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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不明收入
带着这样疑问,约定时间里,秦若男和安长埔准时到达崔立冬租住出租屋楼下,大约等了十几分钟,才见到一个中年男人急急忙忙赶过来,虽然天气已经很冷了,他却依旧因为赶得急而出了一脑门儿汗。
“哎呀,不好意思!我晚了一会儿!你们等很久了吧?”中年人小跑着来到他们面前,额头上汗也顾不上擦,一面从口袋里掏香烟递给安长埔,一面频频为自己迟到道着歉。
安长埔谢绝了他递过来烟,顺便替自己和秦若男做了一下介绍,虽说之前电话联络中,他已经对崔立冬房东说明过自己职业,但是初次见面,正式自我介绍当然是不能免,崔立冬这位男房东也介绍了他自己情况,此人名叫赵毅,自己住离这儿也不远,因为老人年纪大需要照应,所以搬过去,把自己房子出租出去,补贴补贴家用。
崔立冬租这套房子距离他上班理发店不算远,估计步行也就二十多分钟而已,没有规划小区,只是几栋旧楼散散建那里,年头应该不短了,整栋楼一共只有七层,房子顶楼,三个人上楼花了一点功夫,因为房东赵毅人到中年,体力略有些不济,前一半走还大步流星,爬楼爬到后半段,不仅脚步放满了,呼吸也急促沉重起来。
“崔立冬租你房子住有多久了?”秦若男趁着赵毅停到六楼位置上稍微喘息一下功夫问道。
赵毅想了想月份,说:“哟,也不短了,这都有一年零两个月啦。”
“他你这儿住怎么样?”
“挺好啊!那小伙子挺好,我们这房子之前换过不少个房客了,什么不打扫卫生,拖欠房租,我们就都不愿意租了,小崔这小伙子挺好,我们偶尔过来看看,屋子从来都打扫干干净净,房租也从来都不拖着欠着,总是还没等到日子呢他自己就主动联系我。”赵毅对崔立冬似乎颇为欣赏,“有时候外面遇到我或者我老婆,看到我们手上拿东西太多或者太重,他还会帮把手,这年头这样年轻人可不怎么多!”
赵毅说这话,休息也差不多了,又继续抬腿往上走,怕了一层半,来到七楼,熟练掏出钥匙打开自家那套房子大门,还客气让安长埔和秦若男先进去。
房子不大,老式结构,客厅四四方方,没有采光窗子,屋内情况正如赵毅提到那样,被收拾整洁干净,不像通常人们概念中单身男人住处那样凌乱。
崔立冬东西很少,除了基本生活用品之外,家里看不到太多其他杂物,因为宋成梁家就是他遇害第一案发现场,因此崔立冬出租屋倒也没有特别多取证价值,安长埔和秦若男目标是那把被崔立冬视若珍宝理发剪刀。
他们找那把剪刀过程中,房东赵毅一直紧张兮兮跟他们身后,不敢开口打扰,脸上却掩不住好奇,时不时问问,自己可不可以走进这个房间,可不可以用手碰屋里东西。
终于,他们崔立冬卧室衣橱内一个整理箱里找到了那把理发剪刀,剪刀被收一个精致皮套里,只露出一点点银白光亮手柄,安长埔从兜里掏出手套戴上,秦若男也拿出证物袋,两个人把剪子连同外面皮套一起转进证物袋。
除了这把剪子之外,崔立冬卧室里还找到了他理发工具箱,里面还有几把没有被保管那么精细理发剪刀,其中有右手用,也有左手用,秦若男和安长埔把它们都仔细装袋,准备带回到公安局去。
虽然宋成梁家小区里找到了一把沾有他血迹剪刀,但是剪刀上并没有任何指纹留下,崔立冬这些剪刀仍有必要带回去作为证物,送去刑技部门进一步进行检验。
他们这一番小心翼翼行为,终于让一旁默默看了半天赵毅察觉出一些不对劲地方。
“我原来以为你们来这里,是因为崔立冬出了什么事,也没敢问,可是……”他忍不住开了口,“我能不能冒昧问问,我是不是想错了?是不是他犯了什么事儿啊?”
