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浮寂默了默,手扶着坐椅边的扶手站了起来。摇摇晃晃,他看着她:“阿离,不管如何,我都会尽快将你救出去的。”他的脸色白了白:“当初我本可以将你救出去,可……总之是我对不住你,我不该因为国事,而将你的安危交给别人……”
她摇摇头,视线落在他膝部的袍子上。点点腥红,像素冬盛开的红梅。她强迫自己移开眼睛,若无其事的坐回座椅:“过去的不要再提了,终归是我欠你……如今他既然给你赐了婚,你便好好的过活,再也不要管我。”
“不,我一定要将你救出去。这个火坑是我将你送进来的,不管怎样,我总要将你救出去”
她突然沉了脸:“这个火坑我既然进来,不出去也罢!你若真的对我好,就不要在管我!”
他皱眉:“阿离,你怎么了?”
她低头,将脸整个的埋进了手里。半晌,她的话,从指间无力的溢出来:“对不起孟浮寂……我……我已经欠你够多了,真的不愿意在欠你什么。这辈子我都还不起你了,难道你打算让我下辈子还你么?浮寂,下辈子,我真的不想在这么累了!我求求你,你不要再管我了……真的……”有水泽从指间渗出来,闷闷的沁在了衣服里。
孟浮寂默了默,长时间的站了半晌:“阿离,我明白,我今天能被放出来,你肯定和席暮城交换了什么。不管怎样,是我将你带到这火坑的,不管付出了什么,都是我活该。你不欠我什么,是我欠了自己的内心。我只告诉你,今生今世,好也好,坏也好,生也好,死也好,我爱了,就总要好好的对得起自己的心。不管你爱不爱,只要我心里还爱,我总会握住它,到死也是不放,到死也是甘心!”
孟浮寂何时走的有些不记得了,只记得他迈出门槛时萧条伶仃的背影,孤孤单单,只影凄凉。
总是近了初秋,夜风习习,沿着地面打着旋的灌进房间。烛光摇摇曳曳,昏暗的光摇出明灭的姿势。苏洛离抱了抱胳膊,左肩的骨伤还是有些疼。她抬起袖子抹了把眼睛,眼睛里黑白分明,袖子上却留下了重重的泪痕。夜色沉沉,已过三更。她从座椅里站起来,转身刚要回房休息,身后却传来一阵轻巧急促的脚步声,人还未临近,声音已至:“如懿……”又顿住改口道:“苏洛离,请留步”
苏洛离转身,正看见从门外跨进来的席暮城贴身的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