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谷节。
万志国国都琼城到处点着花灯,街道上熙熙攘攘,满是卖小玩意的小贩;河边小姐们放的许愿灯则与河中的金碧辉煌的画舫游船相映成趣;不远处的皇宫上方干脆画着金灿灿的阵法,没什么用,只是好看又喜庆。
这是神陨日后的第一个盛大节日,从王公贵族到平民百姓,都在欢庆春谷节的到来。庆祝活动大多与以往相同,只是很多人家里,除了往日供奉的先祖,还多供奉了一个牌位,上面没有名字,供品却很充足,正是供奉诸神的香火。
沙织云与安志国皇帝并肩走在集市上,身后不远处有几个着便装混入人群的护卫。
几年过去,沙织云长成了大姑娘,将养几年后,病气消散,漂亮得很,不少路过的少爷们都悄悄地回头看。
远处权贵街上的国师府中,国师的卧房已经空了,只有一封署着名的信摆在桌上。
一切都很喧闹,却也很美好。
更远的幻真殿里,也难得地张灯结彩,不是为了春谷节,而是为了庆贺修真界特有的一种节日——请神节。
请神节与普通人国家中的节日不同,并不是一年一度,少则三五年举办一次,多则近百年举办一次也是有的。举办的理由不一而足,有时候是修真界发生了什么大事,比如发现了上古神明的遗迹并找到了很多好东西;有时候是近段时间晋入成仙期的人很多,大吉之兆;也有的时候只是算冕算出一个很吉祥的日子而已。
今年举办请神节的理由就很简单了,因为梁梓勋和魏锻乔准备在这一天成婚。
简单粗暴又极有说服力的理由。
于是整个修真界都沸腾了起来。
而梁梓勋和魏锻乔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只是因为,众神终归选择了离去,他们则选择为这幅绵延千万年的鸿篇巨制画上最后的句点。这既是婚礼,又将是最后一场规模宏大的祭祀。
众神逝去后,某种一直朦朦胧胧存在的迷障终于散去。梁梓勋和魏锻乔终于意识到自己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神。无论是合二为一的神格,还是成神时堪称可怜的信仰之力,都与真正的远古神明有本质上的区别。
作为此方世界创造者之一的梁梓勋,和本体是天道意愿所化如意宝珠的魏锻乔,与其说是世界的最强者,不如说是新世纪的“审判者”。
众神的世纪早该结束,多出的这些年,显然并不符合天道的意愿。初时,神明为脆弱稚嫩的人类保驾护航,然而当人类真正发展起来,神明理所当然地成为人类的绊脚石——毕竟,一个世界能容纳的生灵就那么多。
曾经弱小的人类在气运上压过了强大的神明,本该退出舞台的神明们却阴差阳错的维持了那么些年。
梁梓勋和魏锻乔的存在,就是为了避免将来有一天出现类似的情况。
或许在未来很远很远的一天,他们也会有退场的那一天,然而在今天,他们就只是新郎而已。
一向神秘的幻真殿完全对外开放,奢侈地用灵力做燃料的琉璃灯,一直挂到数千里外。每隔数里,便有一方祭台,牲畜瓜果不一而足。祭品很充足,装饰也很精美,规矩却不严格,不止来往宾客可以随时取用,野生的动物灵禽同样可以饱餐一顿。
到处都是饮酒作乐,悠然自得的修真者,甚而有些地方如同普通人聚居的城市一样欢声笑语,仿佛修真界本就毫无争端,一片祥和。
而婚礼的真正场所,就在幻真殿核心区域。三宗以外的宾客,只有受邀请才能进入。
受邀者寥寥无几,幻真殿内却热闹依旧。完全不必担心老巢被端的三宗弟子倾巢而出,聚集在幻真殿内,偶有打闹起来的,却比外面虚假祥和要真切亲热得多。
梁梓勋和魏锻乔都换上了艳红艳红的新郎袍子,看着对方,奈不住的都有些想笑,却都规规矩矩地按照齐冯的要求做了。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某种意义上,他们自己就是天地,却还是老实地拜过一拜。有些事情真正的含义其实并不重要,他们之间的牵绊也不是一个简单的“婚礼”可以概括,只是单纯的追求一下仪式本身罢了。
高堂暂不在这方世界,好在之后想拜也容易得很,并不遗憾。于是三位宗主端坐高位,笑着受了他们一拜。
不用带盖头的二人拜完两拜,终于转过身来面向对方,正能看到彼此脸上压不下去的笑容。
烟火璀璨,十里明灯下,两席红衣相对而拜,自此,执子之手,不必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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