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漆黑一片
黑暗遍布每一个角落,隐有微风拂过,如轻微的哭声,天空圆月的轮廓像是被洗刷过。
风,一直在低声呜咽着,描绘着身不由己的宿命,让整个夜晚迅速土崩瓦解。
夜色浓重,如腐烂的尸体上流出来黯黑冰凉的血,蜿蜒覆盖了这一处院子。
月亮孤零零地盘旋在上空,光线暗淡,仿佛女人眼角的怨泪。
感觉身后有动静,我不加考虑几道冰棱就打了过去。
“哎呀,这是谋杀呀?”
声音深沉而又粗豪
是个男人的声音
我有些诧异
我明明是感觉身后有阴气靠了过来才出手的,这里的阴物除了色魔还会有谁?
片刻后,白雾中走出一个身穿红袍的中年男人,他左手执生死薄,右手拿勾魂笔,此刻正弯着腰,一脸不悦
我站在那里傻眼了
我刚刚打的是崔府君?
不错,此人正是地府阴律师——崔钰。
吞了一口唾沫,我急忙殷勤的上前询问“崔府君,你没事吧?”
崔钰扶着腰直起身,有些气愤地看着我
“这出手也忒狠了吧,要不是他身手敏捷,怕是又要归西一次了”
看到是我,他嘴喷着唾沫星子的嘴就噼里啪啦的说个不停,指着我又骂“臭丫头,下次看准点再打?你差点把我这半条命也拿去了”
其实这件事也不能怪我是不是,谁让他突然出现在我身后的,我那也是怕色魔在后面暗算我,所以下手狠点,那也不是我想的。
我小声的嘟囔“谁让你不声不响地出现在我身后,不打你打谁呀”
我以为我说的够小声了,没想到他的的耳朵这么灵,这么小声都听到。
他看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唉,你这臭丫头,我这才刚上来,半截身子还在土里,差点没躲过,你知道吗?”
我知道自己理亏,就不和他争辩什么,顺着顺着他的话就往下爬。
“是是…我下次看准点,我这是在抓逃犯,谁知道你老会突然从地里爬出来,我还以为是有人要偷袭我,我下次下手轻一点就是啦”
看到我认错,他也不好为难一个姑娘,也不再说什么。
我这才想起一个人
殇若上那去了?
刚刚不是在自己身后不远处吗?
难道被色魔掳掠去了?如果真是那样,那就麻烦了。
我问他“府君上来的时候,可有看到一个人?”
他不以为意的回答我“哦,上来的时候看到有个人在那里,就顺手把他解决了”我大惊,这解决了是什么意思,是把他杀了吗?
“你,你把他弄死啦”说着,我就要跑过去,他却伸手阻止我。
他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说“没有,弄晕了而已,那能真给他弄死了呀,这个人功德无量呢,我还没有那个权利,人在那”
崔钰伸手指着一个方向,这时白雾已渐渐散去,可以模糊的看到几丈外的东西,顺着他指的方向,我看到一个人影趴在那里,看到人还在我松了一口气。
回头再看崔钰“崔君这是要去哪里?”
崔钰是专门执行为善者添寿,让恶者归阴的任务。
我不解他来这里做什么?
“秦广王让我来传一句话给你”
我总感觉对方没这么好心,开口询问“什么…事?”
我心情忐忑,地府的事怎么那么多?要不是急着离开无间地狱那个地方,又怎么会应下这些事,现在别人为刀俎,自己为鱼肉,秦广王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这是不把我宰够就不打算放我走了是吧。
我不再说什么,凉悠悠看着崔钰,崔钰嘴角一抽,他缓慢说“你干嘛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就是个传话跑堂的,之前四魔逃出来,不是说还丢了一样东西吗?现在查到了”
听到这话,我才将目光撤回,心却没有放松警惕。
这四个魔头已经够我呛的了,可不希望再多出什么事来。
我不放心的询问“是什么?”
崔钰一笑,迈着官步,绕着我讲述了一个故事。
“我先给你讲一个故事吧,这是一把充满杀戮的魔刀,相传东方琉璃国马贼横行,贼首嗜杀成狂,喜欢以一柄琉璃魔刀削人骨肉生祭崇拜的婆罗妖神,佛陀独闯贼巢,惨见尸积如山,血流成河,静如止水的佛心不禁燃起忿忿之火,从法体烧出,焦土焚天,尸山成灰净化,怨气升天。贼首深受妖惑,以琉璃魔刀剖入佛陀法身,佛心之火却洗练魔刀血性,驱使它歼灭婆罗妖邪,断绝祸世恶根”
我认真的听他讲述完,十分不解
佛家的法器为何会在地府?还会被人偷了
“这样一把刀,为何会留在地府?”
他耐心的又接着说“这又是另一件事,当年地府大乱,地藏菩萨来地府时,佛陀给他防身用的”
这是哪跟哪呀?我越听越糊涂了“既然是地藏菩萨的,又为什么会被偷?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在地藏王菩萨眼皮底下来无影去无踪”
崔钰被问住了,卡了半天才说出这样一句“自然是菩萨觉带太身上不方便,放在浮生台,所以就让有心之人有机可乘了”
我心里不耐烦的说“事多,秦广王是想让我寻回这把刀?”
崔钰摇摇头“非也,这把刀是有心之人盗走的,是想提醒你,当心这有心之人”
随即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件东西,递到我的面前,当看到这一个东西时,我的心中竟然起了杀意,我没想到,我对她的杀意已经这么重,重到看到她的东西,就想杀掉她这个人。
这是一块上好的冰花芙蓉玉,呈淡粉色,如婴儿手掌大小,上面雕琢的图案是莲花,如果她没有猜错,玉的另外一面应该刻有一个字。
这是瑶西的玉,当年她在翊坤宫看到过,还夸这玉好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