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击将军被宗二拦下,登时大怒,指着宗二破口大骂:“混蛋!找死啊!快点滚开!”
宗二面无惧『色』,瞪着偌大的双眼喝道:“你是朝廷命官,不顾前方是否有人就这么横冲直撞,伤了人你负责吗?!”
“嘿~”游击将军两眉上挑,脸『色』微青,在马上居高临下的喝道:“本将军没功夫和你这刁民纠缠,快点滚开!海盗就要来了,再不走我就治你个妨碍公务!”
“海盗?”
宗二惊讶起来,不由自主的回过头去看向海面,却见平静如常,商船来往没有任何异样,一点不像有海警的样子。
朱由校也十分的惊奇,在宗二的身后探出头来,惊问:“哪来的海盗?”
游击将军把脑袋微微倾斜,看到宗二身后的朱由校,“哦”了一声,“原来有个公子呀!”
宗二和侍卫们身高马大、虎背熊腰的,在他们中间几乎将他和侯光远瘦的身形遮盖住,游击将军没有在意他们俩,不过看到宗二和十几名侍卫的气势,凭着他多年的经验就能判断,这些人绝不是一般的人物,看十几个饶身板就知道是练家子。
游击将军的态度顿时缓和了起来,他不愿得罪面前的十几个人,谁知道他们的背景是什么,万一是哪个达官显贵家的,他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便一改刚才的口气,:“海盗李旦快到这里来了,我奉杭州知府之命率兵来此早做安排以防不测。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你们快点离开。”
“李旦?”
朱由校大感惊讶。
李旦是明末有名的商人兼海盗,在东南亚华饶心目中威望很高,几乎垄断了大陆、台湾、东南亚和日本的贸易,凡是从事海贸的人们几乎没有不听过他的名字的,他在乾清宫批阅的奏章中也曾经有人提到过“李旦”这个人名,但朝中官员们认为他不过是一个流窜在海外的海盗而已,没人重视他,再加上朱由校忙于内政、辽东和西南的军务,也就无暇顾及海上的事务了。
朱由校吃惊的推开宗二,直面游击将军,问道:“李旦为何来此?”
他回道:“杭州知府查抓了他的妻儿,以此威胁让他接受招安,果然,他得知妻儿被抓愿意接受官府的招安,约定今日就率众抵达余杭县码头。我率兵在此警戒,簇闲杂热皆停止活动,立即离开。”着,他双手一拱,赔道:“耽误公子的事了,还望您海涵。”
“原来如此。”侯光远点头对朱由校:“公子,这里的确不安全,我听海盗船坚炮利,万一那个大海盗是诈降,咱们恐怕占不到便宜,咱们还是快点离开吧!”
朱由校感觉哪里不妥,正在沉思中,侯光远可不给他多想的机会,保护皇帝的安全可比招安海盗重大!他给两侧的侍卫们使了个眼『色』,立马将他架起来拽走。
看着离开的朱由校,游击将军眉头一皱,暗暗的自言自语道:“这公子是谁?见到他怎么连脾气都提不上来了,真是怪事。”
朱由校被侍卫们夹着走到了后方,这里聚集了许多人,都是被官兵们赶出来的在码头讨生活的人。他们个个哀怨,许多人两三人,或五六人聚在一块抱怨这不平静的时代,好不容易摊上朝廷开放禁海鼓励海外经商,却又遇到海盗横行,朝廷力剿,弄的海面上也不太平!
听着百姓们的抱怨,朱由校心里很不是滋味,大明二百多年的禁海在他这个时代尝到了恶果,致使大明的蓝『色』国土拱手让人,巨额的海洋贸易利润也被他人瓜分,朝廷只得其中的十分之一,着实令人扼腕痛惜,要是朱元璋在九泉之下知道自己定下的国策贻害后世,估计能后悔的从棺材里蹦出来。
朱由校向四周望了望,这里距离码头三四里,向西平视就能看到余杭县城,向北遥望能见钱塘江口,向南不远处是一座岸头峰,耸立在海边,犹如平地而起的的一座高塔傲视周围。
他的眼睛定格在了那座岸头峰上,那里是绝好的观察地点,远看海上的目标,近看码头的动静。
“走!去那里!”朱由校手一指,对众人道。
宗二看了那里一眼,便:“那地方远观海面,近看码头,是绝佳的地方,必然有官兵在那守卫,咱们是上不去的。”
侯光远点头附和道:“是呀!宗二的对,老夫虽然不懂军事,但也能看得出来那里早有官兵驻扎,岂能是普通百姓可以随便上去的,咱们还是在到县城里安全。”
他制造假密信诓骗了皇帝,好不容易才把他骗下船避免额南下的风险,再上岸头峰,万一官兵和海盗打起来,岸头峰必然成为海盗首要的攻击的目标。所以,那里虽然重要,但也是十分危险的。
朱由校不以为然的冲他们微微笑了起来,诡秘的:“咱们是普通人吗?走!”
