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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中秋赴皇约(1 / 1)

星星还是那个星星

城还是那个城

桥还是那个石桥哟

兵还是那个小兵

日子眼见中秋节,麦高要和夏青郡主一起上洛阳赴皇约,郡主府不用问路,都说一回生二回熟,麦高来过两趟了,再说又不是小百姓家。

麦高在郡主府大门口将将一冒头,横空里一声爆喝:“闲杂人等回避!”你说你一奴才,使那么大劲干什么?吓得哥哥我,小心肝颤啊颤,颤的跟个变蛋那样颤。还没等麦高掏出夏青郡主当初留给他的玉佩进门证,那两名卫士的之一便认出麦高的脸相。那卫士上前一把拽住麦高,向同伴喊:“可别让他跑喽!”结果另外一位也上来拽,胡扯八拽,生拉硬拽!

那卫士火辣辣的眼神盯住麦高,“唉呀我的娘诶,可算逮着你了,你不那个谁嘛!”

那卫士拼了命的满脑云搜索,“哎呀,对了!你不就是那谁嘛?”

另外卫士赶忙的进行回忆提示:“钦犯?采花贼?江洋大盗?偷看王妃洗澡的那位?……”

那卫士一连串的否定词,“不,不,不,都不是。对了,是那个百金,鲁山国通杀令的那个百金!连升三级的大头兵!”

两个卫士同时想起来了,“英雄,麦高,麦高大英雄!”磕碜了老半天,总算想起麦高是谁来了,也真难为了这二位。得亏二位是郡主的亲兵,见过麦高的,不过也有那么一大段时间没有见了。

哥也开始被崇拜了,麦高这货顿时涨姿势了,身形也轻了二两半,还是旧制的。

那卫士恭敬如斯,“您稍等,我立马就给您通传。”

另外卫士说:“咳!还通传个,……内个什么呀,直接进府不得了。”

麦高说,认得路,认得屋,你俩忙。

自从离开郡主到嵩山,整整一个夏季恍然跳过,说不想瞎话,想念多了,人都想念陌生了,瞧这陌生的院落,石墙,石墙上的爬藤,爬藤上从未见过的淡淡紫色的花,还有这狗,艾玛,不知从哪里蹿出一只狗,如狼,朝麦高凶恶的猛吠!麦高瞅瞅左右没人管,犯了难。这是大帅狗,不是狗长得帅,它是大帅的狗。

麦高掏兜掏了个遍也没能掏出点吃食来,他自己还饿着哪,于是掏出郡主的玉佩,说:“哥儿们,自家人,这是进门证,我跟你家主人关系很亲的,不信你去问问。”那如狼的狗走近前,嗅嗅玉佩,尾巴摇起来,说:“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当然不是用嘴说,是用尾巴说。

三进院落,正门一个大堂,朱红的门大敞开,连门槛都漆成朱红色,不过,过来过去的掉了点漆。

自请自坐,大堂的太师椅上,麦高坐等候觐见郡主。巡视周遭,博古架上塞满当当的精美文物,有的摆不下,仓促的堆在一个格子里。麦高发起感慨,多少钱啊值!这小子光想着钱了,就没想想每件文物的历史见证,文化内涵,艺术赏鉴和心性的陶冶?唉,都是现实里和网游里差钱给闹的。

“你还知道来呀?”如沐圆月里的秋风,人未到音先至。

见郡主款步而来,麦高起身施礼,恭恭敬敬曰道:“末兵拜见元帅!此次前来,特赴八月十五中秋之约。”

夏青穿一身清爽绸衫,走起路来轻盈飘逸,小美女今天打扮很刻意,面白嫩,人窈窕,肩削挺峰满,腰如约素,翩翩若蝶舞,明眸流盼。麦高心中暗赞,这才对嘛!一个小菇凉家家的,整天喜欢钻到元帅服里面去,雌雄扑朔,男女迷离。

夏青继续散发自己的积怨,“无约就不来找我了?”

