容平静温和的女子进了寿安宫,她穿着一身灰扑扑的装束,身上有一种因为常年礼佛而沾染上的淡淡檀香味。
“民女祝氏,见过皇上,见过太后娘娘。”贞妃的娘家姓祝。
嘉和帝点了点头,道:“平身吧。朕今日叫你前来,有件事要你来确认一下。”
祝氏平静起身,垂着头:“民女定知无不言。”
“你告诉朕,这么多年来,你一直不肯出嫁,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祝氏犹豫了一下,贞妃叹了一口气:“四妹妹,此事涉及国家社稷,你……还是实话实话吧。”
太后威胁道:“你想清楚了再说话,你要知道欺君可是大罪!”
祝氏抬头看了她一眼,顿了顿,才慢慢说道:“民女当年年幼无知,受奸人所害,竟至于未婚先孕,珠胎暗结,那人却不肯和民女成亲。民女心灰意懒懒,也无颜再嫁他人,这才在家庙中带发修行至今。”
这番话,和贞妃所说一模一样,没有任何漏洞。
嘉和帝又问:“你可有一个女儿,托付给皇贵妃抚养?”
祝氏点了点头:“有的!”
“在场中,哪个是你的女儿?你指出来给朕看看。”
祝氏看了一圈,道:“她并未在此。”
陆清岚就松了一口气,看来贞妃的安排颇为周详。刚才嘉和帝已命人把夏若带下去了,似乎就是打算检验祝氏的话是真是假的。
嘉和帝拍了拍手,从外头一溜走进来十多个女人,都穿着宫女的服色,夏若混在其间,乍一看根本就分不出谁是谁。祝氏常年在国公府修佛,和夏若见面的次数很少,可是再少,她总是孩子的生母,若连谁是自己的孩子都认不出来,那贞妃的话十之八.九就是假的。
“你再认认看。”嘉和帝吩咐。
祝氏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伸手一指:“就是她。”正是夏若。其实打十几个宫女一进来,祝氏的目光就一直落在夏若的身上,片刻没有离开。
不光陆清岚,就连陈国长公主都松了一口气。
嘉和帝道:“你确认这就是夏若?你应该很久未见了吧。”
祝氏道:“她是民女的亲生女儿,是从民女身上掉下来的肉,再怎么变,民女又怎会认不出自己的至亲?”
祝氏慢慢地走了过去,伸出颤抖的双手抚上夏若的脸颊:“好孩子,是娘对不起你,这么多年来,娘一直瞒着你,就是不想让你因为娘,而承受来四面八方的压力。亲娘死了,总比一个私生女要体面的多啊……”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根本不可抑制。
包括嘉和帝在内,众人不由动容,祝氏真情流露,看着可不像是假的,说哭就哭,一般人可没有这个本事。
夏若不由大怒,一把推开了她:“你胡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嘉和帝不由皱眉,这个夏若,人品实在太差。
“都是娘的错,娘没有照顾好你。你不认我,也是应当的。”祝氏抓住夏若的胳膊,哭得越发痛楚,叫人闻之心酸。
“好了,都闭嘴!”太后被她哭得脑仁疼。
派了两个太监把祝氏拉到一旁,把“母女”两个给分隔开来。
“你说你是夏若的生母,有什么证据?”太后有些不耐烦了。
祝氏道:“自然是有证据的,当年给我接生的稳婆,还在民女府上,找来一问便知真假。”
嘉和帝道:“稳婆你带来了吗?”
祝氏抹了抹眼泪:“带来了。”
“传!”
就上来一个五十多岁,头发半白的稳婆,似乎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一直簌簌发抖。七扭八歪行礼之后,嘉和帝道:“当年你们小姐的私生女,可是你给接生的?”
那稳婆吓得全身发抖:“陛下,奴婢也是迫不得已,四小姐一直瞒着老爷太太,眼看都生了,都没找来稳婆,奴婢根本就没接生过,被人赶鸭子上架,只能硬着头皮来一次。”她说得颠三倒四,但众人基本能听明白了。
嘉和帝道:“祝氏当年生下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稳婆道:“是女孩。”
“她便在这宫殿中,你认得出她是哪一个吗?”
