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野联队长与加藤代子预谋已久的行动计划开始了。
为了补充兵力不足的问题,加藤代子协助木野组建日伪军26团,这个团人员多数来自土匪和汉奸组成,团长苏三赖,40有余,一身匪气。曾经在李华堂手下当过小头目。他是个见风使舵、阴险狡猾的人,日本人来了之后,投奔了特高课安杰正雄,充当了汉奸,活动于滴道、恒山等地。安杰正雄被杀死之后,自然成为了加藤代子忠实的走狗。这群乌合之众,在木野和加藤代子扶持下,组建了日伪军26团,进驻哈达河,进行防务。
日伪军26团进驻哈达河后,无恶不作,欺压百姓,多数百姓敢怒不敢言,忍气吞声。
王德林对日伪军26团情况比较了解,如何将股反动势力土崩瓦解是目前最棘手的问题。王德林对张哈和孙鸣山说:“最近,木野联队动作不断,又组建了26团来到哈达河,从而看出小鬼子兵力明显不足。同时,26团的到来,这对我们来说是一种威胁,也影响我们的抗日活动。我想听取你们的意见,如何将26团赶走,或者消灭等。”
“26团,号称1000多人,其实不足800人,有小鬼子撑腰,想赶走不容易。至于如何消灭,我有个想法。”张哈说。
“什么想法?”王德林追问。
“采取切割香肠的方法,发挥咱们游击队作用,一点一点消灭掉。”
“这是个方法,但是,时间太长,也是一种消耗战,对我们游击队来说承受不起。”孙鸣山说。
张哈说:“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可以说说。”
孙鸣山回答:“莫不如来个调虎离山之计,引诱拖垮敌人,趁其不备,予以歼灭。”
张哈沉思后,说:“这个方法也不是很成熟,咱们还是听一听大哥的意见吧!”
王德林手持着烟袋不紧不慢地吸着烟,脑海中不断思考。突然,他的眉毛向上挑了一下,眼睛放着光亮,加快了吸烟的节奏,顿时烟雾缭绕。
王德林将吸完的烟袋放在一边,低声地说:“你们提的建议都很好。综合你们的意见,我有一个想法……”
两个人听完后,交口称赞。孙鸣山很佩服王德林智慧对张哈说:“到啥时候,姜还是老的辣啊!”
“是啊,还是大哥经验丰富、老道!”
王德林“哈哈”大笑,对他们说:“瞧你们,嘴像抹了蜜似的,以后啊,我要多听听你们反对的意见!”
张哈道:“大哥,这次行动我们俩没有别的意见。要是有反对意见,那就是多给我配一只枪吧。”
“这个我可满足不了你,到时候会有人主动给你枪,不要都不成。呵呵……”王德林说完,私下交代了任务,并叮嘱他一定要注意安全。
这天,张哈按照王德林安排,化装成村民,来到26团兵营前。看到兵营门口站着一个卫兵和一个小头目,卫兵旁边还立着一个牌子,牌子上面写着:“招录新兵”四个大字。
张哈凑上前,问道:“长官,那上面写着啥?”
个小头目瞟了他一眼,道:“招新兵!”
“长官,到这里当兵能吃饱肚子吗?”
“能,你想当兵?”
“嗯,你看我行不?”
“有良民证吗?”
“有、有!”张哈边说,边掏出了《良民证》,递给了这名卫兵。
这个个小头目看了看,说:“就是年龄大了点儿。”
“长官,别看我年龄大了点,身体硬朗着呢,不信?你摔跤恐怕不是我的对手。嘿嘿……”张哈咧着嘴憨笑。
这个小头目没想到,来人报名竟然在这里叫板,有些不服气,对张哈说:“好,那就咱们俩比试比试,如果你赢了,可以直接招录,如果赢不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滚蛋吧!”
“好,你说话算数?”
“当然,算数!”
