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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完全清楚。”?凌乱美还想说说涂三虎下毒的事情,最后想想还是算了。他一个出家人,何必打扰他呢,何况马上就要走了。
知了道:“如果夏雪不在场,真想去看看,有他在,就没有兴致去了。”随手在百衲衣上翻找起来。?小婵是可人的,否则她的碧玉金蝉不会交给她,虽有小摩擦,哪些现在看来都不重要了。
“你是明智的,我昨天就被他老人家轰出来了。唉,无所谓。”言下破觉遗憾。凌乱美说无所谓的时候就真的是无所谓,绝不会阳奉阴违,有所谓。
“我看人还是蛮准的,年轻人不要不信邪。他拿出一包药来,这药不错,解毒必备,我身上就这点家当,麻烦等一下偷偷给夏语。”
说到夏语,他恍然道:“我说教她功夫还没有交完呢,照现在看,是没有时间了,只有留待以后的缘分。”
“夏语欠我的一起无所谓了,本是戏言。还有你的药什么名字?”
“没有名字,自己用的,好用。”
“没有名儿?名都没有你还敢用,忒胆大呵。”
小山禅师双眉微闭,似睁非睁,耳朵竖起,似乎能听到遥远地方的神秘声响。蔡央微笑不语,没有人认识他,他认识的人忒多,先看看,看周围的人动作就已足够。翁岬么,还是看不见他的全脸,来这不是为了与人看的,也不是看人头。这是凭实力说话的地方,他有实力。
夏语偷偷跑到凌乱美跟前与知了打个招呼,知了顺势把药给了她。凌乱美心道:“此时夏婵应无大碍吧,再说这么多种药,总有一种最管用,求求老天开眼,还我一个活蹦乱跳的蝉儿来,冥冥中祝她好运了。”他默默祈祷。
——“三十六教坊来了,波波来了!波波来了!波波......”
人群骚动起来,赌城藏娇阁是三十六教坊的核心部落,波波作为武虎上将的代表当然要来,看似弱不禁风的她能上得了云顶已然不错。在这个以男儿为主的地方,今天她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秀色可餐,万众瞩目。
她一袭红衣红衫,借助凸出的树石着力,从崖下“腾腾腾”地飞了上来。腰上的一对漆黑的判官笔,玄铁所造,判官笔武林中人本来为点穴之用。在她们手里却是变作十八般武艺,可做暗器,可作小一号的双枪,可为两节棍用,点穴用的奇少。
好多人以为他们别创一格,不用判官笔点穴了。
错!大错特错!
“当练到最高层时,我们才拿来练点穴,前期只是基础,算是花样,有了积淀,才能把点穴练到炉火纯青,对手没有破绽可寻,所以判官笔最后还是作点穴用,练习的进阶不同罢了。”
三点红母仪丹辩解道,她不光用牡丹柳叶双刀,还使判官笔,一使还是三只,一般人哪能使得动三只的,落在她手里宛如儿戏,举重若轻。
一团红影,一朵红云,火红之心,跃跃欲试,蹁跹而至。千里红线,两厢情愿。
没见过她的人还是挺多的,是谁的眼睛快凸出来了?不管有无邪恶之意,都可以理解。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谁也莫怪谁,圣人只有那么几个,咱们都是凡夫俗子,何必苛责??不必苛求。
云顶顿时安静了,人们都屏住呼吸,静得可以听到桂花飘到地上的声音。
2
波波上得崖来,两名粉红女子跟随。她已习惯于在众目睽睽之下若无其事,哪怕一万人,几万万人,都毫无干系,依旧娉婷,依旧自然,这是气场所致。
完全不会影响她的心情和动作,脚步一样很有韵,韵脚的韵,韵脚的脚。那一双纤足,猫一样的滑行,轻得像猫,滑得像猫,不会弄出半点响声。笑容很有礼貌也很谦逊,对谁都放在眼里,把谁都当财神做供着,捧着,尊敬着。她们本是认钱不认人。
笑是她最好的语言。
她只是笑,抿着嘴笑,咬着唇笑,快乐的笑,斯文的笑,天真地笑,温柔地笑,温和的笑,浪漫地笑,谦卑地笑,意犹未尽地笑......
微笑,微地笑。
夏语嘀咕:“什么东西嘛?还是没有小姐有味道,一个卖艺地值得这样大惊小怪么?嗨,这些男人真是没得良心,瞎了狗眼。哼哼,我以后才不会找这样的男人呢!”
环顾一周,没几人不被惊呆的,乱公子都有同流合污之嫌。她突然记起一人,差点忘了的人。
——“假如他来了,会一样么?
涂三虎呢?他不是来了么?怎会不见他的影子,害怕老爷小姐也不会到这个地步呀。一定是伪装埋伏起来了吧,这个鬼灵精如被我找到他不抽他的筋,剥他的皮才怪!是不是也去找小女孩去了?嘿,别给我发现了,发现可是饶他不了!”
这时想起涂三虎的傲气精明与阔绰,心里顿时充满无限的安全感,温暖充溢于心胸。那晚屏风后恩泽让她一直萦绕心怀,甜蜜蜜的。
波波单凭这眼神笑容,就可以博得很多人的心,拨得头筹。据说三十六教坊的坊主从不接客,她们只是摆设,花瓶,妆点。有人反驳说,曾经在某某王爷府邸,某某富商大贾,见过作为舞姬歌姬的他们,最后还这么那么样了。他们说得起劲,添油加醋说得口沫横飞,但模棱两可,是非难辨。?你知道,男人在这方面一贯有喜欢好强逞能吹牛皮的臭脾气。
“只是你的价钱没给够,身份地位不到底,最重要是关系不到位罢了。”
风,有风至。
风撩起她的黑丝头巾,上面有浅浅的小花。风似乎专为她一人而吹,也为她一人而停顿。
她伸出手一把按住头巾,干脆利落,重新把头发束好,头巾的下角结在下巴底下。薄得不能再薄的衣衫,使你忍不住想脱下身上的华服,立马披上她弱不禁风的身子。薄的轻衫下有东西在浪,没有肚兜的束缚,一对小玉兔不安分地摇摆,随着走路的节奏,左右前后地转圈摆动,时而匍匐,时而巅起,涟漪层层晕染开,把一双一双眼睛喂饱,撑瞎!
众人心动。英雄心动,和尚心动。
至少有一个和尚已经目瞪口呆脚发软,永远不长进的和尚,在咽口水。
——知了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