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洛阳皇宫内仍旧萧瑟,但在进驻的诸侯们的努力下,却也恢复了几分旧日的光景。
尤其是皇宫内外那些巡逻的甲士们,更是身形挺拔,尤其是以大殿之上的尤为突出。
这些都是刘协身边的禁军之中,仅存的一些人了。作为天子禁军,这些人历来都是皇室最精锐的一支保卫力量,其中的每个人都武艺惊人,战场之上更是能发挥出以一敌十的能力出来。
可惜的是,历次的动乱之中,这些禁军几乎折损殆尽,到了如今也就只剩下了这百余人。
好吧,其实如今的禁军人数还是很多的,但是其中的大部分都是新扩充进去的,许多是功勋子弟,别的不说,至少那个实力是绝对无法跟过去的禁军相比的。
如今的禁军,虽说也有千余人的样子,可是跟过去相比,却很难相提并论了。
殿内,汉室仅存的大臣们,连同这次前来救驾的诸侯纷纷站列,气氛肃然严整,许多站在殿内四周的仆人或是宦官,受到这气氛的影响甚至就连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既然诸位卿家都没有意见,那就决定迁都许昌吧…”宝座上面,望着下方站立的大臣及诸侯,刘协也难得的有了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就在不久之前,他刚刚进行了最后一次的例行询问。询问的自然就是关于迁都的事情,这次能站在点上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地位的官员,至少可以称得上大臣,不然就是诸侯们,他们的意见是很重要的。
至于其他同样前来救驾过的诸侯们?
讲道理,也许他们的影响力确实是很强,可是既然他们都没过来救驾,刘协自然也就没必要去关心他们的意见了。
何况天下的诸侯那么多,真要重视所有人的意见,怕是光是得到他们的意见就已经需要好久了,根本来不及,若是在加上统合的时间,恐怕猴年马月都未必能有一个妥善的答案。
“谨遵旨意…”殿内的大臣们听到了刘协的话,齐齐肃然道。
至此,曾经争执了许久的迁都事项,总算是告一段落。
在下达了这个命令后,刘协只觉得自己的头脑空空的,仿佛陷入了一种空明的境界中一样。
洛阳是他的家,至少刘协一直以来都是这么认为的,他从出生开始,就在这个城市生活,一直到董卓的出现,才让他离开了这个温暖的家。
但即便是被董卓挟持到长安的那段时间,刘协都一直将洛阳当成是自己真正的家。所以在从长安离开的时候,刘协才会将洛阳而不是其他的城市当成是自己的第一目的地。
可惜的是…
当刘协抵达了洛阳之后才发现,一切似乎都跟他所想的有些不太一样。
曾经繁华无比的洛阳,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残破的城市。城中的人口甚至还不到过去的百分之一,城中建筑也多被焚烧殆尽。这样的城市显然跟他印象中的洛阳完全不同,更不可能作为一个帝国的首都存在。
如此一来,迁都几乎成了势在必行的事情了…
虽说旨意下达了,可是迁都并不是眨眼就能完成的事情,有许多的事情需要去安排,甚至还需要足够的兵马护送刘协到许昌去。
没错,现在刘协手里确实有数千被移交的西凉军战俘,可是这些战俘才刚刚被从战俘营捞出来,送到钟繇的手里。钟繇的能力确实很强,而且还有皇甫嵩还有朱儁这两个老将协助,可是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将这数千战俘料理干净,这也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的…
所以真要是送刘协一行到许昌去,还是需要严绍他们出手的。
再加上刘协手里有许多东西需要随身携带,因此行程又被拖延了一阵子。
说实在的,到了这个地步,严绍已经觉得有那么一点不耐烦了。
他这次来的目的基本上都已经达成了,贾诩已经成了他帐下的谋士,徐晃也成了他帐下的部将。他在刘协的身上也设置了足够多的障碍出来,完全可以确保就算将来曹操对刘协动手,这些保障也可以给曹操带来巨大的障碍。
现在的他,已经办完了来之前的全部目的,他已经开始想家了…
想念青州的气候,想念临淄城,想念他在家中的娇妻们。
甚至可以说,作为一个成熟的男性,他已经快要压抑不住自己了。偏偏如今的洛阳城别说是年轻貌美的女性了,就连寻常的黄花大姑娘都少的可怜。
可是现在,他却不得不在这里,陪着刘协再磨蹭一路…
“真是无聊啊…”
随意的光在街上,严绍很是郁闷的道。
假如可以的话,其实严绍也想学一下曹操在宛城时那样,来一句‘此处可有妓女否?’虽说曹操这么做的代价就是把自己的长子,侄子还有心腹爱将全都搭进去了,可是最起码爽到了不是?
