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了,阿尤纳这小子去哪里了?”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夜幕降临在祖安这座魔法和工业混合的城市,艾克察觉出一丝不对劲,正常的话,阿尤纳十五分钟应该就能回来。
背上时间驱动,艾克准备出去找找他。沿着据点一条主要的道路往外走,被飞起的工业区夜晚漆黑一片,只能望着远处的灯火静静诉说着萧条。
血和打斗的痕迹。艾克一眼看出了这个熟悉的再熟悉不过的街头上的异样,顺着血迹走过去,阿尤纳就奄奄一息的躺在那里!
“阿尤纳!你怎么了!”
“艾克,我好累,我想睡觉。。。”
“该死!发生了什么!”艾克将背上的时间驱动栓的拉栓拉到极致,那是他时间魔法研究的最高能力,将他带回到五分钟之前。
从据点开始,艾克开始狂奔,奔向阿尤纳所在的地方,只是每一次,都来不及赶上阿尤纳遇害的时候。
整整八十次,艾克从桥梁上,从通道,从屋顶,他试了所有的路线,都来不及救下阿尤纳,只是他来得及在阿尤纳口中问出凶手的模样。
又一次,艾克出现在了凶手身后,这个一身华服的胖男人,艾克一把逮住他的肩膀:“他就要死了!独自一人!为什么?!”
“他不过是罪有应得,他还要抢我这个!”胖子由一开始的惊慌迅速变作镇定和不屑,说话间从袖子里滑出一把手枪。
艾克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猛地推开,砰地一声枪响,胖子失手,却打破了时间驱动。
愤怒的艾克扑了上去,一圈又一圈,就像他一次又一次跑在这条路上,直到那个胖子彻底没了呼吸。
“艾克,我好累,我想睡觉。。。”
“睡吧,阿尤纳,等你醒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艾克最后一次站在阿尤纳面前,时间驱动被打破了,他再也回不到五分钟之前了,他能做的,只是给自己的兄弟报了仇。
艾克将阿尤纳的脸画在那堵墙上,叹了一口气,将阿尤纳标志性的防风镜放在说上,静静回想着那些离他而去的面孔。他还记得,他欠阿尤纳一场演唱会,他一开始还不怎么喜欢这个小个子。
三年前,三个人。
“艾克,你看我搞到了什么。”阿尤纳掏出两张黑红相间的纸条,在艾克的眼前晃了一晃。
艾克不是很喜欢这个新来的家伙,脸上有道横疤,和一小片雀斑,他眼皮轻轻抬起,看了一眼他递过来的纸,随即惊喜的瞪大了眼:“五杀乐队的演唱会门票!”
“怎么样,酷不酷?”
“酷炸了,可是,只有两张啊。”
“你和金克斯去吧,我不想去皮特沃夫。”阿尤纳轻轻说。
“得了吧,皮特沃夫去一趟可以捞多少好东西啊。你搞来的票我俩去怎么行,就不能再搞一张了吗?”
“搞不到啦,你们俩去吧。哎,艾克,你喜欢金克斯的吧?”
