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不敢相信会偶遇未来颠覆大明王朝的牛人李自成,不管是巧合还是重名,敏感的神经容不得他出现一点差错,本着“宁可冤杀一千,也绝不可漏网一人”的心态,快速的向伙房走去。
卢象升、陈霈两人看到他神情忽然一变,眉宇间上腾升杀气,不禁惊然,按剑随他左右而入。
朱由校进入伙房,正见驿站长厉声的呵斥面前约莫二十出头的年轻驿卒。
驿站长见到朱由校进来,先是吃了一惊,又看到他身后的两名按剑将军,顿时明白了什么,戾气的脸上顿时挂上笑容,被气的发紫的脸『色』顷刻变的红润起来,堆着逢饶笑意鞠着弓跑过来,点头哈腰的赔笑道:“大人见笑了,一个不成器的下人惊扰了您的大驾,的有罪,有罪…”
朱由校没有理会他,卢象升和陈霈更是恶心的斜视了他一眼,不屑他的善变逢迎。
原来这个叫李自成的人不心打碎了一锅粥,暴躁的驿站长气的大骂,可能是平日里驿站长严厉暴躁,吓的其他几个人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惊恐的听他训斥。
朱由校双目威视这几个驿卒,将眼睛放在了驿站长训斥的年轻伙的身上,见他清瘦修长,相貌平平,但虎目炯烁,英气十足,挺胸直立,毫无惧『色』,正直视着朱由校威而不怒的神『色』。
朱由校故意盯看着他,明知故问的阴沉的低吼道:“谁是李自成?!”
他的话一出,驿站长吃惊的忽然愣住了,几个驿卒也怔了。
敢与直视他的李自成也吃了一惊。
驿站长的眼睛放着惊愕的光芒,心里吊挂着一个大大的问号,猜『摸』不透,犯着嘀咕:难道李自成和这位大人有什么亲戚关系?或者是有过节?要是亲戚,我可倒大霉了;要是有过节,不定我还能讨个赏。
见没人回答,朱由校瞪着骇饶双眼斜视驿站长,杀气十足的抬起右手指着李自成,又沉闷的低声问驿站长,“是不是他?!”
“是,是,就是他!”驿站长惊悚的不假思索的指认。
李自成对视朱由校,与他冷峻而又杀气腾腾的目光对接上,那一刹那间,李自成感到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瞬间游遍全身,像是整个人置身在冰雪地里一样,冻的身体僵硬,动弹不得。
朱由校阴冷的盯看了两眼李自成,但见他稚嫩的眼睛中丝毫没有恐惧,反而有一种不屈服和叛逆的感觉。
这就是未来颠覆大明的人?朱由校暗嘘,此人果然与众不同,要是换作平常百姓看到他这一身装束,还有身后两个威武的按剑将军,早就害怕的浑身哆嗦了。
虽然看不出他有王霸之气,但未来叱诧风云事迹不能不让朱由校慎重对待。
“你就是李自成?!”
朱由校沉声的道。
“是,我是李自成。”他毫无惧『色』的回道,其声不卑不亢。
现在朱由校左侧的卢象升很不高兴,大怒,按剑怒怼,“你一个的驿卒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这么话,快跪下!”
卢象升的怒斥把驿站长和几个驿卒吓的浑身哆嗦了起来,赶紧的跪下,唯独李自成没有跪下,只是怔愣了一下,这让陈霈也很不舒服,跟着怒斥一声:“跪下!”
李自成这才感觉事态的严重『性』,极不情愿的弯曲双膝,跪了下去。他不明白,不就打碎了一个瓦罐,洒了一片汤水,尖酸刻薄的驿站长发一通脾气就算了,身份高贵的将军还这么较真干嘛!都“将军额头上能骑马”,今日一见也是心胸狭窄之人。
朱由校脸『色』僵硬,神『色』不改,冷冷的问道:“你是哪里人?”
“陕西米脂县李继迁寨人。”李自成语腔中夹杂着怨气回道。
“李继迁寨?莫非你是名人之后?”
“的祖上正是李继迁。”
“李自成,好名字,但这个名字害了你!”
朱由校黯然的一句似有恐吓的话,令在场的人吃了一惊,李自成更是猛然抬起头来,愕然的翘起眉头,不明白他的名字犯了什么忌讳。
“的原名李鸿基,曾有一个算命先生这名字不好,看似蕴意宏图远大,如鸿雁展翅鹏飞,却暗与唐明皇李隆基谐音,命运不济,展宏图而不得志,基础不牢,于是就给我改了名,叫自成。”
“好一个自成!”