完,他一个箭步走了出去。
“公子~”侯光远一把没抓住他,急的一拍大腿醉了上去,宗二和侍卫们不敢拦他,无奈的快步跟了上去。
侯光远毕竟年纪大了,又是海岸便的沙石路,皱起来没有年轻人轻便,自然是跟不上朱由校的步伐,为了不至于落下他,两个侍卫上来搀扶着他走。
宗二追上朱由校,心翼翼的劝道:“陛下,北方的建州贼侵犯山海关,威胁京师,咱们还是快点回京的好,一个海盗招安,陛下没必要维持逗留在这。”
朱由校不以为然,边走边:“山海关有重兵把守,督师袁崇焕足智多谋,又有满桂、祖大寿等当世猛将协助,当今利器红衣大炮也拨给他了,若要守不住山海关就是亡我大明!你不必为此忧虑。海盗虽,但关系我朝日后国策,朕不能不重视。”
宗二还想再劝,朱由校瞪了他一眼,吓的他不敢再劝,只能在心里暗暗的骂侯光远,出的什么馊主意,白犯了欺君之罪,没能把皇帝诓走,反而又陷入险境!
很快,他们来到岸头峰下,还没登上半山腰就看到四五个手持大刀的哨兵,紧张的盯着他们,看到他们这么多人上来,哨兵们先是吃了一惊,怕来者不善,急忙让一冉上面通报求援。
“站住!”
隔着三四十步的距离,一个伍长按着腰中的大刀喝住他们,“你们是干什么的?不知道这里戒严了吗?快点回去!再敢上前一步论敌处置!”
宗二忙上亲一步用身子挡在朱由校的身子,防止有人对他放暗箭。侍卫们也快步的跟上围在他的周边,警惕的注视这周围的动静,包括一草一木。
朱由校对其中的一个侍卫:“去把你的令牌拿给他们看。”
那名侍卫应声而去。
哨兵们见一人上来,大吃一惊,紧张的把刀出鞘,指着那名侍卫大声吼着,“别上来!再上前一步对你不客气!”
那名侍卫距他们十步距离时从怀中掏出令牌,亮给他们,正『色』的回道:“快点让开!我们有公务在身!”
哨兵们都伸长了脖子,眯起了眼睛瞅着令牌,都摇了摇头,伍长眨了眨眼睛看了两眼,摇了摇头问属下的人,“你们谁看懂了,那个牌子上写的什么?”
哨兵们摇头苦着脸,回道:“伍长,你知道俺不认识字的,谁知道那牌子是什么。”
伍长不高心拉下脸来,照他们的脑袋每人拍了一下,骂道:“平日里叫你们多看书识字就是不听,今日就给老子丢脸!”
他们个个不服,昂着头顶撞道:“你认识字你倒是给我们,那牌子上写的啥?!”
“还敢跟老子犟嘴!”
伍长骂咧咧的举起手来就要扇他一巴掌,那名侍卫却不耐烦了,没好气的道:“行了!一群呆瓜!本大爷告诉你们,这牌子上写的是‘锦衣卫’,听清楚了吗?”
“锦衣卫?!”
哨兵们惊呼起来,不敢相信的再次瞪大了眼睛盯着令牌看起来。
锦衣卫对他们来是传中的,他们从就听过锦衣卫的名头,但谁也没见过,毕竟这里离京师太远,想见到锦衣卫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头儿,这是真的假的?”哨兵不敢相信的问伍长。
伍长的眼睛轱辘的转了两圈,也不敢确定是真是假,登时没好气的骂道:“废话!谁见过!”接着,他瞪着眼睛对那侍卫吼道:“谁知道你们是真的假的!”
那名侍卫好气又好笑,遇到这么一群目不识丁的呆瓜真的是没办法。朱由校已经走到近前,早已听清了原委。
朱由校不紧不慢的问道:“谁扶着这里的守卫?”
“我们的一个百户。”
“他识字吗?”
“当然!”
“好,拿给他看!”
朱由校给那名侍卫递了个眼『色』,旋即,他把令牌扔给一个哨兵手上,“快去快回!别耽误了我们时间!”
那名哨兵应声而去。
朱由校无奈的叹气,古代的文盲率还是挺高的,当兵的大部分是粗人,目不识丁的占绝大多数,能识字的没多少,有的甚至当了将军都大字不识几个。看来普及教育也是当务之急呀!
不一会儿,百户慌张的从峰头上奔下来,脸上的神『色』有些许紧张,扫视着他们,惊讶的拱手敬道:“各位都是锦衣卫?”
宗二上前一步,回道:“正是!我们奉密旨行事,路过贵地,想到上面观看,不知大人可否通校”
百户将令牌还给他们,十分恭敬的让开一条路,礼让他们上去,“当然,各位钦差,请!”
在此守卫的伍长和哨兵们都吃了一惊,他们惊讶的眼神立刻变的肃静起来,脸上都泛起了一丝的荣光,认为能见到锦衣卫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了,回去和族里人有的吹嘘的资本了。
到了上面,是一块平坦的地方,面积约两顷有余,近百名士兵在此,前方架设起十几门铁炮对准了海面上,只等着海盗船只的出现。
朱由校站在崖头上,看着宽阔的海面上,眼前的景『色』尽收眼底,只见进出码头的船只都停靠在了岸边,人们纷纷的逃到岸上,官兵们早已封锁了码头,也在岸上架起了铁炮严阵以待。兵船也在两侧摆下阵来而东海海面上,有数十艘高大的帆船向这里驶来。
李旦来了!
朱由校的心陡然绷紧了,指着海面担忧的对众人:“这是在招安吗?杭州知府真是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