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错行好事
看着他们一大群人围着自己,一个个着急的模样,他整个人都呆坐在哪儿了,这是怎么回事儿?自己……自己是怎么晕过去的?呆愣愣的看着一群人,身后传来了林友娘的声音:“孙大人,国舅爷,你们吓到他了。”
这一声,孙孟然就呆住了,错愕的顺着声音看过去,这才看到眼前还站着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林友娘!后发绾成髻,端庄的站在他的面前,身旁还放着一个食盒,看着人呆滞的看着他们呢,似乎不知道哦发生了什么,吩咐随身的丫鬟把盒子给打开来,随后从里面拿出来了一碗还热乎乎的粥,陪着一碟清口的小咸菜:“吃些吧,我亲手做的,味道肯定是比不过你家的厨子,只不过……”
“我吃!”和个傻小子似的抢过丫鬟手里的碗,大口大口的喝进了嘴里,还好,已经放了一段时间了,虽然还是热乎的,可是并不烫嘴,这暖和的粥一下肚,孙孟然才终于缓过神来了,左右看着两旁的人,不解的说着:“到底出什么事儿了?我怎么会在这里?我原本不是……不是……”
“你还说呢,你这小子怎么傻憨憨的?平时的机灵劲儿都哪儿去了?知不知道你喝了一坛子的毒酒,要不是发现得早,你就没命了!”国舅爷差点没气死,就跟人聊个天的功夫,就听见外面大声的吵吵着什么,等到出去一看,国舅爷的魂儿都差点没了,自己的宝贝儿子倒在地上,嘴唇紫的都没法看了,还直往外吐血!
赶紧找人来看,把人送进房间里去,让人给他解毒开药,再出来的时候才问清楚了怎么一回事儿,自家这傻儿子误把别人要害海生和林友娘的毒酒给当水喝了大半坛子!真是阴差阳错,孙孟然足足昏睡了一个星期才清醒过来,但是看起来还是有些呆傻,估计是被毒着了,可林友娘却不说不感激他。
如果不是他一头愣的诚信想要搅和他们的婚礼,也不至于喝下毒酒,替他们挡了这一截,说起这件事情来,林友娘现在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哭的是没想到孙孟然这么执拗,到自己结婚那天都不肯放过自己,还在肖想他们之间能破镜重圆,笑的是这个没心眼的居然把自己变成了这个样子,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之前跟他赌气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分明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自己却还以为他是成心捣乱,为的不让他们安生过日子。
俗话说造化弄人,应该就是如此了,孙孟然此时此刻坐在床上也真是哭笑不得,他到底都干了些什么蠢事儿?怎么一觉起来,感觉所有人都在用那种让他觉得恶心的眼神看着他?正在人还在犯糊涂的时候,林友娘对两旁的人说着:“孙大人,国舅爷,方便让我和小孙公子单独聊聊吗?”
