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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燕尘雪(1 / 1)

思绪混乱的第二天,落华清醒了。自己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情呢?懊悔!丢死人了!真希望这几天不要再与他见面才好......嗯?窗外那人是谁?酩儿?她不是二哥的侍妾么?这个时候来这儿......

依旧是渤海王宫的那个偏安一隅的庙宇。

落华走后,中原四季堂是由二哥和七哥负责的。也因此从二哥传递的讯息来看,凤玺很可能就藏在这庙堂的某一处。于是落华打算暗夜里,再一次的探访。

这一次,她很小心的观察了周围的情况。特别是在留意了渤海王的作息时间之后,谨慎的沿墙根边界跃进,在躲避一排火光的时候,急蹲下来的身躯使得长长秀美的发垂在了青草之间,也沾上了露水的润泽。

走过一片深深的积水清潭,只有靠着上面浮动着清浅的莲叶才能够淌过去。于是......

“公主,您走错地方了。”不用回头也知道谁会这么生气。

转身面对他时才发现,他的眼神竟是墨黑了的,眼中似是放射出残酷而冷血的光。

“这次是你做错了事,我没有必要再听你的了。”一直相信他的为人,没想到到头来,竟是一场空。

“你是什么意思?”嗜血的表情里有一丝困惑,不明白她话中之意为何。“你知道了什么?”

“知道你窃国!”迎面一剑寒光飞射,直刺他的面门。没有留情,一点儿都没有迟疑。

落华全神戒备着他的突然反击。即使他从没有出过手,但落华深深感觉得到,他才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人。

却不想直刺到他面前仍不见其有所反应,自己却收势不及劲道反伤自己也要强硬停下了脚步。一刹那,她的心就沦为了败军之将,命运将从此不由自主、万劫不复。落华闭了闭双眼,干涩的双唇紧抿着。“为什么不动手?”耳边浑厚的声音轻轻的问。

她仿佛被震惊的睁开了双眸,唇边逸出浅浅的疑问,“为什么不反击?”凝视着他的双眼,在泪水模糊之前。

“以我为目标,你从没用过剑。”任由剑尖直指他眉心而停在那里。仿佛没有任何的情绪,端详着她的纤纤玉指,“这么长的时间不抖动,功力很扎实啊。”

泪水已经滚落下来,撇过头来不能够再看着他的脸。当泪水滑过脸颊的时候,夫余震用手背轻轻为她擦拭。

同样置身幽暗的庙堂正中,光滑可鉴的地板映着柔和的月色。夫余震和落华一同坐在了随意铺就的蒲团上,肩并肩靠着:“这里没有你要的秘密,只有一个女人,一段尘封的回忆,在时光的流逝中带着斑驳而悠久的印记,渐渐的、不再被人们所想起的故事,和我的过往。”

沉默一阵,夫余震在思考滤清头脑里纷乱的思绪。“那个时候我二十九岁,由于年少时的宫廷政变,被放逐异国他乡十数年。生命里遭遇了从无间断的追杀,出手狠辣决不留情。因为每一任的掌权者要安自己的心,而杀手们要我的命......辗转中我不断地改变自己、不断地接受残酷的求存生活。我还贩卖过赃物,”说着俏皮的朝落华眨了一眼,将她鄙视的可爱模样尽收眼底。“直到最后一位皇族被杀,尘雪就是那个时候来到了我的身边......

“可想而知,生命里只剩下一个最重要的目标就是活着,像牲口一样的活着。在这样的强烈意识下,我不会相信任何一个有可能会杀了我的人----”

“正如你对待我的这样。”落华插了一句嘴,继续等待他的继续。

夫余震看落华一眼,可眼中的内疚却不是为她:“燕尘雪,想一步步的把我带回祖国、重掌旧部、复仇、收回故国雪耻、称王......

“我根本就不相信她,把她每一次受到的伤害当作演戏、苦肉计。几次三番逃跑,又几次三番被她不要命的从恶人手里救回。直到后来......

“后来怎么了?”

“后来我就爱上她了。”不由自主看到她落寞的表情。“那是我第一次真真实实爱上一个人,第一次感受到重新活过来那幼时久违了的母亲的温暖。

“在复国即将胜利的时刻,我的心里是决定立她为后共度一生的。”夫余震脸上隐隐闪现出红光。

“可是她死了,对么?”这是怎样的绝望?在给了这样一身沧桑的他希望之后,又再次无情而轻易的夺去。落华眼角的泪水再次滑落,生死之间原来竟是那么的靠近。

“直到她生命的终结,我才知道----她,就是十四年前在我临被流放之前的战场上救过的那个小女孩儿。她一直守着对我的诺言:‘当手握上沉重锋利的武器之时,不是为了杀戮;而是为了要保护你最珍贵最在乎的那些人和那些事。’我忘了,我真的忘了一个八岁的小女孩儿十四年来倾注在这把剑里多少深深眷恋与信念......”出神的人思绪向亡者蔓延,悔恨着思念。直到他回过头来,落华已泪流满面。

