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子昨晚出门以后，全家人结合他白天反常的举动都非常担心。拨打电话，卧室里很快传来铃声。
小美摁了电话说：“我哥没拿手机。”
老爸一肚子火不知道该怎么发泄，拍着扶手骂：“这臭小子真不省心，一天到晚就给找事，要是回来一定得好好收拾收拾！”
老妈一巴掌拍过去，责怪道：“还不是随你，要不是你，二子能这么怪吗？”
老爸莫名其妙，小声反驳，“我又怎么了？”
小美挂了电话一脸烦躁地说：“别吵了！一会儿凡子他们就过来了。”
海绵和周若宇正在凡子家玩儿，接了电话赶紧打车过来。周若宇坐在沙发上突然说道：“这半年多局长发生了这么多倒霉事，是不是受的刺激太大了，会不会…”想到这里，几个人后背一凉，互相看了一眼，不敢再继续顺着想下去。
小美狠狠剜了周若宇一眼，说：“没脑子就别瞎说！我哥什么样我还不清楚。”
凡子赶紧说：“对对对，周若宇你不会说话就别瞎说，昨天他还好好的。”
海绵：“叔，你给亲戚都打过电话了吗？”
“唉，都打了一遍，都说没见着，还说我平时管的太紧了…”老爸用两只手使劲搓了搓脸，好像要把皱成一团的眉头搓开。
“要不是今天他的行为太反常，二十多岁的小伙，这才几个小时联系不上，我担心个什么劲？现在就是去报警也没人管，唉，希望是个误会吧。”
“可是你也看见他今天的样子了，正常人哪有那么怪的，就跟，就跟那啥似的。”老妈一脸愁容靠在小美身上，心里的话最后还是不敢说出口。
“小美，你陪叔叔阿姨在家，万一想起什么人还没联系，你帮着打个电话什么的。我们出去找找其他同学，看看是不是跑他们那去玩了。”海绵一边往起站，一边跟凡子和周若宇招呼。
老爸把三个人送出了门，满面愁容的扭头回去了。
三个人站在宿舍门口说话。
“这大过年的，过了初一，还没过十五呢，就又开始折腾了。”海绵回头看着小区门口的灯笼叹了口气。
凡子双手插兜蹲在马路牙子上：“可不是，越来越不省心了，这次找到了一定要好好问问他，到底想干什么？”
周若宇跑到凡子身后，伸出一只脚往他屁股下面插，未果，骂道：“蹲的真他妈深，鞋都插不进去。快站起来，蹲这有什么用，想想先去哪里找人吧。”
凡子纹丝不动，不屑地说：“我这身材蹲的深，你没找对人，”然后朝海绵喊：“哎！过来跟这儿蹲着，让他看看什么是蹲马步。”
海绵蹭过来，伸出肉乎乎的两手，捏着裤缝往上提了提，膝盖一弯就要下蹲，裤子立刻绷紧。胖子生怕崩开线，放弃了。俩人丧心病狂的大笑。
海绵伸出白净的手指头戳着两人的脑门，表情严肃的指责二人：“局长人都丢了，小美急成那样，瞧你俩这无耻的样子，还想不想追人家了？”
凡子从地上轻盈的蹦了起来，大喊：“出工，干活了，先去第一家！”
三个人勾肩搭背的朝马路对面的网吧走去，没一会儿又出来了，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会儿又往街角走去。
……
天色眼看着渐渐泛白，宿舍外面的山坡上边上传来几个人的声音。
“好好的大路不走，抄什么近道儿，看这路烂的，把脚都崴断了。”依稀是凡子抱怨的声音。
“死胖子都不怕崴脚，你个麻杆怕什么？”周若宇立即反驳。
海绵早就累的不想说话了，只是用‘哼’表示了一下对两个人的鄙视。
冒着夜晚的寒风，几个人绕了整整一晚，几乎走遍了所有的娱乐场所，网吧、KTV、酒吧等等，全都没找到，同学录也翻遍了，没任何消息。鼻子都冻得哧溜哧溜的，天也快亮了，大家实在累的走不动，决定先回去汇报一下情况，为了能早一点，周若宇带着两人走了僻静小道。
快到一个小土坡时，突然，三个人眼前一亮，前面五六米的地方有一团耀眼的光芒闪过！
清晨本来是最安静的时刻，四周一点声音都没有，一团光芒瞬间出现又消失，很像电线短路拉弧，奇怪的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爆闪让人眼前一花，白茫茫什么都看不见了，三个人立刻站在原地，目瞪口呆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毫无心理准备的周若宇吓了一大跳，连惊叫都忘了喊，浑身的汗毛都炸开了。凡子和海绵也一样，心脏玩儿了命的使劲蹦，隔着衣服都能听到极快的‘咚咚’声。