“还不能确定,我们只是例行调查。”安长埔一边收好放进证物袋那些剪刀,一边回答赵毅问题。
赵毅听安长埔这么说,立刻就把他没有明确回答部分当成了对自己猜测默认,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几次张嘴想再多问一些细节,因为安长埔和秦若男都忙着做事,没空理他,只好作罢。
“那个……”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忍不住了,出声问道,“他到底犯了什么事儿了?”
“你为什么那么坚信他一定是犯了什么事儿呢?”秦若男略有些不耐烦抬头反问。
赵毅被她问愣了一下,抬手朝她和安长埔一指:“就算我不是警察,电视剧我也还是看过!你们警察找到凶器啊或者别什么重要物件儿时候不都是这样戴着手套不敢用手直接去碰么!再说了,小崔那个人,平时看人眼神就有些发飘,不像是太本分样子,也不能怪我胡思乱想。”
“你刚才不是还说崔立冬这个人特别好呢么,又及时交房租,又为人热心肠。”安长埔听赵毅讲出来话竟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禁有些无可奈何。
“是,我是那么说了,我是说他表面上是那个样子,但是人嘛,不都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么!我话也没什么矛盾地方啊,他表面上是挺热心,也从来不拖欠房租,可是这和他眼神不安分又不冲突。”赵毅替自己辩解。
安长埔看看秦若男,秦若男也是一副无语表情,他们谁也没再说什么,默默收拾好需要带回公安局里东西,然后便离开了崔立冬出租屋。
临走时候,赵毅一直追问,如果崔立冬真犯了罪进了监狱,他和崔立冬之间租房合约是不是还有效,他是不是可以请公安局人把崔立冬东西从自己房子里搬走,安长埔只好告诉他,事情没有结论之前,他们什么都不可能向外界透露,关于房屋租赁合同是否可以到期前提前解除,那也要等具体情况明朗之后,自行去咨询房产律师。
赵毅对安长埔给出答案显然并不满意,但是又没有别办法,只好作罢。
告别赵毅之后,秦若男和安长埔心情都显得有些复杂。
“你说这人心理还真是有够奇怪,原本还说谁这么好那么好,一旦觉得对方可能对自己有害,或者不是什么光彩人物,就立刻可以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安长埔开着车返回到公安局去,好距离很近,因为他们要赶着把剪子送去刑技那边,然后还要等宋成梁家人到公安局来认领尸体和办理相关手续。
“是啊,一个人想跳进烂泥坑里滚一身烂泥很容易,但是想爬上来,把身上污渍都洗干净可就不那么轻松了,就算是泥巴可以洗掉,身上臭味还是会持续很久。”秦若男也叹了口气,“这就像是把一块白布染黑很简单,可是把黑布漂白却是个艰巨任务一样!”
“我现有点理解了,为什么崔立冬会担心这个案子如果交给其他人负责,他会被先入为主当成是嫌疑人,没办法翻身,瞧他房东,之前还算是有点交情人,还没有什么实实证据呢,只是捕风捉影就已经有这么大变化了,别说那些根本不认识崔立冬,只看到他过去不良记录人。以前我还真没有这么强烈感受,没想到有色眼镜威力竟然有这么大!”
回到公安局时候宋成梁父母都还没有来,安长埔先去送证物,秦若男则和田阳墨窦一起交流一下他们帮忙协助调查收获。
田阳和墨窦程峰授意下,也帮安长埔和秦若男做一些辅助工作,他们从昨天下午到现,调查了宋成梁收入情况,发现宋成梁食品公司那边工作收入比较微薄,纤体中心这边要比他本职工作好不少,但是就算是他有两份工作,两份收入,他购买那套商品房花销还是显得有些超负荷。
于是他们两个又去调查了宋成梁银行账户,发现宋成梁银行账户内不定期会有金额不等现金存入,有比较大额,十万上下,小额一些少也有一两万,这些存款都是以现金存入形式进入宋成梁账户,没有转账,时间也毫无规律可循。
“难道宋成梁除了这两份工作之外,还有第三份工作?”秦若男诧异问。
田阳和墨窦都答不上来,从他们目前掌握情况来看,无论是时间还是精力,宋成梁似乎都不可能负荷了另外一份兼职。
那么这些钱到底是从哪里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