麦高再施礼,曰:“在下不敢无端滋扰郡主阁下。”

“你还欠着本帅一门功夫哪!”夏青还真像债权人惯有的样子。

说话当口,夏禹也来了。

夏禹和蔼可亲的就像隔壁二大爷,主动招呼过来,“听报少侠来了,本王,哦,我也很想见见少侠。”

麦高直接报上好消息,“见过郡王!末兵幸不辱命,悟得古武功夫,重骨和轻骨。”

夏禹和夏青父女俩同时问出声,“重骨和轻骨?两门绝学!”

麦高解释说习练“重骨”的逆过程就是“轻骨”。

两人甚不理解,“逆过程?”

“就是反过来。”这个词有点太学术,难怪他们不熟悉。

“明白了!”夏禹一拍额头,“我道此书的来源,总说什么套书套书的,当时不懂其意,现在知了,果然神奇!”

套书?麦高由不得心中荡过一串涟漪,还能套出“飞骨”么?纵身飞起,鸟样的自由,还能套出“仙骨”吗?飘渺群山,放屁带回音,如果是“无骨”呢?这个,还是算了吧,那不就剩一身纯肉了,当个史莱姆?这个不好!

YY无极限。

夏禹郡王张了张口想说,瞧见麦高呆滞个眼神,完全沉浸在自个的臆像中,又闭回口,不说了,等待麦高醒来。

“麦高!”一声温馨小提示把麦高从云里雾中拉出来。

麦高自己吓自己一跳,“咣当”一声,脑袋撞南墙般清醒过来,郡王不会龙颜大怒,惩罚自己吧?

还好,对话继续。

夏禹郑重其事的交代麦高,“少侠可以到洛阳北邙的鬼谷赴约了,鬼谷子有言在先,解得此书者,有缘再相见。”

哇唔!鬼谷子,真的鬼谷子?没做梦吧?仅次于神的人,跟庄子荀子墨子诸子等级,国王都请不到的人,请我去?

夏青也是两眼欣欣的羡慕麦高,哇唔!

有这么夸张么?麦高扫眼郡主,郡主正满目热情奔放,脉脉含水汪汪。

真心不敢接眼,那种溢情的眼光能淹没所有孤独的沙漠,令人疯狂,到达万劫不复的地步。

阳光从门道,从窗棂洒进大堂,翻出点点影花,照在郡主夏青的脸上,麦高想笑不敢笑,忍住嘴角。没想夏青先笑,拽住她爹的袖子,“父王,瞧他样!”

夏禹瞅瞅麦高,然又瞅瞅夏青,不笑,“都一样。”

两人瞅夏禹笑,“还都一样也!”

麦高把启东掌门的天狼弓郑重交给夏禹,夏禹当即夸夸其谈,赞不绝口,“这才叫弓!”夏禹爱惜的看着手里的弓,把玩不已,也是一个十足十的武痴。

静候片刻。

“该教我武功了,你可不准负心呀!”夏青生怕麦高赖帐的样子。

负心?夏禹一双钢钻一样眼神旋向麦高,恨不能在麦高脑袋上掏出两个洞,不会吧?这小子和自己女儿除了年龄相当其它都不相当。

负心?麦高心中大骇,意指月门相抱么,不会吧?抱一抱就要负责?况且又不是自己主动抱的,更不是单向抱的,你也抱了我是吧,顶多了,这叫抱团取暖你懂不?再者说了我动都没敢动一下,嗨!早知道我悔不该动动了。

夏青眼见面前的两个男人反应如此强烈,猛醒悟自己说错词了,啊呸,呸,呸了自己两声后,“我说错话了,不是负心是负约。”

夏禹长吁一口气。

你当面坑爹哦!麦高心中暗怨一声,自己有九条命都不够你随口玩的。

“大丈夫一诺千金,郡主这是说的哪里话。”

“需要摆个红烛香坛拜师么?”夏青向麦高眨麻眨麻眼,这哪里还是元帅相,一副邻家小女的样。

红烛香坛?你这是要拜师还是要拜天地呀!

