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两花,且不提二侯在前面寨门楼上夺了三星连弩,杀了个血流成河,单说麦高十个人,人本缺,还要兵分两路,真的是捉襟见肘,拆了东墙补西墙。
两路都缺人,都吃紧,都是要命的活。
花荣和放浪六个人,死死把住石屋门口,绝不能让里面的土匪跑出来,否则,腹背受敌,麻烦大了,甚至是断了王母洞的逃生路。
麦高四人,正面冲击土匪主力,非是以一当十,而是以一当百,全靠了大山的险要关隘。王母洞的防守工事,居高临下,石垣坚固,视野开阔。
麦高搭弓放箭,“嘣,嘣”响不断音,像弹棉花,那边翠薇也是一箭紧一箭,箭逐箭,在空中竟然连起一条标准抛物线,不断的在前方落地开花。
盘古和陈志豪心中哇唔,艳羡不已。
麦高瞄两人一眼,轻描淡写道:“许多功夫其实是工夫,许多技艺其实是记忆,真正的绝招都产生于生死战机里,绝望中的潜力,即便有高人教导,也只是引领个方向而已,当然,四象八卦的范围,这个方向是非常重要滴。”
盘古认真思索了片刻,说:“麦高,你这话非常高度,说实在话,不像你的话。”
麦高使劲打出一箭,笑说:“盘古啊盘古,我真不知道你到底哪路神仙,刚才那话,我哪有那水平,那是嵩山掌门启东给我的黄皮书上的话,我把你俩当好友,启东掌门说好不让传的,嘿嘿!”
麦高猥琐的笑,又低手放弓,中伤一个,“嘿嘿,让你个藏头露尾!”猥琐的不加半点的掩饰。
盘古和陈志豪两人,照样想学样,紧张的持弓待发,只等土匪前进到他们力所能及的射程内。
麦高一直担心石屋那边的战况,隔一道山峺子又看不见,嘴上碎碎念,不知在问谁,“那边打赢了没?”
“没!”翠薇脆脆应声。
“你如何便知?”
翠薇露出浅浅的俩酒窝,言道:“花荣赢了,灭烟火,土匪赢了,灭烟火,烟火不灭,谁都没赢!”
艾玛!三人内心感念,这智商,不上个太学放这浪费箭,浪费青春放光芒啊!
麦高连续放倒两个从石头上冒头的土匪,盘古不由出口赞叹,“麦高啊麦高,你还真行!”
盘古谁了?除去在公众场合的例行公事,一生少有赞扬人,常随跟班们不训你两句都算你祖宗头上冒青烟!
麦高谁了?人来疯,只要听到好话便上发条,说:“您瞧好嘞!我现演个绝招给你们瞧,三箭齐发,叫你们开开眼!”
在两个高朋和一个美女面前,麦高强忍不住谝咭谝咭,一手持弓,一手抓起三支箭,摆弄出一个自认其还算风骚的POSE,弯弓搭箭,独眼侧瞄,只听“嘎嘣”的一声脆响,三支箭齐刷刷落地,弓断弦殇!预设中的一弓三星的漂亮场面没能出现,全是因了这把破弓,长期搁置不用,不免僵化受潮,正常受力还凑合,一旦超度便自行超度了。唉,这事整的,不给面啊!
翠薇那边“噗嗤”一声笑,“都怨你,叫我放空了两箭,你可真会现眼。”
“嗯哼!”陈志豪幸灾乐祸,眼神还瞟瞟的。
麦高当然的不担白名,怨声道:“破弓一把,神仙也没法,嘿!你们算是没见识过好弓,天狼弓,杠杠滴!”
“有多好,拉不折么?”陈志豪挺好奇。
“能不能拉折不知道,我拉不动。”
“世上没有拉不动的弓,除非无弦之弓。”翠薇那边插过来一句文艺理论。
麦高回说:“我拉不动不代表别人拉不动,夏禹郡王拉天狼弓跟玩样。”
陈志豪怀疑,“我还真不信了你一点拉不动?”
麦高哼个鼻孔,“我若拉动一点那弓就是我的啦,噢,我能拉出一个音,长音符,很好听的,可惜你当时没在场。”
盘古也兴趣大增,充满期待的说:“赶哪天带我们去瞧瞧?”
“以前行,现在不行,瞧不着了,我现在是夏禹郡王的头号敌人,整个天汉国的公敌!”
“唉!”
“遗憾!”
隔一道山峺子,只瞧见那边的浓烟渐大渐多,升起在湛蓝色天上,非常不美。也不知战况如何,如果花荣和放浪他们能快点解决掉石屋里的土匪,能快点前来增援,唉,好事别想多,想多没好事。
麦高换过一把弓,一箭射了空,“我屮个艸!不敢使劲了。”调整力度,屏住息,又一箭射出去,远处“嗷”的一声,这次还好,有人回应。
陈志豪请示说:“我感觉能射了。”
翠薇远远抛来一瞥绿裸裸的鄙视,两个大男人,哼!