“方便,方便,你们聊吧。”国舅爷说着,揪了孙解然一把,让人跟自己出去,但是孙解然还是有点不放心,毕竟自己这倒霉弟弟,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回过头看了两个人一眼,孙解然叹了口气,还是跟着父亲一起出去了,背后孙孟然坐在那儿仰着脸看着他,林友娘屏退了随身侍女,随后站在桌子跟前,从食盒里拿出来了不少的吃食:“过来吧,知道你饿了好几天了,给你做了点好入口的,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做饭给你吃了。”
一一的把饭菜都摆在了桌子上,回过头去看着还坐在那儿发愣的人,孙孟然抿了抿唇,乖乖的掀开被子下了地,狐疑的看了人一眼,又盯着桌子上的饭菜,指着他们说着:“这真是给我吃的?你没骗我?”“我骗你做什么?赶紧吃吧,待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人缓声说着,眼前的人缓缓的点了点头哦了声,看着人坐在了自己的跟前,把筷子递给自己,还觉得有点不现实:“我真的可以吃?你确定里面没有放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疯了?放那些东西干什么?快吃吧,再不吃就凉了。”人说着,孙孟然这才哦了声,还真是不客气,捧起海参鸡蛋汤来大口的就往下喝,真的饿了,一个周不吃东西,就这么一直睡觉,神仙他也扛不住啊,看着林友娘神秘的看着他笑着,孙孟然用力的把海参给咽了下去,抬眸看着人说着:“你这么看着我笑干什么?”“笑你傻咯,让你吃你就吃,我可没说我这里面没有放毒药啊!”人说着,孙孟然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你!呕……”孙孟然站起身来就要找东西去吐,背后林友娘笑的前仰后合的:“骗你的啦!快点过来吃饭,我好不容易才做了这么一大桌的,快点,别浪费了。”他真的没想到孙孟然这么好骗,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迁就他,迎合他,把自己放在很卑微的地方,生怕他会跑了,可现在不一样了,害怕跑了的人,是他,林友娘这么一笑,眼前的人又呆住了,有些痴痴的看着他,随后缓缓的垂下头哦了声,好似吃饭的热情都少了不少。
林友娘托着下巴看着人失落的模样,低声说着:“谢谢。”“什么?”人奇怪的抬起头看着他,林友娘认真的又说了一遍:“谢谢,谢谢你,虽然知道这一切看起来有点可笑,但是还是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出来捣乱,可能我和海生就没命了,害你受苦了。”抬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脑袋,不带着半点的目的和侵略,只是因为对他的感谢,人冰冷的手抚摸在人的脑袋上,好似根本不在乎他们之间的身份,反而像是……姐姐对弟弟的那种疼惜。
这种感觉让孙孟然觉得有点不舒服,可又说不出来,到底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他抬起头来看着他,林友娘站在他的身旁,认真的看着他,缓声说着:“找个好姑娘成家吧,你也老大不小了,以后真的碰到那个姑娘,记得对人家好,别总是一副你全底下最大的样子,这样哪个姑娘也看不上你,知道吗?”
“我……我才不用你教训。”人偏过头去不敢看他的目光,可这种相处,已经好久没有过了,他在抗拒着他的存在,甚至不愿意靠近他身周的地方,他已经好久没有这么跟他好好相处过,和谐的待在一起过了,人想着,抬眸看着眼前的人,试探性的问着:“我……我还可以,去海家找你吗?”
“可以,我们还是朋友,只要你不再对我抱有那种心思。”林友娘说着,抬眸看着人:“孟然,我知道你本心不坏,跟你哥哥学学吧,一个男人总要有自己的事业,哪怕你不那么成功,只要你肯做,还是会有人欣赏你的。”他说话的声音很柔,这次他却意外的很听得进去,缓缓的点了点头,也没有在说话,默默的拿起筷子来,捧着碗大口大口的吃饭,也不说话了。
眼前的林友娘就这么看着他,一直看着他如同风卷残云一样把整桌的饭菜都给吃了个干干净净,才笑着抚摸着他的脑袋,站起身来,把所有的碗盘都收拾起来了,装进了食盒里,临走的时候回过头看了人一眼:“我走了,以后再见面,和我保持点距离吧,毕竟我也刚结婚,不想让我相公误会。”
“嗯……”孙孟然轻轻的点了点头,坐在那儿没动,甚至都没抬起头去在看他一眼,林友娘拿着食盒走了,他就安静的坐在那儿,宛如一个木偶一样的乖巧,这辈子他都没觉得自己这么可笑过,稀里糊涂的喝了被人下了毒的交杯酒,醒来之后林友娘就站在那儿,可是他已经不再是自己曾经认识的林友娘了,而是海林氏,想着,甚至自嘲的笑了笑,他的前小半辈子,真的就是个笑话……