“在我的生命中,她存在的价值----仅仅扮演了一个死士,一个耐心、尽职、无所求、也无悔......的影子,一抹坚强的执著却在任务结束时轻易消散的魂。”

“渤海的那面旗帜,是当时的战旗。对于当今这个掌政期来说,是有些不伦不类的。但这么多年过去,一直不舍得换,仿佛换掉的不只是旗帜本身,还有对于那个流亡的年代、那些死去的人最后一笔抹去无情的遗忘。”

“那就不要换。”

夫余震看着这个果断且毫无顾忌的小丫头,三天了,自己没有走出这里,她亦没有。

陪着自己的回忆,静静的听着。没有不耐烦,只是静静地听着。难道,这才是真正的爱情吗?正如这丫头所说,他对尘雪的感觉,只是深深不能自拔的内疚和少年时代的依恋而已吗?真的只是这样吗?

不觉得,他看着落华的眼神变得温柔、更加深邃;而内心却也更加满溢着内疚和负罪。在夫余震的眼里,她还那么的小。三十五岁和十八岁的年纪,整整十七年的距离!十七年相隔着多少豺狼虎豹的距离?他自己,在流亡与欺骗的尔虞我诈中苟且残存为一记无赖流氓;而这个姑娘,在无忧无虑、拥有着亲人温暖呵护的真善世界里健康成长......无论是心中所想还是身体状况----他的举世无双的小公主啊!夫余震的心由初见时的“瞧不起”竟已变成了“配不上”。她还那么纯洁,纯净的那般美好。

也许对于无赖来说,撒谎和伤人心的拒绝也不是很困难不是吗?

这第三天的夜里,脸色苍白的落华好像有些吃不消,夫余震发现她不对,摸了头竟然发起高烧来。

而此时,“金桂阁”里兰桂夫人的床上,谁也不会想到有一名男子的半裸身躯与夫人纠缠在一起。

娇喘的气息迎入他耳畔,“亲爱的,我太寂寞了。”

沉默而戏谑的声音尽显男人魅力:“哦?你们王爷难道没有好好宠幸你吗?”

“他啊,没良心的。最近都在照管中原来的小公主。”

“公主有什么好看的,我喜欢的可是各种各样的兵器。就是想见识见识渤海士兵有多大能耐......小美人儿,给引见引见?”

“这?牵动军事机密的大事可是要杀头的,这怎么能行呢?”娇柔的躯体还想继续和男人缠绵。

男人一个有力的动作,狂野的拥女人入怀:“怕什么!到时候我都带你远走高飞了,还怕他个小小的杀头不成?”吻得她七荤八素、抵死缠绵,直到她没有了任何理性的被迷惑了心神。

“嗯......那好吧,听说啊十天后的校场有一个盛大的宴会......呀,讨厌----”

窗外的鸟儿叽叽喳喳在乱叫,都已经是盛夏天气了还要紧闭门窗卧床休息。被裹成粽子的落华,在睁眼闭眼中度过这难得的数叫声时光。一声、两声、三声......

已经有两天没看到他了,他现在在做什么呢?是不是一个人在享受着什么美味的独食!椰丝糕?水晶饺?难道都没有想起过她吗!

安分的病人现在心情很浮躁。“梅儿!梅儿?”

端着新换的一盆水,梅儿一溜小跑,“来了来了,公主有什么吩咐?”擦擦手背摸了摸落华的额头。

“我这都睡几天啦?想出去走走。”

梅儿为她额头上换了一条拧干的手帕,“不行的,公主您还在发烧,虽然温度降了些但出去着了凉、有个好歹可不得了。”

落华一把扯下手帕,“我都快热死了!这可都是大夏天了,还能怎么着凉啊!”两指戳梅儿丫头的额头,却也戳的有气无力的。

“不行,绝对不行。”抱着宝剑护卫在旁的莫言,站的直梆梆的像一个冷硬的雕塑;黑着一张脸,不留情面的开口吝言。

落华与梅儿瞬间仿佛心里有鬼一般,噤了声一同看向雕塑,不约而同的悄悄咽了一口唾沫。

“公主慢点!慢点!”梅儿一路追在身后,不时用袖口擦擦满头汗水。

“我说咱们出来是对的吧?这儿空气多好啊,舒展舒展筋骨对恢复百利而无一害。”落华笑得开心,闷了两天的心胸因呼吸了树荫遮蔽下腥绿的青草与泥土混合的气息而倏然开阔通畅起来,微微昏沉的头脑与视线也明亮不少。

