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的眉头皱起来,李如柏也莫名其妙的不安起来,皇帝刚才眉头喜翘令他的心安稳,现在突然来个大拐弯,不禁让他感到心头紧张。
“陛下,有什么不妥吗?”李如柏心翼翼的问道。
朱由校目光暗淡,忧愁的:“他们能扔多远?”
皇帝的话一出,李如柏彻底明白皇帝担心的事了,他的心也紧跟着悬了起来。
他们忽视了一个致命的因素距离!
鞭炮一串串的,烟花像*一样,但质量轻多了,任凭你有多大的劲也扔不出三十步远,要想发挥鞭炮和烟花的作用只有等铁索连环战马到达投掷的距离,但距离太近了对明军列阵威胁太大,超过了安全距离了。
三十步远,如同近在咫尺,朱由校可不想让受了惊的连环战马『乱』冲『乱』撞,前阵的盾牌兵是抵挡不了满副重装甲的骑兵撞击的。
望着缓缓近前的铁索连环战马,朱由校焦躁不安,明军们更是躁动,虽然前阵中的明军准备好了鞭炮和烟花,但是他们心里根本没底,手拿着鞭炮和烟花都在瑟瑟发抖。
铁索连环战马浩浩汤汤的像是铁流一样滚滚前进,踏进大地的马蹄更是沉重,明晃晃的长枪反『射』着骇饶寒光,披挂重甲的人马如同然合一,步伐稳重,杀气冲。
粆图台吉的嘴都快笑歪了,蒙古大军也都感到自己都无事可做,他们就等着铁索连环战马是如何冲破明军方阵,踏着明军的尸体向前推进!
面对黑压压的铁索连环马阵,朱由校的脑子像是急速运转的轴轮,在思索着破阵良策!
忽然,他想到了。
他焦虑的脸『色』『露』出了笑颜。
一直紧张不安的李如柏见到皇帝表情的微妙变化,他的心也豁然开朗了:皇帝又有了好主意!
朱由校对李如柏沉『色』道:“派出一队骑兵,每人带着鞭炮和烟花,能带多少带多少,迅速冲出去,接近铁索连环马阵就往里扔,来回反复的往阵里扔!”
李如柏这才恍然大悟。
铁索连环马由于披挂重甲,且又是十匹战马捆锁,行动必须保持一致,所以他们前进的步伐十分缓慢,像是人推车一样。
有有点就有缺点,铁索连环马庄家厚,但速度慢!这就给了朱由校一个空子可钻了。
李如柏欣喜的命令一队骑兵带着鞭炮和烟花,手拿火种准备。
这支骑兵是从祖大寿的军中调来的,是十分精锐的骑兵部队,他们的骑术精湛,骑在马上如同在平地上一样方便自如。
前阵的盾牌兵们闪开一条道,骑兵们带着数挂鞭炮和烟花冲了出去,他们目光坚毅,毫无惧意的向铁索连环马的军阵中急速飞奔。
粆图台吉看到明军这异常的举动十分的惊诧,嘀咕道:“难道他们要和铁索连环战马拼吗?这太疯狂了!”
蒙古士兵们也感到了这一幕的可笑,他们只见百十个明骑兵冲了出来,而且手上还没有兵器,这真是奇怪的事,想和铁马阵对抗,这些人无异于以卵击石。
他们就等着看到这百十饶明骑兵是怎样被铁索连环战马碾压过去的。
明军的骑兵都是轻装甲,没有多少负担,行动机动灵活。他们一字排开,从南到北与铁索连环马阵的宽度一样。
粆图台吉似乎更加看不懂了,不知道明军要搞什么名堂。他的心里有点不安起来,有种不祥的预兆升上了心头。
但是,他实在想不出这百十骑兵能把他强悍无比的铁索战马怎样!就像手无寸铁的人面对一个全副武装的人,你能想象的了怎样去赢吗?
明骑兵轻巧便捷的接近铁索连环马阵,在五六十步的距离上掏出了火种,十分轻熟的拿出一串鞭炮和烟花点燃。
当粆图台吉看到那明亮的火种和一串串鞭炮时,终于明白了这些人要干什么了,他骇然的大呼:“不好!快撤回来!”
但此时已晚。铁索连环战马没雍射』手,这对百十名明骑兵是安全的,他们根本不用考虑自己的安全问题。
鞭炮和烟花上的火捻发出“滋滋”的声音,像是死亡的交响乐一般,被明军们攒足了劲向铁索连环马阵扔了过去,一脱手,他们就迅速的调转马头,再返回点燃手中的另一串鞭炮或烟花,直至将所带的全部扔出去。
鞭炮落入马阵中,立时发出“噼里啪啦”的炸响,腾升起一片硝烟云雾。烟花落地没有了重心,滋出的绚烂烟花在此刻没有了美丽,而是催命的烟火。
铁索战马被脚底下炸响的鞭炮惊扰了,顿时一片慌『乱』。受惊的战马不再威武雄壮的前行,而是惊恐的发出嘶鸣,四处躲闪脚底下的鞭炮,烟花放出的烟火更是惊吓住了战马,在它们的眼里如同置身在了明亮的火海郑
鞭炮和烟火对重装甲骑兵起不到任何伤害作用,但惊扰的作用是十分巨大的,重装甲骑兵想稳住战马,但受惊的战马根本不受骑兵的束缚,惊恐的狂躁起来,它们被脚底下鞭炮爆炸的声音和烟火惊吓的想挣开铁索,但牢固的铁索无论它们怎么挣扎都不能挣脱,嘶鸣的躁动,上蹿下跳的,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蒙古骑兵们经无法控制战马了,有的被狂躁的战马颠簸下来,被混『乱』的战马踩踏,虽然他们厚厚的甲胄,但也经不住战马的践踏,死状甚惨!
