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刘秀文也站了起来,凑到跟前道:“朝堂百官都想要得到陛下赏赐一颗金丹,就是当年的严嵩都是如此,但陛下就是没有赏赐,就连裕王和景王都恳求过陛下,却也没有得到,没有想到陛下却赏赐不器一颗。w?w?w1.”
罗信便皱了一下眉头道:“百官都想要?”
“废话!”刘秀文翻了一个白眼道:“谁不想要?抛开这颗金丹本身的金贵,那可是陛下最为贵重的赏赐。”
“最尊贵的赏赐?”罗信真的有些哭笑不得道:“裕王和景王还恳求过陛下的赏赐?”
“据说是!”
罗信便沉默了下来,寻思起这件事情来。原来他以为嘉靖帝一高兴就会赏赐一颗金丹给下臣,因为在他的心里,那就是一颗慢性毒药,有什么珍贵的?
如今却知道自己相差了,在这个时代,嘉靖帝吃的金丹那是最珍贵的东西,从来就没有赏赐过他人,哪怕是他自己的儿子。
但是……
为什么要赏赐给自己?
难道真的是被自己给忽悠了?认为自己是他的知己了?
不可能吧?
罗信可不认为嘉靖帝会那么白痴。
如果不是那样,那是因为什么?
该不会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吧?
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被嘉靖帝赏赐了一个金丹,让所有人都嫉妒他罗信,甚至是裕王和景王。
这是不想让自己过平静的生活啊,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嘉靖帝为什么要这样?
说好的知己呢?
罗信有些明白了嘉靖帝的用意,恐怕嘉靖帝是被自己的一番忽悠感动了,但是却依旧不放心他罗信,想要通过赏赐金丹这件事情让罗信被孤立,一个被孤立的人,自然便不会翻起多大的浪花,就算罗信想要造反,却没有党羽,仅凭着一个人造反,如何造反。如此罗信剩下的唯一一条路,就是做孤臣,只能够效忠皇帝一人。
想到这里,罗信的心中反倒松了一口气,如果真是这样,看来那嘉靖帝对他虽然还有忌惮,但是却也差不多没有了杀意。
“陛下赏赐给你这颗金丹……恐怕会引来百官的嫉妒啊!”海正看着那个光亮的金丹道。
“废话!”周玉撇着嘴道:“连我都嫉妒了。”
罗信却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真是越来越乱了啊!”
众人神色都是一怔,然后脸色又是一变。
如今高拱和徐阶党争得厉害,裕王和景王又斗得很凶。此时再出现嘉靖帝赏赐给罗信金丹这件事,恐怕不仅会吸引百官,还会吸引裕王和景王。
这……还真是越来越乱了啊!
金丹在每一个人手中传递着,每个人都将金丹靠近鼻子闻一闻,然后一脸不舍地传给另一个人,最后传给了罗信,罗信将锦盒盖上,揣到了怀里。
“不器,你准备什么时候服下这颗金丹?”罗智一脸羡慕地问道。
“我疯了才吃!”罗信心中暗道,但是自然不会这么说,脸上现出严肃之色道:
“这是陛下最尊贵的赏赐,这么可以吃?我会把他供起来,作为传家之宝。”
罗信的脸上便现出不解之色道:“不器,这个可是金丹,吃了可是有可能飞升大道。”
罗信翻了一个白眼,闷声闷气道:“陛下还没有得道,你觉得我能够吃一颗金丹就得道?”
“那……总能够延年益寿吧?”罗智依旧羡慕地说道。旁边的人也纷纷点头。
“延年益寿个屁,短命还差不多。”
罗信心中暗道,不过在他的心中还真是佩服嘉靖帝的身体,天天服毒,竟然还能够活到现在,真是生命顽强,如同小强一般。但是在口中还是道: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陛下赏赐之物,还是供起来吧。”
众人见到罗信坚持,便也不再相劝,只是望向罗信的目光充满的惋惜,让罗信肝疼。众人纷纷从罗信的身边散去,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他们今天约请罗信吃饭,可不是为了看嘉靖帝的赏赐,而是为了胡宗宪之事,不过在问这之前,自然要关心一下罗信进宫面见皇帝之事。黄生望着罗信道:
“不器,今日陛下既然赏赐了你一颗金丹,你应该无事了吧?”
“嗯!”罗信点头。
“那有没有另外给你安排差事?”罗智目光一亮。
“没有!”罗信诧异地看了一眼罗智。
“哦!”罗智的脸上便现出了一丝沮丧。
“不说这些。”周玉摆摆手道:“你对胡宗宪之事怎么看?”
罗信沉默了片刻,心中便有了决定,他知道自己保胡宗宪的事情瞒不住,早晚会从宫内传出来,说不定就是嘉靖帝故意如此。
不过……
罗信心中叹息了一声,如果嘉靖帝真的故意将此事传播出来,这就预示着他和胡宗宪在将来最少要死一个。以目前的状态来看,胡宗宪在将来死定了。因为,既然嘉靖帝想要罗信成为孤臣,怎么可能让胡宗宪心中感激罗信?让罗信有了一个强有力的党羽?
所以,或者罗信死,或者在东南彻底稳定之后,胡宗宪死。
“我在陛下面前,用致仕保住了胡宗宪。”
“保胡宗宪?还致仕?”
众人神色纷纷大惊,那罗智心中更是升起了一股恐惧,他可是明白,罗家的支柱就是罗信,如果罗信致仕,那罗家也就衰落了。让他罗智担任罗家的支柱?
开什么玩笑!
如今的罗智进了京城,开了眼界,也就不是之前的罗智了,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他此时可不关心罗信是否致仕,他关心的是陛下有没有同意罗信致仕,于是急忙问道:
“不器,你致仕了?”
“没有!陛下不准!”罗信摇了摇头道。
“吓死我了!”罗智不由拍着胸脯道“不准就好,不准就好!”
“可是……你为什么要保胡宗宪呢?”海正拧着眉头道:“我们不想参与进去,所以不弹劾胡宗宪就不错了,像他那种人,不器你为什么还要保?”
周玉拍了拍海正的肩膀道:“我们得知胡宗宪的情况都是道听途说,而不器却是和胡宗宪共事过,应该是最了解胡宗宪的人,也许胡宗宪并不是言官口中那样,是我们误会了胡宗宪。”
“是啊,不器,你说说吧。”刘秀文等人也都望着罗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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