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烈摇着头流泪:“主子啊主子啊——您一定受了许多苦。”
李灵吐出一口气,摇摇头:“不说这些了,你——”李灵环顾四周破败的宫墙:“你住在这个宫殿里?”
刘烈点了点头:“老奴以前是跟着熙统帝的,后来熙统帝亡故了,列落也没了,老奴活着也没什么指望,便自请来洒扫旧宫了……”
刘烈看着李灵,眼中满是欣慰满足之色:“想不到,在老奴的有生之年,老奴还能有机会见着主子!”刘烈哽咽了一下:“老奴在宫中,隐隐听见了安平侯李灵与李静淑的过节,才知道,主子竟然化名李灵,成长成了这世上的顶尖人物……”
说到这里,刘烈又是声泪俱下,嘴唇颤抖:“若是老主子知道……若是老主子知道您这么有出息,他必然会心怀安慰的……只是老奴心疼主子,心疼主子小小年纪,不知吃了多少苦楚,才能有今日。”
刘烈哭着摇摇头。
听到刘烈说了这些话,李灵心中是感动的,她轻声道:“我让阿夏把你调到景仁宫可好?等以后我出了宫,你随我一起出宫,让沈悠悠请人照顾你,安享晚年。”
刘烈咬了咬唇,还是忍不住爆出一声哭腔:“主子大恩大德!能伺候主子……是老奴的福分啊!”
看着刘烈情绪激动,李灵心情也有些起伏,道:“你先随我回景仁宫。”
“是。”
李灵带着刘烈,缓缓走出了破旧的宫门口。
出了殿门,李灵回头一看,这破旧的宫殿原来是永寿宫。永寿宫内几乎没有什么人,永寿宫外站着两个守门的侍卫,见着李灵,他们躬身一拜:“参见安平侯。”
李灵点了点头,朝着景仁宫的方向走去。
永寿宫的另一侧墙壁之后,阿夏默默跪在地上,额头冒出了冷汗。
司马真一手扶着墙,怔怔地立着,面色雪白。
不知过了多久,司马真语声轻飘飘的:“你都听到了?”
阿夏无声磕了一个头,不说话。
司马真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上天可真会玩。”
阿夏抬头看着司马真,只见司马真面上全是阴沉。
司马真眼中冰寒,抬眼望着宫墙上的蓝天白云,咬牙切齿,暴怒:“这是在愚弄朕!这是——”
话语戛然而止,下一刻,司马真面色一白,双手抱头,额上渗出点点冷汗,身子瘫软下来,闷哼一声。
“陛下!陛下!陛下——”阿夏焦急地喊了几声,他忙抱起司马真朝着乾清宫冲去!
李灵带着老太监离开了永寿宫,阿夏也抱着司马真冲向了乾清宫。
永寿宫真正静了下来。
过了一刻钟,一个黑影从一个角落里缓缓走了出来。
黑影掀开黑色的袍子,舔了舔嘴角,目光望着不远处的乾清宫,张开嘴无声地笑了起来。一双带着阴狠的眼睛中陡然划过一丝红色的光芒。
过了一会儿,她再次将用黑袍包住雪白的面容,身子朝着慈宁宫窜去!
……
李灵带着刘烈回了景仁宫,告诉景仁宫中的宫女太监们,刘烈暂时留在景仁宫中。
景仁宫中的宫女和太监们极为惊讶,他们面面相觑,不明白这个鲜少露面的老太监怎么突然就得了安平侯的青眼,让他入景仁宫伺候。他们心中虽疑虑,面上都是乖乖俯首应道:“是!”
让景仁宫中的人带着刘烈下去休息,李灵想着该去找阿夏说说那一对偷情的男女的事情,就见着一个宫女气喘吁吁跑进殿,朝着李灵躬身一礼:“参见安平侯,奴婢听说,就在刚才,乾清宫中又召了御医了!”
李灵面色一变,便起身快步出了景仁宫,朝着乾清宫去。
李灵跨进乾清宫的宫门,便见着司马真面色惨白地躺在龙床上,额头上还带冷汗,阿夏和一众御医都跪在床前。
太医院的老院长皱着眉苦劝道:“陛下!请陛下万万不要再操劳,也万万不要再大喜大怒了!这般下去,只会加重病情,导致病发的速度加快……”
司马真面无表情地躺在床上,眼神阴郁,他闭上眼:“朕知道了……都下去吧!”
“是!”一群御医拜了拜,无声往后退。
见着李灵,御医均朝着李灵拱了拱手:“参见安平侯。”
李灵点了点头。御医们方才退出了乾清宫。
听见御医们的声音,司马真睁开眼,看向李灵的方向,眉头微微蹙起,眼神深邃叫人摸不透是什么意味。
阿夏飞快地起身,走到了床边,一边将隔开李灵看向司马真的视线,一边取来一块白色丝帕给司马真擦拭额头上的冷汗。
李灵缓缓走向司马真:“参见陛下。”
司马真带着疲惫的声音轻轻响起来:“你来了。”
李灵轻声道:“陛下又犯头疼了?为什么?可是心情有起伏?难道是为了那两个人?”
司马真勾了勾唇,没有说话。
李灵看向司马真,只觉得他面色雪白带着些透明般,他似是又虚弱了一分,继续问道:“御医们怎么说的?他们有给陛下开药吗?”
听着李灵带着关心的话语,司马真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
阿夏看了看司马真,思忖了片刻,转头看向李灵,道:“安平侯,陛下今日头痛的厉害,实在没有力气说话。不如安平侯先行回去,明日再来探望陛下?”
李灵点了点头,心中只以为司马真的身体状态很糟糕,心中一沉,面色有些凝重,道:“好。”
李灵朝着司马真拱了拱手:“陛下,李灵告辞了。”
话毕,李灵转身离开,转而又想起了那些事情,又转过头对阿夏道:“阿夏,我有话与你说。”
阿夏转头看向司马真。
司马真闭着眼挥了挥手。
“是!”
阿夏跟着李灵出了乾清宫。
两人往外走了几步,站在离乾清宫不算远的廊檐下。
李灵对阿夏道:“阿夏,我想要讨要一个叫做刘烈的太监,他原是在永寿宫的。我想让他住在景仁宫中,将来若是我回安平侯府了,我也将他带走。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