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自始而终,周而复始,木槿花露出芽儿,从花坛边,路缘的泥土里挣扎而出。
痛苦和幸福,以此鼓舞着,那钝钝的根须,以春天的雨作为营养。
「冷誒西,為什麼南半島的雨說下就下。」
阿姆戴着一顶头盔,骑着楼下拉面馆老奶奶的送餐小摩的,那迎面而来的强劲冷风。让他的身体止不住颤抖。
隔一小会,就忍不住无声地抱怨着,其实他不是喜欢自言自语的人。
只是感觉,如果自己再不开口活动嘴唇,身体就要失去知觉了。
毕竟在这样清冷的天气,他只穿了一件轻薄的白色长袖衬衫。
“嗬呀。”
阿姆缓缓吐出了温热的气。
说实话,这种天气,假如能来一杯温醇的烈酒,那滋味,想想都受不了。
不怪谁,谁叫他把之前方时镇给自己,要去交的“房租”全给挥霍一空了,连件御寒的衣服都忘了买。
沿着汉江路1街的方向走,绕过公交总站,经过龙山塔,就是二村洞。
安静,有着独特的青春和悠闲的气氛,
但阿姆显然没有一点心情欣赏,想着长痛不如短痛,便狠狠提高油门,迎着刺骨的寒风,在差点冻成一个傻子后,终于在预定好的时间内到达目的地“龙中”,龙江中学。
在大门口停下,起身,从一个方形塑料筐里拿起一个轻的金属盒,上面红漆写着大大的“花子家”。
其实,南半岛的外卖都是装在这种叫做“铁包”的玩意里面。
其中的夹层结构,安全,保温,空间的合理利用搞笑呢
跟载着个棺材似的。
阿姆从铁包里抽出一包裹,用黑色的塑料袋紧紧缠着,似乎并不想让人知道里面的东西是什么。
牛仔裤里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意味着来电者的心态十分焦灼急躁。
不理会吵个不停的铃声。
阿姆拿出手机,哒的一声翻盖,又挂掉,驾轻熟路地摘下头盔,将黑色渔夫帽和口罩戴上,收起眼里的玩世不恭,变得严肃而正经。
他接下来,即将完成一项艰难的任务。
叮
耐心的等了一会,果不其然,老旧的翻盖手机就收到一条短信。
他沿着铁栏杆的位置,一路走到树林的角落,轻松地爬上,跳下。
行云流水,动作潇洒而随意,然后
「西,哈,我真是。」
照着信息所指示的路线,踏着沉重的步伐,一路上偷偷摸摸的模样,东拐西拐,直到把自己都绕晕后,终于来到了第二处目的地。
龙江中学的女更衣室。
「誒西,我到底為什麼會來這裡」
阿姆看着门口上方,牌子画着的可爱小短裙女人,无语地扯了扯嘴角,一脸的生无可恋,觉得自己是脑子有病,才赚这个钱。
因为现在的时间点,是正在上课的缘故,位置又稍显隐蔽,所以基本看不到半个人影。
否则他一个男的,站在女学生更衣室,真的挪木变态
这不得不表扬一下客人的对细节的把握之精妙虽然某个“变态”慌得想尿尿。
就在阿姆怀疑人生,悲愤欲绝的时候,手机的铃声恰好响起,间隔不足三秒便挂断了,显然是里面的人,也就是来电者听到了。
「歐巴,你來了麼」
“废话。”
“那你在门口傻傻杵着干吗快点进来。”
“搞笑呢不要说的好像你在家招呼客人进家一样,这是说进就能进的吗这是女更衣室好不好”
“就是我出不去,才拜托你的,我是上帝,况且,小酒欧巴不是进了很多次了吗”
“诶依西,你”阿姆气得直吸冷气,咬牙切齿地打着字,这偷来的老爷机都快被他戳出个洞了。“你还有脸说想死,你”
“我不管”
收到这条短信后,对方就不再回复阿姆,无论他如何呼叫,都不理睬自己,甚至打电话也径直挂掉。
阿姆咬了咬手指,而后扯了扯自己的脖子上的黑色项圈,显然心情极为的恶劣烦闷。
这个社会太浮躁,似乎人们都成为了金钱的奴隶。
可悲,可叹,可怜,可笑。
“呃”
阿姆低下了头颅,保证自己的视线唯有青白色的理石砖,抱着视死如归的觉悟,一边挪着脚步,一边发出怪异的,充满痛苦的低吟声。
镇静点上帝与我同在。
俗话说得好啊,我不入地狱,哪有买酒钱,让我能去尽情纵欲
似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其中一间小隔间里传出一道甜美悦耳的声音,稚嫩中透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笑意。
“暗号”张元瑛歪歪头,俏皮地轻声试探道。
疯了这丫头,死胖圆还有心情玩
“西,咳。”骂人的刚话到嘴边,就硬生生吞下,阿姆那受过伤的喉咙,伤口留下的后遗症还未彻底恢复。
“那么,这个世界最可爱的女孩子是谁”
“特郎普”
“扑哧。”听到这个特离谱的回答,张元瑛忍不住捂嘴,从小隔间里,传来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还敢笑
撕开严实的黑袋子,豁然出现在手里的,就是两包女性的“最佳伴侣”,他的手都在颤抖,像提着一颗恶魔的头颅,显然有种受到冒犯的感觉。
使劲敲着门,帽檐底下,看不清表情,但从他急促的动作和不安的脚步,就知道他此时的内心是有多生不如死。
“欧巴帕布,倒数最后一间”
诶西,绝对故意的
阿姆眯着眼睛,眼里充满了杀气,特别是看着那遥远得仿佛天堂阶梯的距离。
七间房,竟然给他选择最远的那间
“我不想的,保健室的老师请假了。”似乎猜到阿姆的心情,张元瑛的语气变得越来越弱,羞涩中带点难为情。“那体育课,我给忘带了。”
又这孩子真的大发阿尼,这条绅士之呸呸,这条路怎么这么长
终于走到尽头。
只见门微微露出一丝缝隙,阿姆一看,连忙粗鲁地将手里的“烫手山芋”塞进去。
他只想赶紧回家完事,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但间隙太小,门内的人似乎在使劲地抵着门,无论他如何用力,手里的长条状都挤在了门口胡乱摆动,不得而入。
阿姆忍着喉部的刺痛,生气地喊道:
“胖圆呐,我进不去”
“欧巴呀,你温柔点”
因为慌张,以及强烈的羞意涌上心头,她的声音都带了点“哭音”。
一个不管不顾,只想快点结束。
一个欲哭无泪,埋怨他过于随便。
一时间,就在两人形成了僵持不下的局面时,门外骤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以及伴随两个女学生的对话声。
“欧尼,听说,梨花大学那个姓崔的姐姐,又去仗势欺人了”
“嗯,这种人,说实话,我完全不明白她是如何进梨大的,你以后选报志愿的时候,最后去东大,或者艺术氛围浓厚的弘大也行。”
“内,还早着呢。”
听到声音,画面像是按下了暂停键,两人的动作下意识的一缓。
啪嗒
手里的东西掉在地上,落地的轻响声仿佛一颗“开始键”,阿姆慢慢瞪大了眼睛。
两人瞬间做出了反应。
“欧巴,米阿内,frightg”
“莫咳咳,阿西吧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