“我靠,你胡说什么……”艾克听言黝黑的脸有些泛红,只是因为肤色不那么明显罢了。
“我都看出来啦。你们俩不一样,是有理想的人哦。追她啊,趁这次,别怂。”
“谁怂了……”
“我觉得你除了黑了一点,别的都很好。”
“靠,黑一点怎么了。”
“没事啦,哈哈。”
“谢了,哥们。”
……
皮特沃夫的傍晚,随着演唱会的结束,熙熙攘攘的人群再次充斥在宽阔整洁的步行街上。
“duang,duang!”艾克嘴里喊着,摆出弹吉他的动作,赤身穿一件工装马甲,红色的兜帽和短裤,还有扎眼的白色莫西干发型,他本来在皮城的街道上就足够显眼,这个动作,更是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你干嘛啦,傻?”蓝头发的女孩笑着问他,她身上的装扮明显和他的风格类似,与皮特沃夫这座秩序井然的城市格格不入。
“简直太酷了,我们以后也组一个乐队吧,金克斯,名字我都起了!”艾克兴奋地和金克斯说着。
“阿尤纳要是也来就好啦。”金克斯好像没有在听他讲话,自顾自己的说着,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有些疯狂。
艾克听到阿尤纳的名字,手插回口袋,响起他说的话,“别怂啊。”艾克抬头看着金克斯,瘦削的身材,大大的眼睛,和一张总是夸张的笑脸,加上身上的装扮,和街上的人都分别开来,似乎要此刻的晚霞,就像刚才演唱会上的聚光灯,是为了照出她而闪耀的。
“金克斯!”艾克忽然开口。
金克斯转过身来,却没有停下脚步,一边倒着走,一边瞪着大眼睛回应:“恩?”
“我……喜欢你。”艾克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是有些怂了,头微微低了下去,视线不知道在看哪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金克斯一阵大笑,又引来街上人得回头。
“笑什么啊,我认真的。”艾克被金克斯的反应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我是个疯子,有医生开的证明哦。”金克斯身姿朝着艾克微微前倾,像是在强调着自己的话。
“我知道……可我真的喜欢你啊,可以和我在一起吗?”艾克这次又鼓了鼓勇气,眼睛看着金克斯,说出了这句话。
“恩……不行。”
“为什么啊,是……因为我太黑了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是呀,“金克斯答道,“是你太矮啦!等你和我差不多再说咯”
艾克低头:“我也没比你矮多少啊,明明差不了多少……”
“喂,艾克,你说你想好的乐队名字叫什么?”金克斯忽然接上之前的话。
“啊,这个啊,”艾克抬起头,有些激动:“时光乐队!怎么样。”
“这算什么摇滚啊,土死了。换一个,叫鱼骨头乐队吧!”
“鱼骨头,算什么啊。”
“我喜欢这个名字呀。”
“那好吧,就叫鱼骨头吧。”艾克有些无奈,其实他最喜欢的东西就是时间,他想要掌控时间,他觉得把喜欢的时间和摇滚乐合起来真是酷极了,只是在金克斯面前,这个想法还是妥协了。
金克斯忽然一把搂住艾克,轻轻地亲了一下他黑黑的脸。
艾克整个人都懵了,嘴巴张的大大的,还没反应过来,金克斯就已经松开他跑出去好几步了。
皮城的傍晚,晚霞透过魔法工业的玻璃容器折射出彩色的光,像是捉不住的气泡,那些气泡浮在熙熙攘攘的步行街上,十七岁的女孩亲了十七岁的男孩,回想起来,就像是一块糖。
如果金克斯后来没有离开据点,这块糖会是没这么甜了,还是会更加醉人呢?艾克三番五次的想过这个问题。
机械臂的杀手,气喘吁吁地艾克,第七次面对着。
这一次艾克不仅要像上次一样完美的打倒眼前这个棘手的敌人,还要引开他,以免他再伤到那面珍贵的墙壁。
杀手疾奔上前,巨大的机械拳头带着转动的蒸汽热能照面挥舞上来,艾克猛地放低身子,第一棍。
“我确实还在想着你,你知道吗,我的理想已经实现了大半了,我可以掌控住时间,虽然不多,可我真的很高兴。你呢?”
机械拳在地上狠狠砸下,艾克上前一步,踏着那粗大的机械臂一跃而起,第二棍。
“我已经长高许多了,应该比你高了吧,听说过吗,男人二十五还能鼓一鼓,之前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冲刺,挥拳,艾克横过棍子,迎着那一拳冲上去,轻轻侧身,跃起,第三棍。
“我爱你。”
然后,正如你所见,我就出现在这个该死的地方!艾克喝光了酒水,将瓶子一把摔了出去,黝黑的脸庞有一点红晕,上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