麦高忙推辞,“自古哪有元帅拜小兵的?”

夏禹倒不以为然,捋着丝滑的长髯说这个,不是问题,我可以聘请你做王宫卫队的教头,你现在身怀绝技,完全有资格做教头。

噢耶!正合夏青心意。

.

郡王任命,立即生效。

麦教头走马上任,巴望发个神器什么的,上次三选一,那把宝剑叫什么来着?哥不挑剔。

去了个去!神器,名剑什么都木有,任何兵器都木有!不会吧?麦高现在急切需要个趁手兵器,整天挥舞个矿镐,确实不是长事,原先还没什么,现在郡主边旁,又荣登教头宝座,不能不考虑了。

麦教头走马上任,引起王府内外窃窃舆论。

“啥身份?”

“没啥身份,大兵一个!”

“多大年纪了?”

“没啥年纪,嘴上毛都木有!”

“多长军龄?”

“没啥资历,满打满算,军龄不超过三天!”

“那,凭什么呀?”

“人家上头有人!”

“谁了?哪个老逼养的!”

“郡王。”

“呕!你可别告我,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周吴郑王四个教头不服,凭什么呀?我们洒血沙场,苦练苦功,才争得现在一席地位,老哥四个羞同毛头小子为伍,并且公推老大周老虎比武麦高。

夏禹郡王没有办法,只能答应。在所有部属面前,郡王要保持公允,偏向麦高,让人说麦高吃后门饭,不好听,偏向夏青,让人说麦高吃软饭,更不好听。

夏青不同意,周老虎多大年龄了,多少级修行了?麦高才多大,不到二十岁,上次打白沙的时候刚刚1级,这不叫比武,这叫大欺小,用强凌弱。

夏禹挠头,征询夏青意见说,要不,咱不当教头了,咱换个职务?

那更不行,往后麦高还怎么在王府混!

问题是夏禹已经答应比武,除非麦高不干教头。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比武场地选在郡王府的大院,颍川郡的庆事大典都是在这里举行。大院视野宽阔,观座众多,面临太乙湖,澹澹波澜,岸柳成行。王府内外嘉宾,土豪乡绅,连同辖县众官员,芸芸攘攘,交头结拜,落座临观。

周老虎心中得意又洋洋,来吧来吧,相约酒吧,人越多越好,全都别怕给我面子。

中秋艳阳天,白的云,蓝的天。

两人站立,一人一根齐眉棍,白蜡杆的,开打!

周老虎右手两指夹棍,垂棍梢点地,有说头,叫“二仙指路”,大声唤:“来,来,来!”

麦高一个“白鹤亮翅”,封住门户,取守势。

棍,百兵之祖。武语说“枪挑一条线,棍扫一大片”。棍法精髓围绕一个“雨”字,劈,戳,抡,扫,崩,拨,绞,格,舞花,一招一式,虎虎生扑,活灵藏变,不拘格式,急风带雨。

周老虎上来发猛,虚招都懒得晃,步步踏实,招招不间隙,圆抡改切,切变线,线拉弧,弧圈套弧圈,大弧圈,小弧圈,侧斜边突现直捣乌龙。麦高的“基础力学”里有一篇棍术精要,所谓精要,实际上面面俱到,非精不要。

麦高招架周老虎的凌厉攻势主要不是棍术,更多是逃术,逃都不好逃。周老虎的一根棍,放他手里编成了花,遍地开花,空中开花,忽长忽短,行左实右,耍得麦高眼晕缭乱,危机重重,进退不自如。想预判没门,连周老虎自己都是随着棍势,行前或转弯或突变。麦高只能逃,逃,在逃,再逃,跳起逃,转角逃,打滚逃。说起来,麦高的“冰泳”功夫还真不是盖的,但是周老虎拥有等级压制,又在棍术上明显高出麦高一截半。麦高逃,周老虎用“缠”,用“绊”,使出“蛟龙出海”紧接“古树盘根”,棍舞转起圆圈,白光隐现,时正时偏,“呜呜”的破空声,持续的摧残着夏青紧绷绷的神经。

