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袖舒正难过着,忽然眼前出现了一个勺子,勺子里是芙蓉豆腐,她愣了愣,看向皇帝,只见皇帝笑了笑,用勺子杵了杵她的嘴唇。
她才张口吃下,温度正好,不会很烫,这是她醒来不久皇帝让秀娥她们端进来的,放了也快两刻钟左右了。
皇帝一口一口给林袖舒喂着,直到把林袖舒喂饱了,他才柔声道:
“现在会不会好一些?”
林袖舒点点头,吃饱了的确没有那么难过了。
“一幅画,你要是想画,我随时让你画,一定能让你画出比那一副还要满意的,怎么样?”
林袖舒再点头,伸手抓住皇帝的袖子,狠狠一用力,又擦了擦,在皇帝的袖口留下了晶莹的粘液。
皇帝无奈,他是习惯了,也无所谓了,毕竟林袖舒不是第一次在他身上干这种事儿了,要是哪天林袖舒不这么干了,那他可能就要怀疑是不是真的林袖舒了。
约莫过了一刻钟,白锡来了,因为明日年三十一,皇帝该准备去沐浴焚香。
“你去吧,也就一日,你不在我还能去找皇后姐姐或者母后她们。”
不知怎的,林袖舒这话说出来皇帝反倒不大开心,就好像林袖舒离了自己也不会想自己,反而活得更开心,更愉快似的。
皇帝心里虽然不大爽快,但是他也没说,轻轻吻了林袖舒一口,便离了翊坤宫,走前留下了何昶等人。
他不在她身边,哪怕一日,他也要保证她的平安。
那个暗处的女子,虽然废了她的武功,却还有她的姐姐,皇帝可不敢抱着这个女子不会出现伤害林袖舒。
一个能以一己之力毁了那些碳火的女子,武功绝对不会在她妹妹之下,那就说明何昶不会是她的对手,所以皇帝才留了不少人在翊坤宫。
林袖舒自是察觉到了翊坤宫周边多了人,她无奈,觉着皇帝是太过紧张了。
但是林袖舒没想到,当晚,她的确来了。
“你是来做什么的?”
女人没说话,但是林袖舒很紧张,因为她越过了皇帝派来的所有人,而自己现在有孕在身,还在喝安胎药,这种时候她来,不知目的为何。
“别担心,我今天来不是来伤害你的。”
话虽如此,可林袖舒如何能卸下防备?她依旧紧绷神经,白玉羽扇已然紧握在手,只要她敢动一下,林袖舒的扇子下一刻就会朝她的颈项而去。
女子睨了林袖舒一眼,想往里头走去,却发现地上铺了毛毯,笑了笑。
“这是白狐毛?他是当真把你放在心上了。”
“你也不是第一日知道了,为何……”
林袖舒正说着,倏地被她打断。
“是我误会了。”
林袖舒疑惑,误会?!误会什么。她正想说话,忽然女子拿出一样东西,朝林袖舒射去。
林袖舒伸手一接,是一封信,林袖舒皱眉,回首看去,那女子已然不见。
这封信,林袖舒没敢直接打开,她唤来了白恪,由白恪检查一遍才敢开起来。
“娘娘,这是……”
白恪一看便知这信来自宫外之人,可方才他并未见着有人出现,不仅他,蕙质也未曾发现。
林袖舒没理他,而是打开了信封,看过后她微惊,连忙喊着“虞郎”。
“娘娘,皇上今夜要去沐浴焚香,不在翊坤宫。”
经白锡提醒,林袖舒才想起来,今夜皇帝要沐浴焚香,因为明年是个整年,所以必须要沐浴焚香,明日要办祭天仪式。
林袖舒这才坐下,可没坐多久,她便起身出去,白恪连忙追去,看着林袖舒进了密道,他知晓,必定是大事,否则林袖舒不会坐不住。
为了林袖舒的安全,他连忙跟上,直跟着林袖舒到了芳香阁。
白锡见着两人一脸讶异,他看见林袖舒满脸急切,也不敢拦,直接开门让林袖舒进去了。
“师傅。”
白锡颔首,问道:
“你可知发生了何事?”
白锡摇头,将他所知的一一告知白锡,只见白锡眉头紧皱,能让林袖舒这样着急,必是大事。
林袖舒进了芳香阁时,皇帝已经感受到她了,能让白锡问都不问就直接放进来的,除了林袖舒不做他想。
“舒儿,怎么了?这样急忙来芳香阁寻我?”
林袖舒将手上的信递给皇帝,皇帝疑惑接过,待看完之后,他抬头看向林袖舒,连忙道:
“这信是哪儿来的?”
“那个女子,她避开了所有人来到我面前给我的,而且……她没进屋子。”
林袖舒本以为她是迷倒了那些人,直到白恪显露出蕙质都不知道她来了之后,林袖舒知晓,这女子的武功绝对不一般。
她在屋外,却避过了所有人的视线,林袖舒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有隐身术了。
“这……也许是一种障眼法,所以他们看不到,但是她想你看到,所以你便能看到。”
障眼法?林袖舒一拍脑袋,她怎么没想到,即便没有接触过五行卦术,好歹身边也有詹无言墨即谨这样顶尖的方士,她怎么就想不起来呢!
皇帝揉了揉林袖舒的脑袋,又掐了掐她的脸颊,柔声道:
“还好,她不是来伤害你的。”
林袖舒浅笑,就算她是,自己也不会让自己和孩子有事。她从不信女子本弱,但是始终相信为母则刚。
“先看这信吧。”
皇帝这才看向手中的信,竟然是柳熙泽的消息!柳熙泽的亲笔信,不论是皇帝,还是林袖舒,都对他的字迹相当熟悉。
柳熙泽没有事,他也没有被玉衡时浔给抓走,他现在躲在鬼谷的一座荒山,这封信他让水瑶递过来,给林袖舒报平安。
“现在安心了吗?”
林袖舒点头。
皇帝微微叹口气,将她搂进怀里,满是酸意。
“我眼里容不得沙子,却要忍受你心里有一个柳熙泽。”
林袖舒抱紧了皇帝,抬头看他。
“我眼里也容不得沙子,依旧忍受你在我之前有那样多的女人。”
两人相视,这一世,他们谁也不能全身心为对方,只能靠余生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