稳婆抬头,目光茫然地逡巡了一圈,“这么多年过去了,奴婢实在是……认不出了。不过奴婢还记得,当年那个女孩,大腿内侧靠近屁股的地方有一块胎记。”
夏若吃了一惊,她身上的这块胎记,贞妃都未必知道,一个成国公府的奴婢,是怎么知道的?
嘉和帝摆摆手:“带下去查看。”就有两个嬷嬷拉着夏若下去,不一会儿回来禀报:“的确是有块胎记。”
嘉和帝看向祝氏,目光中又带了三分信任。“把稳婆带下去吧。”他吩咐。
太后见峰回路转,贞妃竟然慢慢占了上风,一时急切道:“皇帝,此事再简单不过,是皇贵妃伙同她的妹妹,编出这样的故事糊弄皇帝。她们是亲姐妹,自然相互帮衬。”
祝氏猛地跪下,“皇上,民女乃是礼佛之人,算是半个出家人。出家人不打诳语,况且这件事不但涉及到民女的名声,更涉及成国公府的名声,民女又怎么会无端端认回一个私生女来?民女愿对天发誓,若是刚才所说的话,有一字虚言,让民女不得好死,死后堕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那个时代,对鬼神之说都十分敬畏,无论是谁都不会随便发誓。更何况,祝氏又是信佛礼佛之人呢,这么恶毒的誓言不能不令人震撼。
嘉和帝十分厌烦。似乎谁说的都有些道理,他现在也不知该听谁的好。
太后道:“陛下还请早做决断!”
嘉和帝不悦道:“老九如今不在京师,叫朕如何决断?”
韩氏忽然道:“儿媳倒是有个法子,老九不在,现在不是还有迟哥儿呢吗?只要从迟哥儿身上取血,便能验证老九是不是夏族人了,父皇也不用烦恼。”
陆清岚脸色一白:“这绝不可能!”
贞妃也怒道:“韩氏,你怎地如此蛇蝎心肠,迟哥儿还不到一岁,怎能从他身上取血?你怎么不让你的两个儿子先取血?”
嘉和帝脸上神色变幻,一时犹豫不决。若是换一个孙子,他早就叫人取血了,可是迟哥儿,他是真的欢喜,有些下不了手。
太后也劝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啊!”见皇帝犹豫不决,太后便指派了两个嬷嬷上前,“你们去,从迟哥身上采一滴血来。”
嘉和帝犹豫了一下,竟然未做阻拦。
贞妃和陆清岚全都脸色大变,其实非要从迟哥儿身上采一滴血,也不是不行,可万一迟哥儿的血检验下来,证明他也是夏族人该怎么办?她们可是对萧少珏的底细心知肚明。
陆清岚状若疯虎,一下子挡在了黄嬷嬷的身边,厉声喝道:“我看谁敢?”
其中一个嬷嬷拿着银针走上前来,陆清岚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把那个嬷嬷推开到一边去了。
今日房芳也跟着外祖母和母亲一块儿来了,她继承了清河郡主的性子,天生侠义,加上她与荣哥儿一向玩得好,和陆清岚关系也不错,见两个五大三粗的嬷嬷欺负陆清岚,登时就冲上去帮忙:“你们滚开,滚开!”一边推搡两个嬷嬷,一边大哭了起来。
迟哥儿哇哇大哭,房芳也哭,两个嬷嬷想要硬来,又怕伤了陆清岚和房芳,一时进退两难。场面一片大乱。
本来陈国长公主是不想出面的,此情此景却容不得她不说话了。她便向皇帝陈情道:“皇上,若想知道老九是不是夏族人,您一道旨意将其召回,利用太医院的秘法一验就是了,何必对一个未足岁的孩子下手。再怎么说,他也是您的亲皇孙不是!”