麦高回棍格,正合周老虎心意,把棍搭在麦高的棍上面,随棍的方向移动,并且往横侧借力推拉,令麦高的棍不由自主变向,更加难摆脱。麦高反棍捣杵,周老虎的棍犹如一根极坚韧的藤蔓,缠住大树后,任那大树粗大多少,横挺直长,休想再脱束缚。麦高不敢纠缠,回身便走,走不脱,顾不上面子,躺地便滚。周老虎的棒,挨地扫去,袭向麦高滚的方向,绊胳膊绊腿拦腰绊,一绊落空,二绊紧跟,绵绵不绝期,不容麦高有丝毫喘息之机,犹如缠住枝枝杈杈的网当间。

拳怕少壮,棍怕老狼。

麦高热血沸腾一百度,滚了又滚,像一条游滚的水蛇,更像一团屎壳螂奋力推进的驴粪蛋。麦高的“滚”功夫绝非一日炼成,若论说逃脱武艺,麦高极具天赋。

太乙湖水滚打滚。滚!浪打浪好不好。太乙湖水浪打浪,麦高如同三滚饺子一样行踪不测但又不断闪现。

周老虎速度相当快,截道麦高前方。麦高拐,周老虎拐,麦高逼无奈,掏出金刚飞爪上了湖边的柳树。

比武上树?全场嘉宾一片惊啧。带来不带来?这要看夏禹郡王说了算,嘉宾们远望大殿上没表示。麦高上了树,好比脱了壳的知了上了树,再想抓不着了。麦高掰断树枝短杈做暗器,犹如一支支利箭射向周老虎,周老虎藏头缩尾护不全身,痛的“嗷嗷”直叫。完全反过来了,刚才周老虎虐麦高满地打滚,现在麦高虐周老虎大树下面团团转。不过程度不同,麦高从头到尾没有挨着周老虎实打实的攻击,仅仅擦边了两三棍,现在的周老虎则是遍体鳞伤。

周老虎想逃离树冠范围又丢不起这个人,武力明显比敌方强,万一逃开判了负,更是冤屈无投诉。观众台上有人开始起哄,吹口哨,听不出向着谁。

麦高居树高头,俯望滚打滚的太乙湖,好吧,浪打浪,心里便有了计较。麦高跳下树,左弓步撩阴棍上,周老虎轻松阻挡,心中狂喜,好好的优势不利用,你小子自己找死怨不得我。周老虎怕了麦高上树,所有招式都尽量往上三路招呼,“排云棍”,“棒打鸳鸯”,“天胡**杠”,招招连紧,在麦高的天空管制。麦高“突刺”,进击,吃了力,退,反捣。周老虎激情**,一个明杠后接一个暗杠。麦高躲过明杠没躲过暗杠,偏头三分错,肩膀上重重给击!一个趔趄没倒地。

再来!麦高的特点是在打架中学习打架,在战争中学习战争,在泡妞中学习泡妞。深吸一口气,加持“重骨”放棍抡去,没招没式,打中!没有想到的事。麦高又运起“轻骨”飘零步,全线提速,“突刺”,“突刺”,“突刺”,高佬庄的“突刺”!

没用的,平时练太少,临时抱佛脚,麦高妄想随便戳捣两下就悟了“突刺”绝功,纯属痴人做梦,周老虎非母老虎趴那里不动窝让你戳捣。

大殿上,夏青春心荡漾,麦高终于能够相持两招了。遗憾紧接着,还没半盏茶工夫,周老虎又**起来。周老虎太明白麦高的棍法,青涩生造而且满共就那两招子翻来覆去的用老。周老虎打出自己最拿手的“金鳞十三棍”,开步压棍,三步悠起,前刺!改卧枕势,金鸡独立,舞花弄影,叶下藏花,直接冲出一个老僧撞钟,撞出麦高三丈远。

哦耶!不是麦高喊的,麦高是挨打的一方,麦高正在忙着揉弄自己的内胯接近要害处。

周老虎打顺手了,卧枕,上步悠棍,刺,弓步架,马步压,拦腰打截,背后棍,扭身圆切线,中平刺虚晃,跳步踢,白虎拦路,再跳步,换脚踢,踢到麦高迎面骨,当场听到骨拆响。

哦耶!靠!周老虎在哦耶!麦高在靠!