朱由校心中已经确信他就是二十年后叱诧风云的闯王,只不过现在还是个混饭吃的『毛』头子,为了绝后患,他阴阴的哼笑了一声,不再跟他多费一句话,对卢象升和陈霈命道:“将他拉出去,斩了!”
众人一阵惊愕,卢象升和陈霈不敢相信的互对起双眼,没敢动弹,他们俩不明白皇帝为什么要杀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驿卒,难道就因为打碎了一个瓦罐吗?或者是名字犯了忌讳?
这两个理由太牵强了,根本罪不至死,虽然皇帝有生杀予夺的大权,但也不能随便杀人呀!这对他的声誉影响太大了。
驿站长和站在案板前的三个驿卒吓的脸『色』惨败,连头都不好抬,身上的冷汗直冒,已经浸透了衣衫,李自成比他们有点气魄和胆量,但也吓的不轻,不服气的挺直了上身,叫屈道:“的不心打碎了一只瓦罐就获死罪,岂不是将军滥用职权?还有没有王法了?!”
他的话引起了卢象升的共鸣,卢象升也拱手劝道:“陛下,他一个无名卒,洒了一罐汤水是无心之过,罪不至死,还请陛下熄怒,从轻责罚。”
陈霈也从旁附和规劝,“卢督师的有道理,陛下杀一个驿卒事,损了您的声誉是大,还望陛下三思。”
李自成听到几声“陛下”,眼睛彻底的懵了,再没见识也知道“陛下”是什么意思,原来和他一样差不多年纪轻轻的公子竟然是皇帝!
驿站长和几个驿卒怀着十二分的敬畏昂起头,怀着复杂的心情仔细瞻仰了朱由校的尊荣,他们也万万没想到这是当今皇帝,一个的银川驿竟然迎来帘今圣上,这真是荣幸之至,但也感觉不爽,因为皇帝今看起来戾气很重。
朱由校双眉怒『色』十足,不容他们求情,厉声道:“拖出去!斩!再有求情者,与他同罪!”
卢象升和陈霈无奈,皇帝是贴了心要杀他了,今任谁也救不了他,只能唉声叹气的对外高声喊了一声,“来人!”
从门外进来两名强壮的士兵,卢象升将面部别过去,不忍心看跪在地上的李自成,只伸出一根指头一指,轻声命令那两个士兵,:“拖出去,斩了。”
在几个胆子都快吓出来的驿卒睽睽之下,李自成被两个强壮的士兵拖了出去,他没有挣扎,没有辩解,更没有求饶,而是充满了怨恨的愤怒目光死死的盯着朱由校,与他冷酷的目光碰撞。
他不明白皇帝为什么要杀他,但他知道自己就要命丧在这里,在他被拖出去的一瞬间,他用最后的余光瞪了一眼驿站长,这个平日里霸道欺负他的驿站长,后悔这么多年来一直忍气吞声而没有顶撞过他一句,如果上给他一个机会,他一定先杀了驿站长再赴死,这样死了也不算吃亏。
李自成被拖出去了,卢象升惋惜不已的问朱由校,“陛下,微臣看他也算是个有胆量的人,何不充军为我所用,不定是个将才。”
朱由校白了他一眼,喝道:“你懂什么?!他那是叛逆,不是胆量!朕若留他,只怕日后朕就睡不踏实了。”
朱由校完,一甩袖子而出,留下几个惊惧的还没缓过神来的驿卒跪在原地。
卢象升和陈霈叹息的也出了伙房。
不远处,四五十米的距离,为微风轻拂下,披头散发的李自成被反绑缚着,跪在黄土之上,低头『露』出脖颈,等待死亡的到来。
他的脑子里已经处在空白之中了,因为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任何运转脑子的意义了,回忆只是痛苦,不如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平静下去。要遗憾,就是没有反抗自己不公的命运,如果有来生,一定与命运抗争,像黄巢一样,带甲百万入京师!
阳光下,刽子手中的长刀闪耀的反『射』了烈烈光辉,一尘不染的刀身明亮的发出寒光,由空中而落,只一霎那……
朱由校长呼出气息,闭上双眼,满意的沉静了。
卢象升和陈霈也在旁,无奈的看到一个无辜的人消逝了,他不明白皇帝为何要对一个驿卒如此憎恨,非要杀之而后快,这与他平日所了解的皇帝『性』格大相庭径。
子真的是喜怒无常吗?
这让他们俩久久不能平静。
朱由校知道自己做的过分了,但没有办法,和大明的千秋万代基业相比,杀一个李自成算什么!
还有张献忠,他也是陕西米脂人,他现在在哪?
朱由校忽然又想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