“嗯,谁不算数,谁是王八犊子!”说到这里,张哈不禁觉得好笑,如玩儿童游戏。
张哈将狗皮帽子撇在了一边,准备了架势。这名小头目不甘示弱,揭开盒子枪递给了身边的卫兵,又摘掉了帽子,直奔而来。
张哈稳健地站在那里与其接招,两个人开始较劲,撕扯在一起。
兵营内,听说外边有人在摔跤,好奇地跑出来观赏,不断地叫好,震动了在兵营内吸大烟的苏三赖。
苏三赖慢慢腾腾过把烟瘾,精神好多了,伸个懒腰站起,看到窗外热闹的场面,也感觉很新鲜,穿上外衣走出了房门。
?此刻,张哈与小头目已经出手多个来回,打个平手,谁也没赢过谁,最后,两人索性坐在雪地上直喘粗气儿!
“妈个巴子,你们真是闲着啊,还他妈的在这里摔跤。”苏三赖说道。
众多士兵见苏三赖来了,不再作声,悄声地散去。
与张哈摔跤的那名小头目,对苏三赖说:“苏团长,这小子要来当兵,说是会摔跤,我就和他试一下身手,没有想到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
“单连长,幸亏你也有两下子,否则的话,太给我丢脸了。”苏三赖说完,问张哈:“你叫什么名字?”
“长官,俺叫王二小,就在哈达河街里住,听说你这里招兵,俺就来了,不知道要不要俺?”张哈回答道。
“在家做什么的?”
“俺是种地的,给人家扛活。”
“你真的想当兵?”
“长官,俺如果不想当兵,谁还在这里又是摔跤、又是闲扯?”
“好!”苏三赖又转身对单连长说:“你把他录了吧!”
“嗯,团长,我看这小子虽然比我年龄大一些,却蛮机灵着呢!就让这小子到我们连吧!”
苏三赖没有做声,转身迈着四方步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张哈佯装似懂非懂的样子,问单连长:“长官,他同意了?”
“他不吱声,就算默认,走,跟我来!”
张哈就这样打入了26团。
单连长,名叫单连贵,年方34岁,曽在东北军旧部担任过一个排长。后来当了逃兵来到了梨树镇,隐姓埋名在当地的一家货栈当帮工度日子。这一天,加藤代子找到了苏三赖组建26团。
苏三赖唯命是从,迅速招兵买马。单连贵应征加入了26团。
新兵训练营里,由于单连贵具备一定的军事素质,而且枪法准,得到了苏三赖赏识,先后担任排长、副连长,最后担任了一连连长。自从第一次见到张哈,就感觉到从他的言谈举止中透露出的某种气质,深深地吸引着他。
时间久了,能说善变的张哈渐渐与单连贵及中下级军官和士兵熟悉了起来。
混熟了,自然与这些人关系拉近了。对张哈来说,这距离完成任务还有很大的差距,这只是初战告捷。
一天,单连贵领着这些人在操场训练。由于军纪松弛,军事素质参差不齐,单连贵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初步达到了基本要求。训练完之后,单连贵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张哈随之溜了进去。对单连贵说:“单连长,这操练的,够累人的。”
“是啊,小二啊,你所不知,这些人出自三教九流,太难管了。”
“嗯,我来这半月,已经了解差不多了,这些人如果打起仗来,都是个窝囊废。”
“这个我清楚。我也理解他们,都是来混饭吃的,别看平时咋咋呼呼的,到真章,都会瘪茄子。”
?“有个问题,不知道该问不该问?”
“问吧!”
“咱们团成立以来打过仗吗?”
“现在还没有!”
“哦,这就不奇怪了,你想啊,这真打起仗来,是要死人的。这些人多数贪生怕死,哪有什么战斗力啊!”
“是啊,要真打起仗来,听到枪声,早就没有影子了!”
“我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
“莫不如解散得了,省得费劲巴拉地指挥乌合之众。”
单连贵听之,大怒:“你说什么?你小子吃了豹子胆,竟敢在面前动摇军心,是不是不想活了?”