周老虎卧枕势,提膝拨棍,单叉劈过,上步架,翻身压,自转圈把棍抡起斜圆,笼罩面积大,趁麦高棍力用老,快步绞棍,箭步压上,仆步劈,偷换上勾拳。这次麦高看的真切,游身躲过,没让周老虎哦耶。

观众们都被周老虎的“金鳞十三棍”震出精了!一片一片又一片,两片三片四五片,不是说雪花,说的是金光。“金鳞十三棍”是周老虎的家传绝技,平常不大示于人的,今天施展全套出来,一则报麦高上树使暗器之仇,二则人多显摆显摆,整个颍川郡头面人物都在场,此时不显何时摆!

两人对圆,走了两三步。周老虎用点棍上,星星点点,戳戳点点,指指点点。麦高正点头晕,周老虎一个点戳到胸口。麦高捉住棍梢,连顺带拽同周老虎一起栽进太乙湖。

“噗通”两人滚入的水花溅起老高。

入了水,麦高手舞足蹈的像一团鱼,顺势拽住棍梢往深水里游。武器是武者的命,周老虎撒不丢手。等到周老虎快没气了,才想起武器不是武者的命,空气才是武者的命。说什么都晚了,想起什么都晚了,周老虎想不喝,连说不喝不喝不喝,结果越不喝越多。

岸上的人仿佛都点了哑穴,整个静场,还都一丝不动,泥塑般的,一个个,包括郡王和郡主,全都伸长了脖子往湖里瞅。虽说会武功的人闷气时间比常人长,但不会无限长吧,又不是鱼。众人赶脚都一个世纪过去了,黄花菜都开了谢了热了凉了,湖面上“咕嘟咕嘟”冒出生命的水泡,紧接着两个人冲出水面。

谁赢了?

周老虎现在是个死老虎,大肚朝天,比将军肚大,比孕妇肚高,漂浮在水中央。麦高拿双截棍当船篙,不断拨弄着周老虎驶向正确的航道。

哇唔!全场人脸上都写上了“怎么可能?”

看场的人都看的清楚,周老虎始终不遗余力把麦高往死里打,麦高完全没有必要救死老虎,你自己游出水面不完了,至于水里的什么事,没有人看的见的。

郡王夏禹宣布,当然不是宣布输赢,比武输赢已经不用宣布了,夏禹宣布的是今晚上举行的金秋丰收夜宴。

哇唔!夜宴啊!当夏青回避了所有应酬从大殿上偷跑向麦高,麦高见到夏青无比激动的说:“夜宴上都有什么好吃的?”

麦高饿了。

.

三星上灶,说的是傍晚的临晚时刻,天上三连星显现。

夜宴开始。

麦高早饿坏了,打架前没吃东西,打完架,赢了,光棍了,还是没有人问自己吃了没有。麦高是真饿了,要不是也不会见到夏青问有什么好吃的了。到达夜宴门口,卫兵不让麦高进,说你个大兵身份不可能让你进的。听见嘈嘈,左卫门走过来,看见麦高,“哎呀,大英雄,你来了,快快请进!”

正式宴会要唱名的,于是左卫门高唱:“郡主特许,大兵麦高——”左卫门是夏青的亲兵,知道夏青常念叨麦高。

二道门要接唱,把句子翻过来,“大兵麦高,郡主特许——”什么,大兵?自己没喊错吧,郡王府夜宴,高规格高门槛,别说大兵,多少将领都没资格!“嗨,左卫门!你有没搞,错!”

