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二 买命钱(1 / 1)

我是懒得往上爬,这个山也跟大土包差不多,没啥险峻巍峨的地方,还背着东西,天气这么热,已经出汗了,再快就体力分配不均了,不晕一把都算好的,就这么慢慢凑合边爬边看吧。

往后头一看,好么,表哥比我还落后一段,蔫头耷脑的样子,心不在焉地爬,根本也没响应表嫂的急行军号召。

我等了他几步,等他跟上了我,好一起行军,整个儿两败退受伤的散兵。

一看表嫂离我们很远了,我瞧瞧问他:“表哥啊,说实话,昨晚六次?”

表哥哼口气瞪我一眼:“你给我一边去,什么六次,你表哥我一晚一次都连不了三天。”

这么漂亮的媳妇,也日均一次都保证不了了,记得有个什么狗屁科学统计,这正常男性跟一个女的啪啪啪,前三个月都兴致勃勃的,过了三个月新鲜感一消失,就不行了,除非再给他换一个新的女战友,他又能新鲜三个月,要不然,多漂亮也不行,审美疲劳了,没有开枪杀敌的欲望了。

表哥不好好爬山,总低一点头,偶尔打个哈欠,看来昨晚那个梦搞得他还真挺莫名的。

我正好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扭头问他:“还在想那个梦?”

表哥跟在我后面,也不抬头:“是啊,一般的梦,我做了之后,醒了就记不得了。”

我表示深有同感:“是啊,我也这样,做完了基本都忘了。”

表哥接着说:“可是这个梦,现在还印象深刻,总让人想来想起,走不掉……”

我不想听他诉苦,想听后面的东西,于是接着问:“那后面呢?你不是到了大尿罐房子前吗?”

表哥若有所思,又轻轻摇了摇头:“想在想想,都好像不是房子,就是个没窗户没门的大尿罐,我跑进去,里面一群不认识的人正在排队……”

可是,正在这个时候,兴致勃勃的表嫂又喊起来了:“我说你们两个,快点!前面听说有野马群!”

于是,这个询问又被打断了,我的好奇心再一次被打断,很是失望,只好加紧步伐,带着表哥往前赶领路的表嫂。

“田晓!”

没赶两步,表哥又喊我,往后一看,敢情他让我落下都一大段距离了,还蹲在地上,不会虚弱的肚子疼吧?表哥一定在骗我,昨天晚上,以他的体格,没有六连发,也得三开门。

想到这里我一阵悲哀,看来他顶不住了,难道今天爬山我要背着东西再扛着这么一个货一路前行?这是爬山还是累傻小子呢啊?

等我往回返到他跟前,马上生气了,他脸上根本没有肚子疼的标准表情,就是蹲在那,手里指着一张地上的纸。

“你看我拣着东西了。”

我亲爱的表哥啊,你要不是肚子疼,你就不会捡完纸跟上来么,我这背着水背着货的,上个山道你还真好意思让我下来找你啊?真是我的亲表哥。

表哥不管我的欲怒表情,问我:“你有小刀吗?薄点的。”

我把刀子找出来,也跟着他蹲下来看,感情这家伙看着的不是纸,是一张钱。因为这钱平平整整的贴在地上的不干不湿的泥面上,拿不起来,这里山路的泥土比较实,因为两边草多,水分大,一直是不干不湿的样子,表哥也没指甲,扣不起来,用刀子挑起一个角来,才好一掀,把它拿起来。

说来也怪啊,这山路上来来往往的,人也不算多,可也不算少啊,别人没看见也就算了,可是我也走在他的前面,就差这么几步,我这么好的眼力也不带眼镜,怎么没看到呢?

看来应该学习低头走路的好习惯,要不你踩着钱了也不知道捡,多可惜。

等表哥小心翼翼的把钱拿起来,把刀子擦擦泥合上,重新放进包里,我也凑过去看。

这钱一点不老,看着就跟过年发的压岁钱似的,平平整整,干干净净,估计没过过几回手,就背面有点泥土的样子,很不明显。

可是这钱版面挺老的,根本没见过,看着都不像是人民币,蓝不蓝青不青的颜色,后面靠右的位置有一头吃草的牛,吃的正happy尽兴,根本不理我们,前面中间并排两个圈,跟两个大牛眼珠子似的,一个圈里一个阿拉伯数字的五,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二五眼吧?

表哥翻过来掉过去看了好几遍,看得直挠头:“这五块钱这么奇怪?你说是真的吧?”

我心里话我哪知道啊,无论样式跟新旧程度,都跟游戏纸币似的,说真说假不也是瞎说么?

