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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迎奇怪地望着他,缓缓地摇了摇头,望着的似乎是外星人,不解地道:
“第一次跟边比试边吃东西的人过招,只怕会分了你的心影响正常发挥吧?还有敬请放心,我的剑是出了名的无情剑,注定孤寂一生,多情就不会站到今日。莫说男人,就是再漂亮水灵的女人他都不会少出一分力,要保重的倒是你自己了。”
他悠悠地看着他的三尺青锋,做什么事都好像是特别地慢,尽显斯文儒雅。这样的人一定有足够的耐心,还心思缜密,有条不紊,不会打无准备之仗。
凌乱美作了一个恭请的姿态,敛颜道:“我们的废话都似已太多了。保重!”
两人从两棵桂树间一起动身,以猝不及防之势。
一个蓝衫,蓝光,珠宝蓝,海水蓝。
一个玄黄,黄影,琉璃黄,银杏黄。
黄与蓝交集,分离,再碰触,退让,交错,扭结,指东打西,围魏救赵,暗度陈仓......
黄是大地之色,厚德载物,以德而立;
蓝是天空之色,自强不息,以强出头。
瞬间的功夫,黄与蓝已豁然分开,松迎真人以最快的速度攻出了他的黄山迎客九十九剑。这是少有的快剑快攻,尽管他的人看起来很慢,慢条斯理,剑其实快极!常人若攻出这九十九剑,至少需要十倍于他的时间,而他用了不到别人十分之一的时间就轻松完成了。
他慢慢抽剑回鞘,慢到极致。没有血流,到底谁胜谁负,为什么不继续打下去?
松迎面无表情,带着一丝奇怪,满脸疑惑地看着凌乱美,像看着一头捉摸不透的上古神兽——这九十九剑为什么一剑都没有对他产生影响?对方还是不是人?是怎么炼成的?在他的经验世界中,他无法明白,也从未有过。
松迎心道:“难道天命注定,我已经该死了?还是他本不是人?黄山迎客,何人敢挡?九九归一,拒者必亡!亡敌或者亡己都是一种选择,是我还是他?”
原来黄山派自古以来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九十九剑之内如果不能拿下敌人,不管是是输是赢,均不可恋战,能保全自身,全身而退比什么都强,以后有的是机会。
凌乱美也没占到便宜,虽然硬接下了松迎的九十九剑,他还没有回击的力量,想反击的时候,松迎已经自动休战了。
凌乱美喘着气笑道:“我说过,别对我手下留情,看来你还是多情的人呀——情多必不寿。黄山迎客九十九,杀到天长与地久。不错不错,领教了!”
“情多不寿,剑多情同样如此!”松迎蓦地把手中剑扔下身后悬崖,只见黄色剑穗像流星一样划过天际,消失于清蔼之中。
“唉,多好的一柄剑,可惜要葬身崖底了。”凌乱美惋惜地叹道。
“亡敌抑或亡己?剑是代君受过的替罪羔羊!”松迎惆怅地说道,“黄山派向来言而有信,此卷轴只有德者居之,黄山松迎无德无能,学艺不精,自当退出!剑乃凶器,此剑已不祥,如果杀不死敌人,就只有消灭他的主人,故只有弃剑而回。兄弟,保重!”
说完恭恭敬敬地把卷轴放于高台之上,飞身离开。
“其实我们的废话都已太多,呵呵!”?身后传来松迎的回声。
“的确!”凌乱美大声回道,“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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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波沉吟道:“黄山派不愧是上九门的代表,高风亮节,言而有信,经此一战役,只怕得沉寂好多年。他们每逢一败绩,都要冥思苦想,面壁思过若干年,把九十九剑的缺憾弥补于完美。乱公子神勇无敌,波波算是开了眼界。”
觊觎《极乐卷》的眼睛很多?,都是有贼心没贼胆。
凌乱美还在回味与松迎的激战,和高手过招就像贵妃的舞,谢鲲的歌,武小郎的烧饼,宜州的五粮液,是可永久回味的。英雄间惺惺相惜的滋味,只有身临其境的人才懂。凌乱美恍惚间认为,如果继续战下去,自己未必能赢他,可是松迎先撤了。
他们都是要强的人。
波波接道:“黄山派的祖训是出招必须得赢,在九十九剑之类还攻不到对方,就是平局也是他们所不能接受的,必须弃剑归山,至少十年不能在武林中露脸,潜心钻研剑术,重整黄山声威。所以他们贵为上九门不是没有道理,且孤芳自赏。黄山派得以在严苛的环境中稳步提升,茁壮成长。派下剑术高手灿若星辰,层出不穷,实是武林中一株不可多得的奇葩!。”
旁边的人之所以没人敢近前来抢夺《极乐卷》,不能不说是慑于死神凌乱美的淫威,能挑战黄山派松迎的角色,是不太能惹得起的;能让松迎弃剑而去,乖乖放下到手的《极乐卷》的人,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黄山的分量他们很清楚,松迎的剑法如何他们也清楚。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们都不是不识抬举的人,能做看客,无利可图的时候为什么非要去逞能冒险?
回二狗和老先生住手了,什么时候住手的没有人知道。也许是松迎在放卷轴之前,也许是在他放卷轴之后。
他们两位也是识时务识抬举的人,当然,当有利可图,利在眼前的时候就当别论了。一场恶斗下来,他们的衣衫几乎衣不蔽体,如同强遭**的女子一般破破烂烂,比花子会最脏的乞丐还不如,长时间的争斗让他们精疲力尽。
全身上下只有一处是亮点:就是两个眼睛的骷髅洞,闪闪发光,特别是看到《极乐卷》就摆在台上的时候,此地无银三百两。
确实没有银子可言,因为牛皮卷不是银子做的,但在他们眼中比银子还珍贵得多。
回二狗和陆鱼会老老实实地无动于衷吗?
事实证明,他们不老实,还很贪婪狡猾,第一时间注意到的也是他们,第一时间停止打斗的就是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