“他是今天,”左卫门做出打架的招式,“那位。”

“噢!眼拙,差点看走眼!”

今年夜宴,夏禹有意让夏青主持。夏青到底是郡主,见过世面的,举止大方,款款而谈。等到事情料理的差不多了,还不见麦高来,夏青只好借敬酒机会一个桌一个桌的找麦高,结果一直敬酒到了末桌,没有麦高。

不怨麦高,麦高一个大头兵,排不上桌,人家尉将,县令,县丞的还站那里呢!麦高不在乎官阶不官阶的,只在乎饿肚子,需要赶紧联络上夏青,夏青在主桌,好吃的吃不完,主桌的人都是吃不多的主,瞧麦高算计的多细!人都说“饿人多精明”,说的是需要脑子清醒的场合,千万不能吃太饱了,例如考试,特别高考时,秘诀喔。

郑重场合的规矩是主桌可以到下面串桌,下面不能随便到上桌去。麦高过不去又不能喊夏青,只有想别的点子。

麦高想掏铜币却掏出一枚银币,嫌钱大,再掏铜币没有铜币了,麦高艹!这也搁得住艹?不就一枚银币嘛,又不是一枚金币,艹!

麦高暗暗用功,扬手银币,打灭正中主灯火,当全场人都抬头注视的时候,麦高飞爪勾梁,高高跃起,点亮主灯火。

“噢!麦高。”夏青心暗喜。

咦?这不是今天比武的赢家吗?这不是内个什么教头吗?个个桌上人都出手拉麦高,请麦高。麦高躲,闪,滑,虚晃过人,来到主桌。麦高说:“见过郡主阁下!”

夏青满脸正经,赏赞道:“本帅,代表郡王,祝贺麦教头比武赢胜!赐座!”自然不能挨身夏青坐,桌对面末位,不错啦,已经破格啦。

麦高哪里还顾得上夏青正在热情洋溢的看着自己,张了张口想搭话头。肚皮在打鼓,牙齿在打战,面前珍馐菜肴一大桌啊一大桌,假如不是人多场合,麦高早扑上去推倒了。

麦高强行忍住自己无比激动的心情,准备开吃!就算天王老子不让吃麦高也要吃,就算轰雷下刀子麦高也要吃,就算美女来身边麦高,麦高怎么办?美女找到麦高身边的空椅子坐下,无限崇拜的仰望麦高。这都什么人哪!这还是人吗!洋瓷娃娃白净脸,七仙女下凡啊!不可方物啊!到底吃什么长大的能够长成这样?不会是天天白面馒头喝牛奶吧?麦高的世界里也就认知这两样。小美女一双水莲花的大眼睛打量麦高说:“你好棒喔,我好稀罕你喔!”

麦高飘哇,使劲飘哇!得亏麦高一天都没吃东西,假使吃饱了饭后,指不定飘哪里去了。

小美女非常认真的提问:“你在挨打最痛苦的时候都想到了什么?”

“你满地打滚的时候,是什么精神力量在支撑着你?”

“你逃到大树上施放暗器的时候,你一点都没有感到脸红吗?”

内谁!谁家的孩子乱跑玩,哪里是什么仙女,简直小魔女一个。

看到麦高和小美女非常“和谐”的在一起,夏青过来恭敬的介绍说,这位是七公主,当今皇上最小的女儿,也是最宠爱的一个,古灵精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看来你俩很有缘分,七公主平时不理不睬,不大待见人的。

麦高苦笑,是啊,我都不敢告诉郡主你,我俩缘分有多么的深!刚没见面给我吃了一闷斗,搞不好我俩就是上辈子的冤家夫妻,亲亲我我的那种。

瞧不是,耽误时间没时间吃了。

王府的丫环们把桌子收拾干净,换上清茶。麦高的眼睛紧跟着丫环们行走的婀娜身姿,恋恋不舍那一碟又一碟的菜,还有肉,非要端走么?不能不端走么?能给我留俩馍馍么?麦高肚里苦哇,肚子里苦水翻腾到脸上,变成面对夏青和七公主的苦笑。

