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不知道我居然能以这样的速度前行,之前拼死拼活几乎断气的距离,现在居然转瞬即到,连我自己都惊讶得不能自已,原来这就是潜能。
穿过水壁,我一刻都不敢停留,反手抽出背后的环刀,踮起脚尖往里面跑,跑了没几步,我便慢了下来,周围的情形,好像并没有人进来的样子,但我丝毫不敢怠慢,这毕竟是我的感觉,小心的向大帐靠近,依然没有动静,难道是我想错了,他们并没有进来?
直到最终我靠近成吉思汗的巨木棺椁,终于证实了我的猜测,如果他们依然不知道这个所在,那么他们去了哪里?难道是漩涡?
想到这里,我忽的冒了一身冷汗,付颖总不会因为看见我被他们“闷死”而有了寻死的心吧,如果真是这样,那我真的要遗憾终生了。
想到这里,再也容不得自己有半点迟疑,我飞奔而出,再一次穿过水壁向蓝色结界游去,如果按照往常,我相信我现在已经累晕过去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我已经感觉不到痛和累了。
在钻进蓝色结界的一刹那,我莫名其妙的回头看了一眼,不看不知道,一看真的吓了我一大跳,那个巨大的穹窿正以一种匪夷所思的角度在缓慢的倾斜。
我使劲的摇了摇头,但是事实,证明了我并没有眼花,眼前看见的景象是真实的。
缓慢的进入到山洞,我扑通一下跌坐在了地上。
这一现象已经颠覆了我的世界观,我现在到底在哪里,总不会又不小心进入到了外太空吧,我真的需要静一静,理清一下头绪。
仿佛从我们跌进那个诡异的通道开始,这个世界就变得无法解释了:仿佛水做的墙壁,可以穿透,却可以隔开水流、从下往上流的水、长春子的发簪被拔掉后,我们看见的头顶的漩涡、蓝色的结界、水底倾斜的穹窿,还有那会消失不见的场景。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在黑暗中坐了很久,依然堪不破其中的道理,也许是时间久了,眼睛居然适应了环境,周围的一切渐渐清晰了许多,眼前的地上,滚落这守卫士兵的骨骸,部分铠甲也散在周围,想来万成一伙对这些东西并不是很感冒。
抬眼望去,虽然不能看得很远,但是五六米之内的钟乳石是看得见的,不能再等了,我要赶紧去找付颖,看不见她完好无损,我总是不能放心。
沿着钟乳石间的空档,凭着之前的记忆,向着裂隙摸过去,走了没几步,我莫名的感觉周围有什么不对,停下脚步,不敢发生任何声响,当周围都静下来的时候,忽然一阵似有似无的轻微抖动传了过来,几乎不可辨别,但却犹如一滴一滴落入水中的水滴一样,在空气中荡出一阵一阵的涟漪。
这又是什么?
一直以来颇为灵验的第六感觉,这一次却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危险,难道是我神经过敏,又或这只是地下或水下的某种音波,睁大了眼睛极力向黑暗中探视,但却一无所获。
算了,救付颖要紧,相比付颖,这抖动至少目前并没有影响到我什么,当下再无半点迟疑,紧赶慢赶一段路,终于来到了裂隙跟前。
在黑暗中时间待得越久,视力则变得越清晰,从没想过自己能在之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看到东西,挺胸收腹,身体再一次嵌入裂隙当中,忽然想到熊二,如果他依然被带在万成的队伍当中,那挤过这段又能要他半条命。
很快,裂隙便逐渐宽松,黑暗中我全身戒备,小心的提防着周围,虽说现在已经能近距离的逐渐辨别周围的环境,但却依然不敢放下心来,竖着耳朵仔细的听着周围的动静,貌似暂时没有危险,小心的控制脚下的轻重,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脚下的路依然难走,虽然已经十分小心了,依然被戳出来的石头把脚踝磨得生疼,路不断向下,再往前,我几乎能再一次听见漩涡流水的轰鸣共振声,很快便来到了裂隙口,小心的探出头去左右观望,除了水声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音,也看不见任何人。
从昏迷中醒来,我已经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目前这个状况,真的没有半点信心,万成是什么货色,我心里很明白,现在我只能祈祷事情不要到最坏的状况,这样才能保证付颖安全不受到任何大的伤害。
在大漩涡周围转了一圈,脚步也越来越沉重,这个境况让我没有了方向,心里很急,但却不知道要往哪里用力,或许这就叫绝望。
他们到底是去了哪里,难道会是原路返回,但是从迹象上看又好像不太可能,如果没有出去,那就说明这里面还有其他的路,那会是在哪里?
这个区域我们曾经呆过,但当时我的注意力都用在寻找付颖和熊二上,之后就看见了裂隙,难不成在这里的某处,还隐藏着我们没有发现的地方?
因为有这漩涡的映衬,从上方多少透下来一些细微的光线,再加上目前我的眼力已经比之前好了很多,反而比之前有电筒的时候看见了更多的细节。
不大的区域,高低起伏,这一刻抬头看向顶部,却发现上方还有许多之前未曾注意到的沟沟壑壑,一路走过,并未发现有什么让人精神为之一振的地方,站在漩涡倾泻下来的巨大水柱旁边,感受着那让人胆寒的惊人气势,心里泛起一阵阵的苍凉:如果付颖真的在这里出事,我怎么向付颖的妈妈交代,我又怎么向自己交代。
想到这里,心中抑制不住就是一痛,眼泪当时就下来了,加之之前的一路急赶,脚下不由得就是一软,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抬头看向眼前的水流,一声重重的叹息。
冷不丁的,我忽然看见在我的右前方,巨大水柱旁边五米不到,距离我大约二十米不到的顶部有一个奇怪的轮廓,说它奇怪是因为,如果这是石壁上的一个洞穴,那它的轮廓不会如此规整,而眼前这个轮廓竟然是一个线条异常平滑的椭圆形,这是我们之前没有发现的,原地寻思了大概三十秒,我定了定神,从地上爬了起来,向前方移动,好在还是有路通向洞的下方。
到了底下,伸手在石壁上摸索,经年的水雾喷溅侵袭,石壁上满满的都是水渍,潮湿不是一点点,但却并不感觉滑手,摸索了没多久,一个小小的凹口抓手位置出现了,果然,不出我所料,这应该是人为开凿的。
这样一来相对就容易了,很快就找到了第二个,手脚并用的向上爬了没几下,那个椭圆形的位置便已出现在了眼前,甫一探头,一缕细细的阴风扑面而来,这赫然又是一个幽深的洞,却不知道它通向哪里,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古人既然会在这里凿一条通道,那必然有它实际的利用价值。
虽然有一点点担心,但是现在也没什么好害怕了,再危险,我也想要闯一闯,不知道付颖他们会不会也在这条道的前方,摸了摸背后的环刀,我给自己鼓了鼓劲,既然万成不在乎我的死活,那我也没什么好顾忌的,我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必要的时候狠狠心也就是那么回事。
不再多想,低下身子向里面爬了进去,这个洞并不算太小,至少爬在里面没有那种前胸贴后背的感觉,上下左右之间还是有不少还回的余地,但是让人不能理解的是,这个洞这么小,到底是派什么用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