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夏语!夏语!你疯到哪里去了?”是夏婵抓狂的声音。
“啊!?马上,我来了!”夏语从涂三虎的臂弯中挣脱出来。她慌忙推开他,整理了乱发,此时分离开是艰难地决定,是多难舍难分这张英俊的脸。
“我今晚在楼顶等你!你来不来?”涂三虎意犹未尽,目光深情地望着他。
“我,我来不了......”夏语咬着嘴唇,迟疑地道。
“来不了还是不想来?”涂三虎有点生气,凑近她的脸逼问。
“我,我来.....”夏语扭头叮叮咚咚跑下楼去,涂三虎痴痴地望着他的背影,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笑得涂洋都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夏语笑嘻嘻地跑出来,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脸上的余晕还没完全退却。
凌乱美和知了早已落座等候。凌乱美的小辫引起大家的浓厚兴趣,大陆人士少有这类装束,除了边远少数民族地区。特别是女人,她们的直觉最敏感了,只有西域外藩才有此着装,都盯着他瞅。
夏婵是何等聪明人,怎会瞧不出夏语有事瞒她?把粉脸一沉道:“越来越不像话了,你跑哪里去了?不是叫你在这里迎接大和尚他们么?显得我们一点礼数都没有!下次小心咧,揪着你哪得吊起来打!”
夏语是吓得腿直打哆嗦,再也笑不出来,小姐是说到做到的脾气。?一看到大和尚,她才提起精神,惦记着赌注的事:“嘿,你还欠我一路功夫嘞!”
知了和尚老实地道:“等我拿了金蝉自会教你,我那么多绝活儿,可教你什么好呢?”?他双手一摊,表现出很为难地样子,活儿太多,还都是绝招,可是要选一样出来还真心不容易。
“就教一路踏雪诀的轻功吧,像鸟儿一样自由自在多好!”说完随即得意洋洋,偷瞄夏婵的表情。
“好咧好嘞!一言为定,和尚言出,驷马难追哈!”夏语拍掌欢呼道。她知道在江湖行走,没有过硬的本领是万万行不通的,虽自小陪夏婵练功,但天资鲁钝,练咏春未能大成,只有多学点外门别派的大杂烩功夫傍身了。
阳光刚好,温度刚好,薰风刚好。刚好聊斋,刚好有一茬没一茬地谈天说地,刚好探讨人生,刚好谈谈理想。
夏蝉倒没刻意说什么,不理夏语,也不提金蝉的事。对凌乱美的辫子甚是感兴趣,雪花膏的香味混合刨花油的味道,还有雄性汗腺的味道,隐隐传来乱窜,用对了人,用对了地方还真是好东西,她寻思道。她盯着小辫不放眼,恨不得揪一条下来,好生看看。
2
“可惜!可惜!”夏婵轻轻道。
“可惜什么?”知了和尚接口道。
“我是说这位公子的头发可惜,唉!未能编完。”夏婵叹息道。
凌乱美道:“故意的,不想编完。非不能也,乃不为也。”
“故意?几个意思呢?”这引起夏婵的好奇心,追问道。
“额,嘿嘿!等等!”凌乱美卖弄着关子道。
“等什么?”夏婵打破砂锅问到底,明知对方可能是放饵引鱼上钩,她还是愿意做那条笨笨不悔的鱼。
“等一个姑娘。”凌乱美平静的道。
“哪个姑娘?我认识么?可在场?”夏婵饶有兴致,在场也没几人是姑娘呀!
“不认识。”?凌乱美摇头道。
“那是谁?可以不吝见告么?”夏婵几乎以央求的声音道,好奇心真心害人,她仿若失去理智,很多人都会失去理智。
“哦?她还没有出现呢。”?歪理。
“那她什么时候会出现呢?今年?明年?后年?”她急于想见识这个神秘的女子,追得好急。
“我也不知道呢。”?凌乱美的钩下得好深。
“哦......”她的声音里透着无边无际的失望。
“因为......”凌乱美顿住。
“因为?”?她搞不懂。
“因为我也不知道她是谁呢."??废话。
“缘分未到,不必强求。”夏婵踏实松了一口气,心里有点小得意,幸灾乐祸,也不知是股什么莫名的高兴劲。
“你可以为我祈福么?”轮到凌乱美央求了,。
“祈福?”夏婵不解。
“早一点找一个好姑娘,把自己嫁了。”凌乱美面不改色。
“哦?是么......”夏婵先是格格地笑,转眼就迷乱了,这人到底几个意思?
“免得祸害无辜百姓。”?凌乱美大言不惭。
“是吗?你太自信了耶,癞蛤蟆打呵欠----好大的口气!”?夏婵魂魄复位,有点嘲弄地道。
“很多人都这样说的,不知道么?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啰!”凌乱美的眼睛像一汪湖水,湛蓝清澈不见底,七分多情三分无情,最是伤人。海风洗礼过古铜色肌肤,构成天使的面孔。
爱如潮水,你是否坚强?你能否抵挡?
“额......”夏婵沦陷。
“为难你了么?”凌乱美数着小辫道。
“唔......可以考虑一下。”夏婵从迷糊中醒过来,莞尔一笑。
3
她究竟是聪明人呢,知道凌乱美在下套,也乐意往里钻,当然也得具备全身而退的能力。对于这方面的能力她一向清高,很自信,自诩为高手中的高手,往往是有去无回,赔了夫人又折兵。往往看谁命硬,谁斗得过谁。譬如玉面神龙涂三虎涂少侠就是前车之鉴。
而输者也往往会搭上命,命根。
好赌的人都是凭着冒险家的精神,在她眼中,赌是技术,更是艺术。好赌的人与好猎奇的人是一路货,寻的是刺激过瘾。她知道自己在玩火,也不是没玩过,至今没有那一次能惹火烧身。被焚烧掉的都是对方,也坚信这次能完胜对手。
对于自己的表现她还算满意,所以笑得很谦逊。
现在该笑的轮到知了和尚,他想大笑狂笑一通,心想:”这孩子太扯了,有这么兜人家的么?兜风么?”事实是他硬生生地憋住,憋得五脏六腑在翻腾,在里面肆意地笑。他不能笑场,得绷住,笑场的后果他太清楚不过,虽然他不是凌乱美的妈,凌乱美也不是他亲生的,他太了解这狼孩子的德行了。
连知了和尚都快听不懂的对话,夏语也有点听不懂了。倒是听着温言软语,很过瘾。想打断的机会都不给,像高手过招,拳*替,你来我往,眼花缭乱。
夏婵浅浅地笑,应付自如。昨晚,昨晚发生的不愉快,一点痕迹都看不到,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脸上泪痕也没有,而笑魇争春,不饮自醉,还是一张有无穷魅力的脸。
她把所有不愉快都藏了起来,没有必要拿出来展览,空空地折磨心灵。心早是千疮百孔,石化冻结。也没有必要去博取别人的同情,家丑就丑在自己的心窝里吧。不管在多艰难地境遇下,美美地活着,活给别人看,也是活给自己看,证明自己。
----‘以剑为母’。母亲的嘱托时刻牢记,所以坚强硬朗。剑的精神鼓舞着她,剑为百兵之君,横竖可杀人,保护自己的最好方式就是进攻,剑有独特地侵略性。她把这些都融入生命里,沁入血脉。
听从剑的召唤,就是听从娘亲地召唤,听从宿命地恣意安排!
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你可以拒绝臣服,但必须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