不像严绍,虽说如今在洛阳城里,无论是谁都要给几分颜面,就是刘协也是如此,可是身边却连个女人也没有。就象前面说的,洛阳城并不是没有女人,而是没有好看一些的。
虽说当兵三年,母猪赛貂蝉,可问题是严绍的胃口早就被貂蝉跟张宁、陆烟儿她们给喂刁了,即便是后来收下的甘宁,也有着如玉一般的洁白身子,绝对不是寻常女子可比的。即便是严绍再怎么饥饿,寻常女子也不可能入的了他的法眼啊。
严格的讲,要说洛阳城里一个好看的女人也没有其实是不可能的,至少皇宫里面的嫔妃乃至那些宫女们还是很好看的,毕竟是入宫服侍天子的,不好看也不太可能。
关键是那可是服侍天子的,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跑过来服侍严绍…
之前到有人强迫宫中的宫女嫔妃,这个人就是董卓,可是董卓最后的下场是什么,这个严绍却是记忆犹新的。
就算是对方主动送上门,严绍也是绝对不可能收下的,毕竟传了出去,谁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如今嫉恨严绍的人如此的多,稍微流传一些,众口铄金啊…
很多事情,由不得严绍不顾忌几分…
所以就算严绍的心里实在是想的很,也只能先按耐住情绪了,只是偶尔的时候,思念一下家中的娇妻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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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就是在严绍还在洛阳城里漫无目的的散步时,此刻远在徐州下邳城中,也有一个人在仰望着头顶的阳光,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姐,该吃东西了…”
看着孤零零的站在那里的糜贞,一个中年妇人恭敬的开口道。
“………我不饿…”糜贞头也不回,只是淡淡的道,仿佛桌子上散发着香气的食物对自己毫无吸引力一样。
“哎,小姐,这又是何必呢…”望着什么也不愿意吃的糜贞,那妇人忍不住叹了口气。“两位老爷给小姐你这次找来的对象年龄确实大了那么一些,可是玄德公可是拯救了徐州的大英雄,如今这徐州能称得上英雄的也就只有玄德公一人了,小姐不是也说过,要嫁给英雄为妻吗,就算年龄上差了那么一点也算不了什么啊…”
原来自从刘备占据了徐州之后,
这个中年妇人几乎是亲眼看着糜贞长大的,所以言语间放肆一些,糜贞也不是很介意,更没有打算反驳些什么,只是淡淡的道。
“吴妈,你不懂…”
望着糜贞这个模样,中年夫人的眼底闪过意思忧虑。
就象之前说的,她几乎可以说是亲眼看着糜贞长大的,很清楚糜贞的性格。假如换做是往常的话,糜贞若是不愿意,早就大声的反驳起来。应该讲糜贞的性子还是很活泼的,率直的可以,真有什么的话,根本不会藏着掖着。
正是这样的性格使得糜贞尽管有些刁蛮,却让全糜府的人都非常喜爱。
可是如今却…
这让这个已经照顾了她许多年,几乎是从出生开始就照顾的中年夫人明白,糜贞的心里面有着什么事情,至少绝对不像现在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更不是单纯的因为不喜欢刘备而已一一一一若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刘备,糜贞是不可能这么安静的,肯定立刻就跑到自己的两个兄长那里去,可是现在却…
“只是,究竟是什么事情让小姐变成这个样子呢?”
