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情琐事挥不去,
且携繁花笑掩愁。
光影轮转梦偏冷,
由念扶桑几回眸!
——写给女琴师
“这,这不是铁掌帮大当家张晓龙么?!”
“是啊!听说他天生神力,一双铁掌更是刀枪不入、摧金断石!”
“今天水塘镇三大巨头碰到了一起,这下有好戏看喽!”
看见大堂中央的刘福生与段莫枫,张晓龙的脚步也是一顿,显然没想到在这里能碰见他们。
“哎,老张!”刘福生笑呵呵地向张晓龙招呼道,“过来坐,过来坐。”
张晓龙原本定了三楼的贵宾室,此刻却将手中的檀香手珠一捏,笑着向刘福生与段莫枫走了过去。
张晓龙走到刘福生身旁并没有坐下,他站着向刘福生问了句好,又朝坐在刘福生左手位的段莫枫挤出一丝笑容。
段莫枫连忙站起身来,笑着说道:“早就听说张老板是个风雅之人,逢周末必来听雨轩喝茶赏曲,当真是逍遥快活啊!”说话间,段莫枫已换到了刘福生的右手位。
张晓龙这才在刘福生的左边坐了下来,呷了一口茶博士递上来的茶水,慢吞吞地说到:“段老板说笑了。不过说到风雅,刘镇长今天能于百忙之中抽出身来与段老板喝茶才真是风雅,我张某人不过是附庸风雅罢了!”
“哈哈!”刘福生往上推了推眼镜,笑呵呵地说到:“什么风雅不风雅的,我看啊,今天这满堂的客人可都是冲着风流而来的。”
段莫枫抚掌笑道:“妙极!妙极!”说完,又给张晓龙添了茶水,而张晓龙却无丝毫表示。
一个伙计私语到:“王叔,同是三大势力的头头,这张晓龙怎么就不给段莫枫一点好脸色呢?”
“小点声。”这个听雨轩里最年长的伙计说道:“虽说同为水塘镇里最有头脸的三大人物,可也是有很大区别的。这刘镇长代表的是镇政府,排在首位就不用说了,排在第二的嘛当属张晓龙,近些年他手下的铁掌帮几乎是垄断了镇子里的货运行业,现在是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这张晓龙可以说是水塘镇的地下皇帝。而这段莫枫虽说位列第三,可他们义气堂却只能龟缩在镇南,近些年来毫无发展,总体实力跟铁掌帮差距太大。”
又一个伙计插嘴道:“除此之外,你们知道张晓龙脸上那道疤是怎么回事么?听说啊,就是当年两家抢地盘时段莫枫给他留下的!”
“嘘!你不要命了......”
水塘镇三大巨头在大堂中央喝茶聊天,剩下的客人在周围切切私语,时间就在这怪异地氛围中流逝。
约莫着已过了午后时分,那神秘女子终于走进了听雨轩。
今天,她穿了一身略显紧致的月白色长袍,莲步轻摇间勾勒出一道灵动的曲线,纯白的面纱上方,那双盈盈似秋水般的眸子,只需一瞥便让人心神摇荡。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奇刷刷地朝她看了过去,但她仿佛没有察觉般,自顾自地穿过大堂转进了南面的琴室中。
众人才回过神儿来,一首《长相思》便从琴室中缥缈而来。
这首《长相思》是明末清初时期,东渡日本弘法传道的东皋心越禅师所作,看似简单,想要弹好却是不易,整个曲调要始终控制在一种“哀而不怨,隐而不发”的格调中。
今人弹《长相思》,多是小家碧玉之格调,而在这女子手中则具大家闺秀之风范。只见她指落圆熟如雪泥鸿爪,轻巧转换如莲瓣无声,舒缓的起调,沉郁的停顿,仿佛自己化作心越禅师立于秋风萧瑟,芦苇苍茫的江岸边,遥望瓜州古渡,不由喟叹:风迹犹在,故人何去!
众人都一时听得呆了,一个个都似神游天外,全然忘乎了所以。
直至最后一挑余音袅袅,‘沧琅’一声如离人落泪般感叹到:一种相思,两处闲愁!众人方从如梦似幻的琴音中渐渐醒来,再看时,那神秘女子已走出了听雨轩。
叶小凡看着那女子的身影渐行渐远,嘴角微微一挑,好戏终于要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