战马停滞不前,一片混『乱』,三千铁骑被明军来回扔放的鞭炮和烟花彻底的惊扰了,只见在一片片腾起的硝烟中人踏马践,后方的铁索连环马想后退可又退不了,只能是后队撞前队。三千铁骑不稍一刻钟便失去战斗力。
粆图台吉看着最精锐的三千铁索连环战马被鞭炮和烟花扰『乱』了,心痛如刀绞,原本强大无比难逢对手的铁骑竟然就这么轻易被破解了。
这也让他看到了铁索连环战马的弊端,至少让他后悔没有配备骑『射』手,要不然这些人根本接近不了铁索连环战马阵!
粆图台吉痛心疾首,虽然目前没有多少损失,但铁马阵已经『乱』了,一只战马惊慌想四处逃奔,与它相连的战马收到牵连无法行动,有的战马不心摔倒,其它的战马都动不了。
“快!救他们!”
粆图台吉痛心疾首的喊道。可是眼前的景象让蒙古士兵们都呆了,他们引以为傲和奉为神圣不可战胜的铁索连环战马就这么的『乱』了阵脚,心里开始泛起了恐惧。
粆图台吉的喊叫无人反应,不是呆望着铁索连环战马的混『乱』,就是看着粆图台吉大喊大叫,这个时候都不知道该如何去救。
粆图台吉爆怒起来,冲着骑『射』兵“哇哇”大叫:“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救他们!”
骑『射』兵们才回过神来,一马冲先的搭弓上箭。
经过此战,粆图台吉得到了一个教训,那就是铁索连环战马也得配备骑『射』兵!
明骑兵正向铁索连环战马阵中扔鞭炮和烟花兴奋的不亦乐乎,忽见对方的骑『射』兵出动,赶紧的后撤。蒙古的『射』手还是很厉害的,这点他们不敢马虎。
骑『射』手们没有追上明骑兵,但让铁索连环战马得到了片刻喘息,受惊的战马们在硝烟中暴躁嘶鸣,无法控制,它们想挣脱铁索,无奈坚固的铁链将它们死死的锁住,任凭再大的力气也无法挣脱。许多重装甲士兵们也被跌落下马,他们也无法安抚这些受惊狂躁的战马。
朱由校看到对方的骑『射』兵们出动救了铁索连环马阵,登时不爽。
只见骑『射』兵们在铁索连环战马前一排排的护住,拉满了弓对准了前方,防止再有明军上来。
朱由校看到这情形,哪这么轻易的放过铁索连环马?
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他不能放过一只强劲的对手,否则日后再想寻机消灭这支铁索连环马就难了。
他下令,盾牌兵在前,火铳兵在中,步兵在后,骑兵在两翼,成方阵向前推进。
这种方阵是经过朱由校认真研究过的。这种混合方阵的优点是能有效的将火铳兵保护起来,形成进攻方阵。
以前的打法是敌军冲上来的时候火铳兵在阵列中一排排的将枪口对准冲上来的敌军,当到达『射』程之内便开火,然后第一排后撤装『药』,第二排上前继续『射』击,第二排『射』完第三排轮上,如此火铳便有充分的时间装『药』,形成了连续的『射』击,但此种打法只适合阵地战,要想进攻敌军火铳便不能这么用了。
这次的混合方阵就不同了,朱由校安排了五排火铳兵,他们在盾牌兵的后面,瞄准敌军边走边开火,打完便推到后面轮换着上,不需要装『药』,因为在行动中装『药』是极其不方便的,何况离敌军越来越近的情况下也根本没时间再装『药』了,打完就撤到后排。火铳枪头上都安装了匕首,他们就充当长枪兵了。
五轮枪击下也够敌军受的了。
这种方阵是他头一次在实战中使用,不知道效果怎样,朱由校全神贯注的看着方阵前进,心里不由得跟着他们铿锵的步伐紧张了起来。
护住铁索连环马阵的蒙古骑『射』兵们面对忽忽然挺进的明军方阵,顿时懵了,身后的战马们还没有压惊,重装甲骑兵们都在艰难的安抚着自己心爱的战马,可是这该死的铁索像是绞绳一样,战马越挣扎铁索勒的越紧,战马越恐惧。
粆图台吉也没有想到明军会主动攻击,他心切的想护住这些铁索战马,不想眼睁睁的看到精锐的重装甲部队被毫无反抗的无情杀戮,急命手底下的大军冲击,不管付出什么代价要保护好这些战马!
大军全部出击,一场声势浩大的战争打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