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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麟儿暗想:“咏春不错,夏门夏雪不敢打包票。你刚才的行径我全瞧在眼里,还想把我蒙骗不成?我自知年纪尚轻,但还是知晓轻重,休想让我帮你解开穴道,解开了你好报复我先前的出击?那是做梦!今日就看我如何戏弄你一番,为娘出出气,叫你知道小爷的厉害。”
祥麟儿抱着琴,微笑着走近道:“夏伯伯,承蒙你看得起麟儿,今日不仅仅要为你解开穴道,还要为你多做一件事。”
夏雪不解,看他是面善光鲜的少年,不像老奸巨猾之徒,说话的口吻不太对劲,让多疑的他不能不多想。
祥麟儿走近夏雪,伸手解开他白衫的带子,道:“这么冷的天,穿得这么单薄,待小侄为你穿一件貂皮大氅,你莫惊慌,完全不用捉急,伺候人的活儿我早已干习惯了。比谁都干得好,干得出色,干得漂亮。你不信吧?”
秋风起处,白象来袭。
祥麟儿慢慢把他的衣衫褪尽,夏雪的肾关,云白等穴道被封,气血流转缓慢,跪着不能动弹,冷得打抖加剧,上下牙齿打架,身体已渐渐出现一团一团瘀青。
夏雪哆嗦着赔笑道:“刚才我的言语可能污了兄弟耳朵,那我全部收回,如有得罪之处,大人不计小人过,大人大量,还望海涵才是。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来,风留夏雪凡是能办到的,就是抛头颅洒热血也在所不惜。”
他实在受不了祥麟儿这般侮辱,闯荡江湖这么久,从小家境殷实,钟鸣鼎食,那受过如此罪行,心想:“这会就算活着回去,也多半是伤寒,加上先前受的内外伤,不大病一场才怪,只是干爹和大师兄交给的任务不能按时完成了。”想到此,垂头丧气,心下一阵黯然。
祥麟儿谦卑地问道:“大伯,我侍候人的手艺如何,这衣宽得怎样?你点评一下,我才有继续的勇气,前进的动力。”
夏雪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说好也不是,说不好也不是,左右为难之际,心中一动,想了个完全的说法道:“不错不错,兄弟你是天才,老哥我佩服之至!只是你的貂皮大氅今在何处?如若找不到,就把我原来的袍子穿上吧,虽然血染过有点污渍,总算可用一时半会儿。这个天气实在该喝点好酒,喝点羊肉汤御寒才是,着实有点冷啊!”
他怀念起在春风赌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此刻觉得弥足珍贵。
祥麟儿恍然大悟道:“啊,对了,就是,你冷是吧?我的貂皮大氅呢?我的宜州三十年的荔枝绿酒和牛肉哪里去了?”说完翻着包裹翻来覆去假意寻找,其实这几样都没有,哪找得出来。
他接着道:“那我把你的衣服拿到你放火的地方去烤一烤,烤暖了再穿上,那才叫个暖和。小时候娘在冬天就是这样为我穿衣,我永远记得。”
夏雪拍马屁道:“真羡慕你有一个好娘,其实不用烤,穿上即可穿上即可.....”
他跪着,上半身的身体摇摇晃晃,冻得缩成一团。
祥麟儿一手提琴,一手抱着白袍走近被烧毁的祠堂,把衣服往残余的灰烬里一人,瞬间就着火了,发出难闻的怪味儿。他拍着手回转来道:“这样不冷了吧?这样还能就木有办法了。”
夏雪的心是凉了半截,知道他终是在捉弄自己,犹豫地看着祥麟儿,生怕说错话,道:“不冷不冷,练武之人那会觉着冷,夏练三伏,冬练三九,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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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麟儿一改谦谦君子的样儿,悲愤地怒喝道:“你个王八蛋王九蛋,恬不知耻,娘等了你这么多年,哭了这么多年,眼睛都差点哭瞎了。你个烂人居然给她狠狠地一拳,想取她的命,你是老太婆靠墙喝稀饭---卑鄙无耻下流的家伙!”
说罢气愤地把夏雪“啐”了一口,踢了一脚,夏雪一个嘴啃泥扑倒在地。他是连叫唤的力气都没有,暗自运着咏春内劲再次自我调节,尝试着去冲解穴道,还是不得要领。以现在的的状态,以风尘仆的功力,太难冲开,只有退而求其次,先把能调动的气血调动起来,御寒还将就。
祥麟儿被吞刀阻扰,黑尔甲半路甩脱,快到手的老婆成了羊肉泡馍,心里难受之极,唏嘘不已,又担心娘的安危,只好着急往回赶。他心头是憋了一肚子怨气和委屈,正好拿夏雪开刀,当个出气筒用用。祥麟儿见他不说话,不知他是冷到受不了,还是想装死,还是真的快驾崩,心道:“若不是风前辈说让娘愈后来收拾他,否则我今天就结果了他为娘报仇。”
他继续说道:“你还嘴硬,还不老实,让我暖暖你。哈哈!”灵机一动,计上心来。
夏雪看他眼神,估计他要使坏,忍不住告饶道:“士可杀不可辱,我已是日暮的英雄。如果你给我机会,让我造就你,一定不会让你失望,要不了几月就会成为武林鼎鼎大名的英雄,天下敬仰的大侠,冉冉升起的明日之星。名动九州,各路英豪都来朝贺,从此开始平步青云,飞黄腾达,再也不用吃什么苦头。考虑一下吧。”
夏雪看他有些心动的样子,继续吹嘘道:“我知道你永远也不会相信,随缘啰!总比你跟着大姨妈没目标的瞎混强得多,这样何日才能出头。我么,大不了多待几个时辰,自己尚可以冲开穴道,手下的人见我不着也会来寻我的。”他用了激将法,等着祥麟儿上当。
祥麟儿先是痴痴地听着,一拨琴弦道:“你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在杞人忧天为我担忧,得了吧。还是我来造就你才好,让我先来化个雪啊!”
说罢夹着铁琴,一提裤头,“悉悉索索”一泡热气腾腾的尿冒着烟,天女散花般撒在夏雪身上。夏雪猛一哆嗦,避让不及。
夏雪咬着牙承受着尿骚味,道:“你个狗日的祥麟儿,老子记得你,你有种就一琴砸死我!我若不死,你等着瞧,会让你生不如死,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祥麟儿提提裤头,恶作剧得逞,开心地笑起来,到底是不谙世事的少年。他仿佛把夺妻之恨,和杀母之仇一起报了。一仰头,理也不理,大步往雅州城中方向而去,背后?留下夏雪咬牙切齿的凶恶眼神,屁办法没有。
琴雪见面,老天变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