过了好一会儿，仨人的视力才慢慢恢复一些，六只眼睛死死盯着刚才闪光的地方。好像有一个人趴在那里，头冲着对面的方向一动不动。三个人的心脏更加卖力的跳动，好像三个蹩脚的鼓手在同台表演。
海绵吓得惊声尖叫：“啊！死人啦！”
冷不丁的喊叫把周若宇和海绵吓的差点尿了裤子。
毫无疑问，一个死人就趴在眼前，活生生的例子，妈的！看到实况了！三个有文化的青年同时想起触电身亡这个词儿，前面就是某个受害者的死相。
周若宇刚想扭身，海绵及时制止两人：“别动！小心跨步电压！”虽然真有跨步电压理论上还能蹦着走，可是三人早就吓得脚软，走都不利索，更别提双脚跳了。
三个人站在不远处，面对尸体，身体僵硬，表情肃穆，好像是在默哀。
凡子和海绵现在如果能动的话，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扑过去掐死周若宇。
“好好的路不走，非要带我们走什么近道！这下好了！大过年看死人，多吉利！嗯？”凡子的眼球都要瞪出来了。
周若宇哭丧着个脸：“我哪知道能碰上这事儿啊？”虽然身体是几个人里面最好的，但是现在觉得自己好柔弱，一步都走不动了。
虽然事情发生才几分钟，但是凡子感觉好像等了漫长的几年，而海绵觉得世界在此刻永恒了，自己的余生就是在这里守灵，肉呼呼的双下巴不停抖动，好想哭，又怕哭出声，多吓人啊。
忽然，周若宇小声说：“那个人好像没死，他动了。”
两人定睛一瞧，只见那具‘尸体’慢慢活动肢体微微抬头，稍微停顿了几秒后放声大哭。
‘尸体’哭了？原来他还没死啊！
听着对方的哭声，三人好想放声大笑。
心情好转起来的凡子疑惑的对二人说：“声音怎么这么熟？你们听呢？”
海绵也点头赞同：“确实很熟，应该是我们经常见的人。”
周若宇早就忘了跨步电压的事情，小跑过去，弯下腰看了一眼，立刻惊喜的朝两人喊：“这不是局长吗！原来是他让电打了！”刚说完，想起这里漏电，又不敢动了，吓得脸色发白，哆哆嗦嗦的求救：“救我！”
二子趴在地上又难受又伤心，哭的伤心欲绝，根本没发现眼前还有人，也没有听到有人跟他说话。等哭了好一阵儿，情感宣泄的差不多了，才注意到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还一动不动望着自己，满脸关切的表情。
“局长，别动！你触电了，没死真是万幸！”周若宇好心提醒。
“嗯？”二子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海绵喊到：“局长！听他的话，千万别动！有漏电的地方！”
二子现在状态不好，反射弧比较长，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脚踩棉花般走到海绵身边问：“你说什么？”
海绵翻了个白眼，伸出手扶住二子说：“没事了，我们送你回家。”
尽管天气很冷，可是他身上的异味一点也不受影响，很顺利的钻进仨人鼻子里，要不是大家都没吃饭，估计都要吐了。
一个胖子一个瘦子朝周若宇幸灾乐祸的望去，伸出大拇指：“体育健将，看你的了！加油！”
周若宇一脸嫌弃的皱着眉，咬咬牙憋了口气把软绵绵的二子背了起来，凡子和海绵在后面扶着向家里走去。
刚一敲门，门就很快打开了，小美一眼看到周若宇背后脸色苍白的老哥，大惊失色：“哥？你怎么了？”
二子眯着眼睛神智不清，根本不能回答。老妈赶紧把他身上脏兮兮的衣服都脱下来，扶着上床休息。
看到二子睡着了，老妈出来问：“你们在哪里找到的，他怎么这个样子？”
凡子抓了抓后脑勺，说：“不太远，就在外面那个小土坡上。不过我们发现的时候，他好像触电了，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我们怀疑他是不是想，嗯，想自杀啊。”凡子说的很艰难。
听说二子想要触电自杀，全家人都吓坏了，根本不理解他的行为。但是现在他正处于昏睡状态，也没有办法验证，一切只能等他醒来以后再说。
劳累了一晚上，大家都累屁了。凡子、海绵和周若宇挤在一张小床上立刻进入梦乡，只是海绵的梦境中到处都是噼啪闪着弧光的电网，追着哭天喊地的海绵到处跑。
陈技术员和刘老师躺在床上说悄悄话，分析子女教育是否失败，没一会儿也失去知觉。小美抓紧时间补做面膜，希望黑眼圈能够不那么明显，躺在沙发上睡着的时候，电视里的人还在卖力的唱着“今年过年不收礼呀不收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