“公主,咱们歇会儿,您不歇梅儿都累了。”

“好,好。”

寻一处背风山石坐下来,梅儿一边用手帕为落华擦去额头的汗珠,絮絮叨叨说不能着凉,一边又好奇公主是怎么说动莫侍卫那万年铁打的金刚之心,居然能放他们二人出来的。

“想知道啊?”落华笑得像个狐狸,待梅儿也神神秘秘将耳朵凑过来时,轻轻附耳几个字。“不告诉你!”继而又笑作一团,病体未愈没有力气跑干脆留在原地挨她捶打。梅儿没想过主子居然不闪不躲,打到了主人又愧疚着一个劲地歉声不休。

落华伸个懒腰,“哎呀,梅儿你真不好玩。”

突然一个小肉球撞到落华怀里,把落华撞得胸腔差点背过气去,“哎哟喂呀!这是什么呀?”

谁知“肉球”居然也会说话,声音嫩嫩的亮亮的,“哎哟喂呀!我是恒儿啊!”哈哈,居然是个小孩子!软软的,让落华捏着好好玩!

“你是男孩还是女孩啊?”面对着孩子,落华逗弄它的声音也变得稚嫩起来。

唇红齿白的孩子一听之下,叉了腰,“我是男子汉!”

“哈哈!”落华看着这个站着却还不及自己坐着高的小“男子汉”心情大好,从怀中摸出一块糖来递给他吃。

“给我的?”

“给你的~吃吧。”

“嘻嘻,”腼腆的男子汉朝落华露出小面包一样纯真的笑脸,看着糖块,馋馋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赶紧放进嘴里。

“甜吗?”

连连点头的“男子汉”笑得可开心了,鼓鼓腮帮子回答说,“甜。”

可没嚼两下就被迎面过来的一阵风扯离落华身边,那人心急火燎的一边大声训斥一边从男子汉嘴里往外抠出略有些变形的糖块。“我的小祖宗哎!怎么什么你都敢吃啊?还有没有?张嘴!”

落华追着二人到了湖边,一边和“男子汉”江湖初识,多少有些同仇敌忾,啊不,是兄弟情谊,万一这位不怀好意的风把人孩子刮湖里去可不得了;一边也就靠着白玉围栏饶有兴致的观看这阵风----

套着深色宫中使女的袍子,身材有些发福了,绑着腰的带子勒出上下两团肉。直到风抬起头来,原来是个嬷嬷类的人物。她不认识落华自然不觉得无礼,不过此时人为至、声已闻的熟悉声音替她们省了麻烦,“哎哟!齐嬷嬷,冲撞咱们中原来的落华公主可是要掉脑袋的事啊!还不赶快跪下求情!”

声音的主人赵美妾转而去扶着一同走来德人群中地位最为显著之人----昭雪阁燕妃娘娘的手臂,在橙黄调的眼尾描摹下笑得额外耀眼,“不过不知者不怪嘛。我想公主也不会跟一个忠心守护小主人的仆妇斤斤计较的是吧?”

燕妃娘娘仿佛没有注意到赵美妾投向自己的目光,淡淡的与落华行礼见好后便不再开口。

赵美妾可不会轻易放过这么好的天赐良机,又扭向落华身边。“公主您看,我们渤海国的皇子长得多可爱、多有王子风范啊~”

“怎么?这孩子是......”他有孩子了?!有孩子?好像也算得上正常,毕竟他早已有过这许多的妃妾,有孩子也不足为奇。只是,她从来就没有想到过,原来他是已经有孩子了吗......未完全退烧的头部此时又有些发烫,背后隐隐的凉意涌上脖颈,在赵美妾滔滔不绝的声响中,落华沾地的双足感觉地面上也仿佛传来阵阵上腿的冷气。

“公主啊,您口中的孩子自然就是出自我们昭雪燕妃娘娘膝下的渤海皇子咯~按我们渤海国的规定,孩子满十六岁就要被王上封为世子殿下了呢哦呵呵呵呵......”

世子......世子......

