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变成那个人的样子?!
那个人又是哪个人?
席暮城微眯了眼睛,抬手紧紧攥着她的手腕:“苏洛离,你是不是特恨朕?你是不是恨不得将朕千刀万剐了?!”他靠近她,沉冷的呼吸轻轻的喷在她的耳边:“一切都完了,你当初就不该爱上朕,更不该爱了又丢了。如今朕将你放在身边,就永远不会让你过上你想过的日子!游戏从你开始,却不由得你结束了,阿离,除了朕死了,不然这辈子,朕都不会放过你!”
无奈,凄凉,总觉得有股冰水,从头顶一直浇到了脚跟。透心一般的寒凉。
错了就是错了,即便对过很多,错了一点,那便也错了终生。
她苏洛离只错了一点,即便剩下的全对了,那也是错了。
她错了,她唯一错过的一点就是,她不该爱上席暮城。
作为毒杀皇帝的钦犯,本是株连九族的大罪,望苏洛离一族,忠心为国,全族尽忠,所有大臣联名上旨,请求不要波及已逝之苏氏先祖,独独处置苏洛离便可。
本来以为十死无生,可接连十天的早朝议事,席暮城却开始为苏洛离求起情来。软磨硬泡,愤起翻桌,又是诉说儿时苦难,又是强硬逼迫群臣家族的安危。硬的,软的,席暮城统统都用过了。可朝廷文臣的顽固,又岂是轻易就能说服威胁的。
整整十日,席暮城几乎无曾睡过。每日反对席暮城为苏洛离求情的官员大臣,几乎日夜跪在宣政殿的官阶下。风吹雨打,寒风素雪,晕过去的大臣几乎一个接一个的倒下,醒过来,便又固执的去跪下。他们求得,不过是一个说法,一个处决苏洛离死刑的旨意。
苏洛离量刑的最后一天,上至一品大员,下至九品小吏,全部跪在溯雪飞扬的大雪里。纷纷扬扬的大雪,夹杂着大滴大滴的水珠,将整座皇宫压抑成一片沉厚潮湿的“死牢”。
高高的台阶,威严雕刻的御龙台上,席暮城一身黑色庄严的皇袍,迫人沉冷的站在那里。头上肩上,积了厚厚的一层水雪,晶莹的雪沫,将他铁青色的脸颊衬得更加阴冷锋利。那样大的风雪,他站在那里,却显得一点也不狼狈。整个人的气场,却更像是一个从修罗战场刚刚得胜归来死神。
严寒逼人的冬季,小喜子的额头上却渗出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有风袭来,掀起衣角,将人冻的快要觉不出衣服的存在。他抬起袖子蹭了蹭额头的冷汗,转身从贴身太监那里接过头顶的纸伞。抿抿唇,小心翼翼的向前靠了靠:“皇上回……回吧,要爱惜龙体……”
“滚!”冷冷的一个字从喉咙里蹦出来,倒比这隆冬的严寒还要冷上几分。小喜子抖了抖,掀掀唇,却不敢在说一句话。
高高的台阶上,席暮城一步一步的走下来,走到久跪的臣子面前:“你们到底想怎样?是不是都要逼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