“嗨!快过来!有事!”

远处,表嫂又传来呼叫声,声高音远,气发丹田,估计昨晚传功,这元气都给表嫂了,表哥哪还有精气神啊。

表哥收起钱,放入口袋的钱包里,然后我们两加速前进,去解决事。

我们快走到表嫂的跟前,发现树旁的表嫂也蹲着呢,难不成也捡钱了?

再走近点,发现也不是,在树下,她手里托着一个大蘑菇,而树的周围,身前身后还有一大片,蘑菇是大红夹杂黄点的,看着说不出来的艳丽逼人,甚至看得久一点,眼睛都有些刺痛。

表哥看到表嫂拿着一个最大的在手里,赶紧吩咐:“快扔了,有毒怎么办?”

表嫂根本不听表哥这一套:“这么漂亮,有毒也要摸一下,快给我拍几张。”

原来就这么回事!这是多强的自恋啊,要一拍到底,风景也好,山石也罢,关键是连蘑菇可能有毒都不放过!

那句说吃货夸自己吃遍天下不要命的话怎么说的,苏东皮说的吧,吃河豚,值得一死,套在这儿,也差不了:正所谓拍毒蘑菇合照,值得一死。

趁着表哥拍采蘑菇的大姑娘,或者正确点说是采蘑菇的小媳妇的档口,我撩起背心擦擦汗,拿出一瓶水喝了两口,看了一眼包,发现一个问题,我们准备的水不太足。

这包应该是表哥收拾的,因为早起来我看表嫂只负责换衣服跟照镜子着,根本没精力想到这个后勤的问题。

好容易,拍照兴致基本满足的表嫂离开了蘑菇,听到水不足的问题,吩咐表哥:“你去买点水吧。”

不远处,岔道离我们站的地方大约一百米,确实有个小搭棚,看样子是卖货的,

表哥当完了摄影师,又当买水工,领命去买水,我放下包,也坐下休息休息。

如果我们知道后面的事,渴死也不买这个水。

还有不该的,就是前面的钱,更不该捡。

很多的事,前前后后串在了一起,变成了祸事。

买水的这个过程没出现任何状况,我们等到了表哥,把水装包里,然后又开始往山上去,去找马群,好配合表嫂拍照。

这听说的事,根本不靠谱,拍完照,我们沿着谣言的方向去找马群。后来啊,别说马群,蚂蚁都没看着,最后连表嫂都自言自语:“这哪有马群啊?”找了一上午马群,以失败告终,关键是好风景也没看到几处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我们在树下休息,天气相当的好,都快热死了,虽然提前备了防晒帽太阳镜什么的,可这热辐射穿透力实在太强了,太阳下五分钟,晒得就跟条狗似的。

这样的天气,水消耗相当严重,除了喝,往脸上扑点也算管用。

直到这一站的休息,我们喝新买的水的时候,才发现问题。

这水是苦的,就跟小时候嗓子眼小,吃不下去大片西药,用碾碎后兑点水,混在小勺里往嘴里灌的那种苦,根本没法喝。

拿起瓶子一看,里面还有细沙子底儿,再一看瓶标,是我山寨大国的无证良品:康帅傅。

这个事吧,往好了定性是傍名牌,毕竟人家没印康师傅三个字,还差一横呢,我记得老干妈火了之后,老字辈的辣酱出的就多了去了,也红标上有个头像,具有极大的误导性,有一次去超市,看到一个大蕾丝拿着两罐老干爹辣酱,也没准人家没被误导,就是喜欢这牌子的,反正冲她那大长腿,有干爹也活不长,早晚得让她亲手送走。

我们不计较你除了一横,跟康师傅包装一模一样了,可你总得能喝吧?

这就是花五千买个封口器,从地底下抽上水来,用嘴把五分一个的胶囊大的加热瓶子一吹,然后,一灌,一封瓶盖,连过滤都不给过滤的纯地下水泵水。

没有水喝,没法前进了,我们只好返回,传说中的马群根本也没看着。最不高兴的是表嫂,大好的登山兴致被破坏了:“找卖水的去,什么破水。”

表哥懒得去,因为还要往岔道走一段:“几块钱,算了。”

表嫂转向攻击表哥:“都怪你,买水也不看着点。”

表哥也很委屈:“谁知道现在山寨都这么厉害,民间高手太强了。”

下山的时候,表嫂依然一路领先,走在前头,难道还要寻觅好风景拍一堆?

我背着东西走在中间,表哥还是那个样子,落在后面,略微有点低头,若有所思的样子,人家还憋着捡钱呢吧?我可没这好运气,乖乖走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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