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天,依旧料峭。细雨蒙蒙,一直下到人心里去。
席暮城回到宿影居后,就在也没有出来过。从中午到傍晚,苍烟送了两次饭,六次茶,可是紧闭的房门,从始至终就没有打开过。茶饭摆在门口凉透了,被溅了许多的水污,亦是连动也未动。
傍晚掌灯时分,夜风习习,晕湿了满廊的灯光。苍烟吃过饭前来守院,席暮城的房间里依旧静的没有一丝生气。苍烟叹口气,挨着门柱坐下来,守了半夜,模模糊糊半梦半醒间,巡夜的梆子“梆梆梆梆”响了四次,室内却传来沉闷压抑的呜咽之声,断断续续,伤切悲恸。
俗语说:女人成就了男人,男人成就了妇女。世家成就了纨绔,权利成就了痞霸。有钱成就了赌侠,失恋成就了淫家老大。总之,一夜过后,宿影居的房门打开,席暮城一袭黑色的长袍跨出房间时,便跨出了淫家老大的名号。
总之的总之,失恋的席暮城,猛地从失恋的悲云里抬起头来,不知怎的,就从哪根搭错的小神经里悟出了真谛。转身,从不肯为洛离失去的贞操,就那么哗啦啦的碎了一地。只一天的时间,熙王府内,多了两名姿色各异的侍妾。
整个王府几乎哗然,议论纷纷,蜚语不断。
席暮城躺卧在榻椅里,看着聚起来的众下人,修长的指,摸着腰间的佩剑来来回回摩擦了数遍。半晌,手握了剑柄,许久未曾饮血的剑刃“唰”地出鞘,寒光闪闪,杀气逼人。在甩手,长剑“嗡嗡”长鸣而去,“嘭”一声没进了众下人跪着的三层台阶前。长剑微颤,入石半尺。
他将跪地发颤的众人细细扫视了一遍,这才声音慵懒,慢悠悠的说道:“以后谁在乱说话,本王便用这把剑,亲自送他回老家”
消息传到洛水阁时,苏洛离拿着书册子头也没抬的默了半晌。良久,嘴角扯了一丝笑意,极为妖艳的笑:“好,那很好”
南溪吱吱唔唔,两滴泪啪嗒啪嗒的落下来:“可是王爷……王爷他让我们搬出洛水阁去”
她终于从书册里抬起头来:“哦,搬去哪里?”
南溪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搬去……搬去辛者园”
她挑着眼角,几乎撩到了天上:“好,那就搬吧”低头又翻了一页书册,就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