也难怪中年夫人会如此的困惑了,毕竟糜贞的变化实在是大了一点。
几乎就是说话的功夫,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这让中年妇人不由抬起头来,看向了脚步声音传来的方向。
自从糜贞违背了自己两个兄长的意愿之后,就彻底被禁足在这个院落里面,几乎是没有能出去的可能性了。至于探视的人,其实按理来说到也不少,别得不说,糜贞的二兄糜芳就是经常性的会跑过来看望一下糜贞,除此之外还有她的几个嫂嫂,也是经常会跑过来,一面是安慰她,另一方面也是跑过来劝说一下,让她别这么犟了。
可惜的是,效果都不怎么好。
到了最近的时候,在糜竺的要求下,更是很少有人跑过来,如今听到脚步声,难怪这个中年妇人会感到吃惊。
但在看到脚步声的主人后,那妇人却是赶忙底下头来。
因为,她的主人来了…
“怎么,小姐还不愿意吃饭吗?”看了一眼摆在桌子上的点心还有饭菜之类的,糜竺皱眉问道。
“这个…”自从糜家的老爷没了以后,整个糜家就是由糜竺自己一个人支撑起来的,糜竺在糜家的威信绝对不是寻常人可以想象的到。也是因为这个,当糜竺到了以后,顿时让中年妇人有些不敢开口了。
说实在的,糜竺其实也算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可是这中间的区别却是如此的巨大。
糜竺皱了皱眉,但也是他也知道这件事情不能怪那个中年妇人,想了想,挥手让她退下。
那中年妇人得到示意,如释重负,连忙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等到那中年妇人离开了以后,糜竺才有些无奈的道。
“贞儿,你究竟要任性到什么时候…”
没错,在糜竺看来,糜贞的这些举动就是任性,单纯的任性。
听到糜竺的话,糜贞转过身来,可以看的出来,这些日子下来她实在是清减了许多,让糜竺也不由有些心疼。
也许是因为心境的缘故,在面对着自己以往畏惧的很的兄长时,糜贞居然显得很是淡然。
“贞儿并不是在任性,只是兄长怎么忍心让贞儿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呢…”
尽管糜竺也心疼自家妹子,可是谈到这种事情的时候,他立刻变得严肃了起来。
“正因为心疼你,所以我才会为你选了这么一个夫君,刘使君乃当时的英雄,又是汉室宗亲,身份高贵,你是我的妹子,是糜家的女儿,如此英雄正配的上去,难不成你要让我把你嫁给什么下三滥的人吗!”
就如后世那些总觉得自己是为了儿女好,完全不顾儿女想法的家长一样,糜竺也是一样如此。在他看来自己的所作所为,完全是为了糜贞着想,徐州的男儿并不算少,可是出色的又有几个?陶谦为什么当初没有把位置留给自己的两个儿子,一方面是因为刘备已经跟陈登还有糜竺勾结,这也就意味着下邳的三大家族之中,已经有两个立场鲜明的支持了刘备,可最重要的不是还是自家儿子不争气吗?
假如自家的儿子争气,他怎么可能不把位置传给自己的儿子,而是给了刘备这么一个外人,甚至就是糜竺还有陈登他们,也不可能会不支持,而是选择去支持一个外来户。
无非就是真的没什么好的目标罢了…
“那只是兄长心里的好选择,却不是妹妹的选择…”
糜贞冷然的道。
面对着糜贞的坚持,就如往常一样,糜竺开始苦口婆心的劝说,可惜也如往常一般,糜贞根本就没有动摇。
到了最后,糜竺发了雷霆之怒,抛下了一句。“反正日子已经定下来了,只要你还在这糜家里,就给听我的…”说罢,已经甩袖而去。
已经离开的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在听到了他的话以后,糜贞那似乎是被点透了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