麦高面前的清茶正好般配了麦高的脸色。

夜宴散,回到郡王府客房。

纳尼,刚才不是在郡主府么?麦高倒想,可人家不让。

殿前比武严重刺激了麦高。麦高决定中秋赴了皇约,顺路到洛阳北邙山拜访鬼谷子。能够学到武学绝招,目前是麦高最大的愿望。周老虎的“金鳞十三棍”印象实在太深,至今回想起,麦高心里都像极了萧瑟秋风里摇晃的枯枝,没叶没落的。

人们喜欢春天,歌颂春天,那是因为比照着刚刚过去的寒冷萧杀的冬天,实际上,真正美的季节在秋天。

傍临中秋的夜晚,天空湛湛蓝蓝的底色上画着几缕活泛的云和一颗圆润透明的月。

麦高听到那天籁之音一波波传来:

“奖!等级100级,天下第一。

“奖!女娲五彩宝刀,瞬杀世间万物。

“奖!筋斗云十万八千里,原地满血复活。

“奖!银票一张,后边的零自己随便填。

……

“通通通”的一通砸门声把麦高的美梦砸醒。

“谁呀?这大半夜的!”麦高不甘不愿的起身开门,嘴里还嘟嘟囔囔着,“再晚一会会儿,肯定奖美女若干。”这货人已醒梦还在哪。

门刚开,接着一个浑圆的熟悉的抱,满香在怀。麦高隐约还梦,夏青却迅速挣脱开来。

麦高看到夏青雾锁黛眉,双目含泪,心思恍惚,什么情况?还一身白孝衣!

若不是眼前夏青,麦高肯定自己见鬼了。

山崩地裂了?十八级地震了?天火流星砸头了?麦高用眼神询问着夏青。

“皇上!皇上驾崩了!”夏青此刻六神无主,貌像受了惊吓的小兔子。

“嗨——”麦高长长舒掉一口气,“我还当什么大事呢,哦,对了,你是懊丧我们的赴约奖励吧,可也用不着穿得这么隆重吧,还半夜三更的。”

夏青眼睛都瞪圆了,用手指着麦高鼻子,恨恨的质问道:“你,你,天都快塌了,你只记得你自己那点小小的好处?你还是人不?你还是天汉国子民吗!”

麦高和夏青,道不同,自然无法相谋。麦高解释说:“郡主,我的好郡主诶,你冷静点行不?皇上是你们的皇上不是我们的,我生在天汉国是因为身不由己的缘故,当不当天汉国子民那要看符不符合我的利益。”

麦高还想说,你天汉国存在不存在跟我有毛关系,发现夏青梨花带雨的看着自己也就忍心打住了。

静场。

夏青似醒非醒,半懂不懂的小女儿神态惹起麦高的无限怜爱,面前的夏青还是个NPC吗?冥冥中两人都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拉扯在一起。麦高心思,此时此刻,执子之手,不知能否与子偕老?夏青则满腹感慨,无人诉说。

夏青好似对麦高又好似对自己,用能够压的最低的清音说:“父王和皇上是表兄弟,整个颍川郡是父王在皇上的支持下一刀一枪打下来的。父王的意愿是让我这个独生女将来继承颍川郡王,可太子刘伯申三番五次催促婚书,总想娶下我,并呑颍川。我们父女当然的不愿意,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争夫做怨妇!那边,绝非一个好去处,这里,颍川是我们自己打下的江山,颍川是我的自由天地,我的一切。那个后宫想想都是生不如死。”

麦高静静听着夏青的娓娓叙说,感到一重无力的虚脱,颍川郡显然不是整个天汉国的对手,自己也没有丝毫能力去改变点什么。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命运?不管夏青愿意或者不愿意,反抗或者不反抗,都必须走进洛阳后官那扇郁闷无比的朱红大门?没有实力,只能听从命运的安排,也许这是一条对任何世界都通用的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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