恍惚中,忽然被谁扯了一下没站稳,又复用力紧拽着......脚下是雨后泥泞的花石路面打滑,渐闷热的头痛与残存的意识之间,落华将身边一同跌落湖水的幼小身躯用力拖了一下送上岸堤,而自己则身不由主撞进骤然冰冷的湖水里......霎时间眼中忽明忽暗的水天两色世界中,仿佛惊起孩子惊吓得哭闹声、仆妇们鬼哭狼嚎的呼吼声、咒骂声,众人淅淅簌簌的脚步声,和着落华耳边如线般渐退渐升的潮水,她听到了自身体里、鼻腔中呼吸粗重的声音和与之雷动的心跳声撞击着咽喉,她说不出话来,一下、两下、三下......终于放了手、再无了力气沉没向湖水越来越黑暗的深处去。

落华睁开双眼,好冷,这是哪里?有高高的柳树,有很多人,有人在哭,也有人在笑;当她的眼光落向那个两天不见踪影的人时,所有的思念决堤,蠕动着干涩的唇角,却只能冷得牙齿轻轻打颤。

由梅儿扶着坐起,没有力气站起来。她下意识的看向发疼的右手小臂,梅儿害怕的快哭了出来,正找着什么要为她包扎。小臂划了一道触目惊心的长口子,有些麻有些僵冷,“没事儿的,别怕~”她小声地安慰着梅儿。

一道如雷般洪亮的声线劈向她头顶。“看来公主是醒了!那我们来说说看,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落华不懂,震惊,错愕。抬头看看这个两天前还温柔儒雅的男子,此时没有一丝一毫关乎于笑意的神情。她想问他,你怎么了?

渤海王夫余震没有看她苍白的脸上仿佛只有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瞳,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者----“王上,公主来渤海多天,我们一直好心好意的伺候着,何曾亏待过她?却不知狼子野心,她居然把小皇子推下湖去!”什么时候都少不了的迎春院主人抢先禀报。

“什么?!”渤海王怒极回头看了地上落华一眼,又飞快看向早已哭得梨花带雨的昭雪阁燕氏,声音陡然温柔了下来:“云儿,是这样吗?”

燕氏忽然颤抖了下,惊惶的眼睛看向渤海王又眯出泪来转向幼小的稚儿身上,仿佛搂抱住她的骨肉才能使出全身力气挽回孩子的命。抽抽噎噎上气不接下气地嗫嚅回应:“王上......燕敏就、就只有这一、这一个孩子、孩、孩子是无辜的啊王上......呜呜呜呜”掩面的手帕已湿了大半,此情此景一目了然,是个男人都想好好呵护而不是伤害她。

“公主,本王之前多有得罪,在此向您陪不是了。可公主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牵扯到一个还未成年的弱儿身上不是吗?”行国礼之间看着落华的眼神坚硬如铁,声声扎心。

落华牙齿咬紧下唇,看到梅儿犹自颤抖着面对泛黑的伤口,要挑不挑的害怕举动,一把夺过手臂强撑着站了起来。

看了看吓傻的小“男子汉”除了露出湿漉漉的脑门,全身都被裹在披风之中貌似没有受伤,也看到了梨花带雨的燕氏正紧紧盯着自己的双眸,独独没有看渤海王,只一句回应,“不是我。”

此种场合下,说话就是主角。梅儿不敢开口,却更不敢耽搁。只好小小声地提醒落华,“公主啊,伤口要清理。”

落华低下头,烦躁的撤掉白布,小心的擦掉上面金属屑残留的污迹,将里面扎得很痛的细金属丝生生给拔了出来。而那道深深的口子又呈现在大家面前,呈现在他的面前。

“不是你还会有谁?大家相安无事这么多年,要是我们自己人小皇子早就出事了,怎么公主您一来祸事也就跟着来了呢?!”

落华依然故我的低头不理,扯下一道干净的袖袍,一圈一圈缠在手臂之上。

渤海王觉得有理,并没有忽略赵美妾的质问,也发话道:“赵氏说的有理。公主我不管您有任何的不满,发泄在谁的头上,但都请您不要动我儿子。”话尾听得伤心,隐隐传来燕氏悲戚之音。

落华终于看向渤海王,脸上露出了然的笑意却惨白如洗,举起自己的手臂,“你儿子伤了吗?伤的是我不是吗?”

“哼,俗话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您这是自作自受。俗话说得好,害人者反受其害。”

落华不愿与妇人计较不休,自动忽略掉迎春院外夏日里嘈杂的蝉鸣。用牙齿咬着布条配合包扎妥当,一步步走进渤海王:“你说得没错。本宫就是大度,你自己的烂摊子自己收拾好,不奉陪了。”转身大步离去,使得梅儿左右看了两眼也小跑着去追主子。

“哎!别走啊!伤了人就想开溜----”却被渤海王喝止:

“还嫌不乱吗?有本事你也给我生一个。”懒得看她,渤海王朝反方向也大踏步扬长而去。

“哎!哎!要我生,那王上您也得我给机会啊......”委屈复憋屈的絮叨消散在渤海王远去的背影和周围私语的窃笑中。

惟有将手帕移开,睫羽上尚沾着珠泪的燕氏若有所思的目送渤海王离去的背影。他到底是信了呢还是不信?不过对燕氏来说,不论信或不信都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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