正在人烦心的时候,孙解然进来了,看着人失魂落魄的坐在那儿,就知道他心里肯定不是滋味儿,也是,要是他,肯定也觉得不舒服,多少喜欢了那么多年,就算是再无情,多少也会有点感情,他缓缓的走到了人的身旁坐了下来,把手搭载了人的肩膀上,低声说着:“行了,你还是别烦这个了,因为很快还有更大的麻烦等着你。”
“你说什么?什么麻烦?”人抬起头来朝着他看了过去,人叹了口气,缓声说着:“你是不是忘了你还答应了白卿梅,要回去找他?那丫头前两天来过了,说等你好了之后,要来找你,你啊,你啊,真是贼心不死,非得等着人家姑娘追上门又躲不跌。”那姑娘真是一个厉害的角色,把他和国舅爷说的服服帖帖的,真不愧是‘朝中第一歪理’的女儿,让他们心服口服啊。
“那个白卿梅……”他不会真的看上他了吧?一开始他只是觉得这个姑娘在玩笑,可现在看起来可不是在胡闹啊,孙解然叹了口气,开口说着:“好好对人家姑娘吧,我还有事儿,不能一直在家里陪着你,你啊你啊,就是个闯祸的精啊。”人无奈的摇了摇头,也只能先行离开了,毕竟那个丫头可是连他都搞不定的那种,更别说他弟弟了,孙孟然蔫头耷脑的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思考人生,真的不知道自己的人生到底出了什么插错了,才会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想着忍不住叹了口气。
王府之中,宁明筝托着下巴无奈的叹了口气,前两天的婚礼总算是正常进行了,差点就因为这点小插曲被打乱了,段子忧坐在人的对面,试探性的把眼前的点心和刚泡好的茶水推到了人的面前,宁明筝抬眸看了人一眼,开口叫着:“忧儿哥,我不想吃……先拿走吧……”说这话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抬起头问这人:“对了,那天的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应该是和他们一起的,这次本来是有预谋的,但是没想到的是来的人却只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可怜了,才十四岁。”段子忧叹了口气说着,他也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那个小厮是在婚礼之前的两天,被临时雇佣来的,家里本来就穷的叮当乱响,全指着这一个男孩以后能传宗接代,可万没想到,‘他们’的人给了他五两银子,告诉他只要你肯这么做,这钱都是你的,小小的孩子那儿有什么是非辨别能力,自然是信了他们的话,等到被抓之后,才发现一切都已经晚了。
如果不是海生仁慈,看不得一个孩子被他们这么严刑拷打,亲自找丞相说情,把这个孩子给放了,只怕是这五两银子,就成了这孩子的买命钱了……想到这儿,宁明筝叹了口气,真是乱作一团粥,真不知道到底是他们的问题,还是‘他们’的问题,正想着呢,洪善英从那边墙头翻了进来,看到两个人愁眉苦脸的坐在那儿,开口问着:“你们在这儿干嘛呢?”
“三姐啊,我们再说海生和友儿的事情呢。”宁明筝说着,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地方,洪善英在人身旁坐了下来,开口说着:“这件事情现在已经移交给我们了,那个孩子已经安全回家,跟他爹娘过日子去了,不过……或许我们真的得跟他们好好谈谈了,海生现在是朝廷命官,无论他们是为什么这么做的,都不是什么好现象,如果他是示威,还好,可如果他本来就是想害他呢?”
他这一句话,段子忧和宁明筝的冷汗就下来了,为什么呢?他们可没忘了,‘他们’最后的幕后老板,不就是国舅爷吗!如果是这件事情是国舅爷让他们做的呢?宁明筝和段子忧对视了一眼,洪善英奇怪的看着两个人的举动,还一脸茫然:“你们俩……怎么了?”
“孙孟然还真惨啊。”宁明筝无奈的笑了笑,段子忧也噗嗤一声笑了:“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他真的太惨了。”他一句太惨了,他也说他太惨了,唯有洪善英,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根本听不懂他们两个人到底再说什么,到底是什么?什么太惨了?怎么孙孟然就太惨了?奇怪的盯着两个打哑谜的人看着,洪善英彻底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