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两个人救过彼此,再加上一个馒头一只鸡腿的恩义,渐渐的,苏洛离和逍何的关系越来越好,亲密无间,几近依赖。和席暮城的关系,虽说不上无话不说,却也渐渐融洽起来。
如席暮城所言,他没有问过苏洛离的过去,也没规划她的未来,更没有逼问她胳膊上的旧伤。每天在她身边摇摇晃晃,装的像个没事人似得。就像没有那些伤人的过去,就像没有那些难堪的曾经。既然如此,苏洛离也乐的装个傻子。
洛离身体渐渐痊愈,在军营的日子,虽然寂寞,却也有趣。闲的时候去厨房做做饭,看看书,出去学学骑马。在闲,也只好欺负欺负百里逍何。
百里逍何无奈,一边擦着手里的箫,一边应承苏洛离,明天一定带她去看夕阳。
席暮城正好经过,听见他们的对话,扯了嘴角,嘿嘿嘿,嘿嘿嘿,转身走开。
百里逍何被他笑的全身发凉,小心翼翼,小心翼翼:“喂,苏洛离,这个闷骚怎么笑的这么恶心?”
洛离小心翼翼,小心翼翼:“哦,我也不知道”
第二天,夕阳从血红的天壁上一寸寸落下来,渐渐的只剩下了漫天的血霞。洛离等的无聊,抓沙玩,却等来了席暮城。
席暮城一屁股坐下:“百里逍何不舒服,来不了了”抬手,厚厚的貂皮披肩围了苏洛离。
好贴心。
苏洛离:“哦”
和席暮城躺在沙丘上,头顶着头,谁也不说话。安逸的快要融化。
夜幕黑下来,升起几颗闪耀的星子。明亮的圆月,更是美的没有人性,银辉从高空泻下来,似落了满地的霜华。一切似如仙境,只是美中有憾。。天气太冷了。
“苏洛离,为我跳只舞吧,好久都没见你跳舞了”头顶传来席暮城的声音,嘟嘟囔囔不胜清晰,不知是感叹的语气,还是唏嘘的情怀。
“好”苏洛离红了脸,却也落落大方的站了起来。银辉如霜,满壁星辰下,少女清声吟唱,轻轻起舞。乌黑的发,轻盈的腰身,飘摆的衣袂。。那样的如梦似幻!
席暮城坐在一旁,漆黑的眉眼看不见情绪。依稀间,似如看见了多年前,大魏的皇宫内,也是这样的月色,幽香缠绵的桂花树下,也是这个小小少女,赤足旋舞,歌声漫漫,凋落的桂花在她的裙裾下飞舞,散出醉人的清香。从此,他便沦陷在了她的石榴裙下。。
当年的当年。。席暮城轻叹一声,看着面前的少女出神:苏洛离,一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会那样决绝狠心的背叛了我,背叛了誓言呢?一年前发生的事情,你什么时候才能无所顾忌的告诉我呢?你知道的,不管发生过什么,只要你说,我便会原谅!
可,若你不说,而我又恰好知道了,那么,你又将让我。。拿什么来原谅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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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关的夜虽美,却也的确冷的透骨。苏洛离裹紧披肩,和席暮城哆哆嗦嗦的向城里走去。可见浪漫,也是需要代价才能浪的。
回到城里,两人道了别。苏洛离哆哆嗦嗦的往房间走,走到门槛了,又想起什么,转身往反方向走。来到一座房前,伸手敲了敲门,小声:“逍何?逍何你睡了么?”
“洛离?苏洛离?!”明显惊诧的声音,随后幽怨起来:“门没关,你快进来吆!”嗓音倒比平日沙哑了些
难道真是病了?苏洛离挂了满脑袋的问号,小心翼翼的推开门:“我听席暮城说你不舒服,现在可好了?”
里面瞬间传来近乎咆哮的声音:“席暮城他大爷的!我好个他大爷!”
苏洛离==
适应了房间内的黑暗,洛离就着月光点燃了灯烛。起身,这才看见坐在小角落里,满面狰狞,咬牙切齿的百里逍何。只见他乱了发,全身绑满了绳索,正委委屈屈的坐在榻边的角落里。
苏洛离吓了一跳:“你怎么这副样子?!”说着,连忙去将百里逍何扶起来,动手去解绑他的绳索。
“他大爷的席暮城,他竟敢让苍烟绑我!还有苍烟。。”抖了身上的绳索,一副风风火火的模样:“我去找苍烟算账!”
苏洛离愣了愣,已经猜到了大概的情况。原来席暮城。。
。。咳咳咳
虽然和逍何相处的不久,但是他什么样的性子,洛离还是摸得门清。眼下也不拦着,四处瞅了瞅,摸了挂在门后不知是用来辟邪,还是用来装饰用的宝剑,塞给他:“来,给家伙。苍烟练过,你怎么说也要拿把剑同他比划,要不然,咱就太吃亏了”
逍何拿着宝剑掂量了一番,计谋了一番,算计了一番:“这个甚好,擒贼先擒王,老子先去砍了席暮城再说!”
“哦”洛离伸手又将宝剑拿了回来。
逍何愤愤:“苏洛离,你这是几个意思?!”
看着逍何愤愤的眼神,洛离唬了满脑门子的汗:“那个啥,我也没几个意思,你看哈,苍烟是士兵,你打不过。席暮城是将军,你就更。。咱干脆拿命去就好了,这么重的宝剑,比划半天还挺累的,不如干脆些是不是?!”
百里逍何脸绿了,咬牙切齿咬牙切齿!!!咯咯吱吱:“苏洛离,老子灭了你!”
洛离和席暮城有了和好的倾向,苍烟看着,不知不觉的,也开始看着苏洛离顺起眼来。笑眯眯,笑眯眯,似乎又回到了三个人一起窝在大魏深宫的日子。
可一封信的到来,却让整个气氛再次降到了冰点。
十二月的气候,边关的温度终是降到了最低点。雪花,大簇大簇的落下来,天上地下,一片分不清边界的茫茫白色。
洛离吃过早餐,裹了厚厚的披肩出了门。房门打开,猛烈的风雪毫无防备的灌了满怀。
“暮城?”洛离瞅着站在门边的人,愣了一愣。想是来了很久了,黑色的披肩上,堆了一层厚厚的雪。有些发白的脸色,更是冻出了一层红红的印记。
“来很久了么?怎么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