嘉和帝对这位皇姐的话还是听得入耳的,终于开口:“都闹够了没有!还不给朕退下。”
他主意一定,迅速下旨道:“这件事,到现在暂时告一段落。朕会召老九回来,当面验证传言的真伪。今日在场的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谁也不许出去胡乱传谣,若是让朕知道了谁在背后乱嚼舌头,多年的情分也就算是没了,朕要重重治罪。”
他转身对贞妃缓和了声音:“老九媳妇受惊不小,且迟哥儿还太小,就不要来回奔波了,老九回来之前,让她暂住玉明宫吧。”
贞妃听得一震。嘉和帝说得好听,不过是不想让陆清岚回府,借机和萧少珏对口供而已。
贞妃心里也有些寒心,再这么说老九都是你的儿子,又为了国家立下这么多功劳,你一个疑心,就要把他的妻儿留在宫中作人质,大臣们跟着你这样的皇帝怎么能不寒心失望。
不等贞妃回答,嘉和帝又吩咐张秀:“把夏若和祝氏带回建始殿,朕要亲自审问。”他实在是不想在这里多呆,“起驾回宫吧。”连太后的寿宴都不参加了。
这件事对他的冲击也实在是太大了。
贞妃如今已经与太后撕破了脸皮,也懒得在寿安宫多待,直接就带着陆清岚,抱着迟哥儿回到了玉明宫。
陈国长公主等人,也没了用膳的兴趣,匆匆用罢出宫。
皇帝虽然命令禁止众人向外传播谣言,可是这种事又能瞒得了谁,很快就在京中传遍了。听说萧少珏竟然是夏族人,京中人人震动。
宁王府。
书房中就只有萧少瑜和萧少玹两人。
萧少玹:“父皇刚刚已经传下圣旨,召老九即刻进京。他是夏族人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只要一回京必定真相大白。贞妃虽然搞出来一个祝氏扰乱视线,实则于事无补。”他显得十分轻松。
萧少瑜沉吟了片刻道:“咱们也不可大意,须得防着老九狗急跳墙,学老二那样,来个兵变。北燕山新军营地,要派人十二个时辰盯紧了。”
萧少玹丝毫不以为意:“事发突然,老九没有丝毫准备,贸然起兵能有几人追随,又能有几成把握?本王倒是宁愿他立刻起兵,正好抓住机会将他和陆文廷一网打尽。”
玉明宫里,陆清岚哄好了迟哥儿,让黄嬷嬷带着他下去歇着。婆媳两个商量了几句,大嬷嬷一脸严肃地走了进来:“娘娘,张秀公公来传旨了。”
陆清岚起身打算一起跟着过去,贞妃却拦住了她:“你在这里休息,本宫应付得来。”
贞妃出去了片刻,很快就回来了。
陆清岚关心地问道:“什么事?”
贞妃平静道:“皇上夺了本宫管理六宫的权限,令孙贤妃暂摄六宫事。”
陆清岚正打算开解她几句,贞妃笑笑:“你不必安慰我,这些事情早在我的意料之中。皇上,自始至终还是那么多疑。”
陆清岚也有些无奈:“父皇命孙贤妃暂摄六宫事,怕是对咱们的怀疑还更多些。”孙贤妃是老四的养母,老四和萧少瑜勾结在一起的事,她早就听说了。
贞妃点了点头,有些懊悔地道:“当年我就该狠下心来,劝老九杀了夏若。都怪我一时心软……”
陆清岚劝道:“谁能想到夏若连整个夏族都会出卖!人总是有感情的,这件事不能怪母妃。”
贞妃叹道:“皇上已经下令召回老九了。咱们娘两个毕竟是女流之辈,能为老九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希望老九有好的法子应对此事吧。”
陆清岚吃了一惊:“皇上不管衡州百姓了吗?”