“嘿嘿,连长息怒,我这是开玩笑的,别当真、别当真!”
“以后不准说这样的话,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是、是,以后不会说的。”
“嗯,这还差不多。你来这里好长时间没有回家了,想家了没有?”
“连长,你的意思是?”
“如果想家了,回去看看,顺便给我带点好酒来!”
张哈听说给了假,自然满心欢喜,对单连贵说:“谢谢连长,你想要的酒我一定稍回来。”
张哈离开单连贵住处之后,在军营里换上来时的装束,回到了张老坦菜营地,与王德林见了面,汇报了具体情况。
王德林对张哈的表现非常满意,高兴地说:“张哈同志,这回成功卧底对我们太有帮助了,既可以摸清敌人的阴谋,又能够选择最佳时机,争取让这些伪军反正,加入我们队伍来。”
“大哥,只要你给我时间,我一定完成好这次任务。”
“是啊,急不得的。要充分考虑实际情况,不能轻举妄动。回去后,尽量争取一些进步力量,赢得他们的支持。听你介绍,单连长这个人要值得注意。”
“是啊,别看他表面上大大咧咧,心里很细致,城府很深,毕竟在东北军混过,是见过世面的人,是个人才,如果把他争取过来,那就太好了!”
王德林叮嘱道:“越是这样的人,也要谨慎行事,要用‘温水炖鱼’,就会水到渠成,俗话说的好,着急吃不了热豆腐,急是急不来的。”
“嗯,我听大哥的。”
“那位单连长喜欢喝酒,我这里有,你拿去吧!”
“那哪成啊!不行!”
“你呀,就别浪费时间了,听我的拿去吧,待任务完成了,你还我就是了!哈哈……”
第二天,张哈身背一坛子“齐家烧锅”的二锅头酒,返回了军营。
单连贵没有想到张哈这么快就回来了,问道:“这么急回来干啥?”
张哈诡异地一笑:“嘿嘿,连长,我这是怕你酒虫子勾得让你睡不着觉,所以,快去快回!”
“哈哈,你小子就是会说话,这酒钱多少?我给!”
“连长,酒钱就免了,也算是我孝敬你的。”
单连贵接过酒坛子,打开盖子,溢出酒香的味道。
张哈走后,单连贵收回了笑容,仔细端详着酒坛子,似乎要查找什么东西。
这时,单连贵听到外边有人喊:“团长到!”
单连贵慌忙将酒坛子塞到了床地下,“啪”一个立正,说道:“欢迎团长到来!”
此时,苏三赖带领两名卫兵走了进来。苏三赖笑呵呵地说:“单连长,你这里酒香扑鼻啊!”
“报告团长,我刚安排手下弄来一坛子白酒备着,一旦有机会,会用得上。”
“嗯,不错的想法。我这次来是看看你,再看看咱们的营地,最近木野联队长要来巡视,我是打前站的,希望你做好准备,千万别给我掉链子!”
“请团长放心,我会尽力表现!”
“嗯,最近队伍操练的怎么样啊?”
“报告团长,我一直在努力着,只是这些人军事素质还需要磨炼!”
“你要下手狠点儿,要不然,这些王八犊子被喂成了猪,就打不了仗了!”
“是,团长。”
“刚才,我看到了刚来那个王小二,和其他人不一样,这些犊子玩意儿睡大觉,人家还在那里练腿脚,是个好苗子,你给我好好培养他,我会重用他。”
“是,团长!”单连贵心里很清楚,这王小二的确与别人不同,人家休息,他练功,人家操练,他在用脑子琢磨。这样的人,放在哪里,不出色,才怪呢!心想,团长看上的人,一定跑不了,看来这个人留在这里不会待太久。
“好了,就说这些了,我走了!”单连贵送走了苏三赖,立即又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又将坛子捧出。又一次打开酒坛盖,看了看酒坛子花纹后,又举过头顶,看到了酒坛子底部被墨汁画了大大圆圈,圆圈内是个“”号。紧张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躺在床上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