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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赌坊夺蝉风波中,凌乱美许诺夏婵一个愿望:临走前陪她到小慈寺进一次香,只是两人。
小慈寺是西南禅宗丛林名刹,香火鼎盛,香客络绎不绝,穿梭如织。
今日也是太极,八卦,形意内家三门结盟的日子?,就安排在此处,小慈寺方丈的小山禅师主持。旁边是待命的八名小沙弥,一边四人,分作两行背手而立。
炉鼎内的香烛有小儿腕臂粗,太极四两金陈家声,八卦的老八董海川,形意的五爷李能并排而坐,武林称他们作四五八组合。刑部六扇门的蒲漫天赫然也在坐,鹰爪门属于外家,他们是不会和内家一个鼻孔出气的,来此多半是为六扇门过过眼罢了。一双阴鸷的眼冷森森的,看谁都像是贼。内院是没有香客敢随便进出的,所以很是雅静。
小山禅师个头瘦弱,目光炯炯,朗声道:
“今日内家?太极,形意,八卦三位大家莅临寒寺,蓬荜生辉。今意欲结盟,锄强扶弱,为武林做点有意义有价值的事情,那是太好不过了。而今世态炎凉,人心不古,武林鼠辈横行,恣意妄为,着实令人痛心疾首!下九门浑水摸鱼,见利忘义;中九门墙头草两边倒,亦是利字当头。上九门如风中残烛,独力难支大厦,现经推算武林厄运将至,正义蒙羞,芸芸众生在劫难逃,必生灵涂炭也!今上九门中独汝等三门能有幸达成共识,歃血为盟,当真是武林幸事!值得所有人击节赞叹!?”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身形魁梧的红脸汉子,老八董百川道:
“小山寺是千年名刹,此番兵戈之事得禅师大力通融,容吾等落脚,实是倍感荣幸!能借贵宝刹结盟亦是莫大缘分!”
小山禅师颔首合十道:
“只要是能为天下苍生谋福祉的事业,敝寺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马上抬头朗声道:
“恭请天地君亲师牌位!”
小沙弥动作伶俐把巨大的?天地君亲师的牌位抬上来摆好。
“先敬天拜地!”
三人燃香遂仰天俯地。
“再拜孔夫子,释子,老子三位圣人!三位圣人并驾齐驱,誉满海内外。定能祝诸位马到功成,心想事成,令武林大统正气彪炳!”
三人依言而行。
“今日太极,八卦,形意三门义结金兰盟,上下一致,团结一心,共同进退。为传承武林正义,维持江湖秩序?,铲除败类余孽,熄灭纷争,制衡各方力量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刑部六扇门的蒲漫天蒲大侠正巧路过,也特来恭贺,做个见证。蒲大侠身兼双重身份,在庙堂为君分忧,担当重任,破案入神,是神捕;在武林是鹰爪门巨子,人人敬仰的大侠,拔刀相助的豪杰。有蒲大侠的朝贺,此盟定旗开得胜,固若金汤。”
这小山禅师说话落落大方,也像是跑野马,马屁拍得“得得得”,要是让凌乱美听到那不是要笑喷么?
蒲满天抱拳还礼道:
“此等琐事劳小山禅师费心了,虽出家却时时处处为红尘中人祈福谋祉,令在下等如坐针毡,汗颜不已。太极,八卦,形意为古往今来传承千年的名门正派,在多少危急关头奈他们挺身而出,剪除兵燹,解民倒悬。实是‘为国为民,侠之大着’的榜样力量。有幸过眼,是当朝,也是黎民百姓之福。我也献香为敬,当携手赴义!”
说完点香三拜。
2
“插棒枝!”
小山禅师继续下一仪式。
棒枝就是儿臂粗的香烛,小沙弥交给三位掌门。三人点燃先向东方拜了三拜,再五体投地行大拜,起身把香插入炉鼎内。
小山禅师以禅杖在三人身上各敲三下脊梁骨,以示验明正身验明正身,问道:
“众位好汉是真心实意还是假仁假义?最终要钱还是要兄弟?请如实回答,此刻后悔还来得及,敝寺有现成的后悔药准备。”
三人一齐朗声道:
“三门有仁有义,管鲍之交;不要钱也不要兄弟,要的是人间正义!”
“钻沙纸被!”
小山禅师继续道。
待沙弥准备好,三人鱼贯钻了过去,表示过去如有恩怨已结束,不再计前嫌旧仇,一切重新开始,奔向光明前程。
“过火坑,二板桥,吃长寿果!”
三人依言一一做完。
小山禅师接着大声道:
“摆血碗!”
小沙弥迅速上三个大号青花酒碗,斟满好酒。
“滴雄鸡血!"
寺院忌杀生,沙弥拿来预先从市场买回的雄鸡血掺在一起。
“英雄洒热血!”
四五八组合的李能,董百川,陈家声面不改色地咬破手指,在三碗里各滴上几滴血。
“端碗跪下!”
三人并排跪在天地牌位前,他们可都是武林中声震寰宇的佼佼者,能让三人齐聚已不容易,再让他们并排跪下,如有人瞧见,那是天方夜谭!
“承天洪运,甲午年桂月朔二吉日,汝等三门聚跪于小慈寺神灵牌位前,喋血焚香,仿效当年刘关张桃园三结义,结为异性兄弟。汝等三派掌门,聚首一堂,已拜天为父,地为母,日为兄,月为嫂,拜星为弟妹,拜江海山峦为叔伯,拜神兽古木为姑姨,汝等三门兄弟......”
小山禅师念一句,三人接一句。
“在此!”
三人再分别答道:
----“太极掌门陈家声!”?,“八卦掌门董百川!”,“形意掌门李能!”
“神魂魄意志俱在!"
三人再齐声道,这一声直震得房顶上的瓦都要被掀开了,屋檐下瓦当摇摇晃晃。
“皇天后土,念天地之悠悠,既投名于小慈,必以匡扶正气为担当。今日金兰结盟,三门同仇敌忾,忠心义气,倘若奸心反骨,有始无终者,神昭其上,鬼阚其旁,三刀六眼,九刀十八洞。五雷轰顶,万马分尸。报应昭彰,天人共戮!”
这誓词写得好火爆,不知出自谁的手笔。天地为证,但愿他们起的誓不是一句空话,都能有条不紊按部就班的做到才是,方能不负如来不负卿。如果是空话,一句口号,那神鬼俱在,肯定断子绝孙,死无葬身之地之地了,抽板凳等着看好戏吧,这年头英雄豪杰不是那么好当的。
“为国为民,侠之大者!”,你如果不想为国为民,偏要号称大侠,苍蝇子蹦热牛屎,喜欢凑热闹,那倒是报应昭彰,活该!能为国为民,纵不是什么大侠,是贩夫走卒,是小混混,危急关头敢施以援手,守住了气节,那百姓为他镌字勒碑,焚香祭拜,那他也当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