贞妃对朝政颇为熟悉:“衡州赈灾已经完成的七七八八了,有于松在,老九就算立刻离开,也无大碍了。”
陆清岚涩然道:“王爷,最好还是不要回来的好。”萧少珏是不是夏族人,用宫里的秘法一验便知,什么谋算设计都没有用,到时候一旦暴露身世,嘉和帝还不知会怎么惩处他,有一点可以肯定,太子之位肯定是不用再想了,会不会将他像老二那样囚禁一辈子,也都难说得很。
可是他不回京的话,陆清岚和迟哥儿怎么办?
此时此刻,远在衡州的萧少珏已经接到了皇帝让他返京的圣旨。
他在京中眼线众多,自然知道出了什么事。他正在打包行李,准备即刻出发,臧元凯进来了,“王爷,回京并不是一个好的方案!”
萧少珏没说话。
臧元凯道:“京中怕是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王爷往里钻去呢。您的身份,验证起来十分容易,根本就骗不过皇上,新军虽是您一手训练出来的,但是让他们将枪口对准皇上,恐怕还是有很多人不愿意,况且京师早有准备,就算发动兵变也难以成功。”
他一条一条地说着。
萧少珏看了他一眼:“臧先生有什么好法子?”
臧元凯道:“现在咱们的形势极为不利,上策是回京验证身份,并且能够证明您不是夏族人,这个可能性几乎就没有,所以不可取;您若是回京,只能随机应变,甚至起兵造反,这是下策。还有中策,就是以衡州为基地,收服南大营,以此为根据地,慢慢打回京师去。您在衡州的地位如日中天,这个法子有七八成把握能成。”
萧少珏问:“欧阳大统领会跟着咱们干吗?”
臧元凯道:“欧阳大统领不同意,咱们可以扶持李玉做南大营的大统领,咱们有一千火、枪兵在南大营中,只要想个法子把南大营的一位统领和两位副统领骗到衡州城来,我便有极大的把握收拾他们。”
萧少珏评估了一下可能性,因为南大营还不知道他的身份危机,所以这件事成功的几率极大。以十万大军为后盾,以衡州为根据地,在此发动兵变,就像臧元凯所说,这的确是很不错一个方案。
萧少珏却想也不想就说道:“这个法子不用考虑了,宝儿和迟哥儿还被扣在父皇的手里,我怎么能抛下她们母子。臧先生还是考虑考虑咱们回京之后该如何应对吧。”这个法子就是再好,萧少珏也绝不会动心考虑的。
“下官明白。”臧元凯没有说服萧少珏,却并没有多少失望。在他看来,萧少珏的霸业固然重要,可是一个人若是为了所谓霸业,可以连老婆孩子都不管,他也要好好考虑一下萧少珏这个老板是不是真的值得自己一直追随效忠。
萧少珏的表现都是没有令他失望。
想到陆清岚和迟哥儿被幽禁在宫中,萧少珏带着百余名锦衣卫的精锐,日夜兼程,仅仅用了十天就从衡州赶回到京师。
这一路风餐露宿,萧少珏和锦衣卫都没什么,只苦了臧元凯一介文人,在马背上颠簸的都快散架子了。
别人可以晚点回来,臧元凯不行,萧少珏还要借助臧元凯的智慧呢。
德胜门外,萧少瑜和萧少玹得到消息,早早在此等候。
看见上百战马飞奔而来,人如龙马如虎,即使是经过了十余日毫不停歇地赶路,这些战士身上除了疲态,仍有一股如虹的气势。
萧少瑜和萧少玹对望了一眼,全都震撼莫名,若是换成他们两个,无论如何十天之内是不可能从衡州回到京师的,更何况战士们还保存着这样的精气神,一看就是仍然很有战斗力。
萧少珏的练兵之道太可怕了,若不是他们抓住萧少珏的身世这一点大做文章,日后真和他翻脸,两人绑在一块儿也未必斗得过他。
萧少瑜迎上前来:“老九,你终于回来了。你在衡州赈济灾民,修筑河堤,立下大功,真是令人钦佩。父皇特命我和老四来迎接你呢。”
萧少珏冷冷看了他一眼,“皇兄久等了。”声音还是不疾不徐。
萧少瑜不由佩服他的定力,若是换成自己,面对如此困境,怕是早就麻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