麦高一箭崩出去,没停手,紧接搭上一箭,心里说你感觉能不能射不用我吧?
“呃!”陈志豪感觉到了气氛有点诡谲,急忙更正道:“我感觉能射到了!”
好吧,正经事别想邪了,麦高注意到土匪越来越多,前锋线推进了好大一截,于是说:“你们开射吧,先抛射,瞧哪人密往哪射。”
二人得令,尽力尽远的射出羽箭。
四张弓,吐出毒舌,带着怪异的唿哨,带着死亡的阴影,不断叮咬到冲锋的敌人。
前面的敌人倒下了,后面的迅速补充上来,张牙舞爪的往上发动冲击!江湖言,穷寇莫追,固匪莫惹,其有道理,你把人家赖以生存的窝给毁了,人家不给你拼命才怪!
幸亏箭矢储备足够,让四个人发箭不要钱的发,特别是翠薇,活像一挺机关枪,“嘣蹦嘣嘣蹦”的声不断箭不断,麦高也凶猛,攻其要,射击其急所,堪堪稳住阵线,盘古和陈志豪虽然差点,但胜在机智灵活,越射越熟练。若是在训练场上,教练教一点要领都要教半天还不一定领悟,在这里,实战场上,发出的每一箭都事关生死,每一招每一式都要切中要领,因了所谓要领,其本质就是杀敌,保命!训练场上的失误大不了把箭捡回来,这里的失误连命都捡不回来。
远远的,在天坛大殿前指挥的三把头,眼瞧不是事,一大票人鼓捣半天了,也没见半步的进伸,瞎忙个毬毛,聊无尺寸之功。于是,祭出王屋山寨的绝招,调出精锐,夸娥子的亲卫盾兵,冲他们喊:“上,上去宰了他们,头功是你们的,每个人都有重赏!”
盾兵是弓箭兵的克星。起始进攻时,人人都跟个乌龟模样,紧紧团在厚厚盾牌下慢慢朝上蠕动。箭枝打在盾牌上如雨打伞,好家伙,你是风儿我是沙,我是雨儿你是伞,我呸!
这一次,盾兵朝前突进了一大截子。
麦高也急躁起来,不能单一都射箭了,弓箭兵打盾兵,还真的像雨打伞,不行,换招,这种节奏无疑是坐死的节奏,防守方坐死的节奏,交待盘古和陈志豪说:“看到没,往前五十步是一个岩石裂口,我去那里拼刀,你俩往岩石后面,估摸两丈的地方射箭,不管TM的只管射,帮我减轻压力,注意别把我射穿了,箭头不认人,这个♀星世界没有组队那一说。”
回头招呼一声翠薇,“一丈!”便冲出防守工事。
盘古和陈志豪没听懂麦高为何喊翠薇“姨丈!”
翠薇听懂了就行了。
麦高跑到岩石裂口,掏出矿镐,早已经豁了牙的矿镐,刨矿一样的刨向第一个盾兵,“DUANG!”乌龟壳还真结实,没开裂,倒是把那个盾兵整个砸陷进地面,不死也能震晕他!
麦高蹦上去,墩墩!
盾牌实在太坚固,军制,山榉木包铜皮的,且高且宽大,人缩一团,整个能把人包住,将来打阵地战,麦高提醒自己,别忘记了,绝好东西。
第二个,麦高改砸核桃为剥瓜子,用镐头卡到盾牌边缘,顺势一掀,如掀新娘的红盖头,呕!又丑又陋的土匪脸,惊慌失措的眵麻糊眼,五天没刷牙,八天没洗脸,麦高差不点恶心的吐了,横镐头拍向那个粉刺脸,瞬间变脸成了五花脸,死去!
接续再来!麦高和盾兵们打成一片,敲敲拍拍,叮叮砰砰的,麦高玩的花样还多,砸核桃,剥瓜子皮,掀人家的红盖头,战至激烈,刀光镐影,血肉横飞,又有翠薇三人的远程DPS,正好拿蜗牛一样慢的盾兵练手练功夫。
盾兵的武功不比麦高,生命值和精力值更是差远了,虽然依仗人多,但那岩石裂口总共一个半人宽,地形受制,铺替不开,人口优势不如地理优势,结果被麦高一夫当关,逐个击破,还游刃有余。
天坛大殿的三把头离远瞧不真切,问匪兵如何回事,如何依然冲不上去?一个匪兵报告说,所有的盾兵都让一个农民给挡住了!
农民?三把头甚觉奇怪,问匪兵说你如何便知他是一个农民?
匪兵曰:他拿把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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