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是谁?”新帝眉峰一挑。
“就是有‘大云第一才子’之誉的冉重冉大人。冉大人向来不拘泥于书本学问,曾书写杂记数卷,记载了各地风土传说,中间也有涉及西漠、南疆等地,若是冉大人出面,相信这三道难题皆非难题。”
容硕容色更沉。
诸大臣中,有选择明哲保身不去碰触新帝忌讳者,有审时度势左右为难者,也有着实无法放任异国特使放肆损及国威者。而后,有大臣出列:“皇上,冉大人学兼古今中外,曾将各地民谚民曲整理成册,当是解此三题的最佳人选,请皇上速召冉大人上殿,解除特使疑团。”
容硕蹙眉凝声:“整个大云国难道只有冉重一人?”
“皇上。”又有大臣立起,“天下学问浩翰如海,各人学有所长,请皇上速召冉重上殿。”
“请皇上速召冉大人上殿——”数位大臣齐声奏求。
这一个个无能之辈,没有本事泯灭大氏国特使的狂妄嚣张,只晓得在这时候同声同气,父皇果然为朕留下一群庸碌之臣!容硕腹斥如此,却也明白此时此刻没有更好的选择。
“来人,用朕的辇车云接冉大人!”
两刻钟后,脱下囚衣换一袭文士长袍的冉重到临问天阁。
“冉爱卿免礼。”新帝面容和煦,“这位大氏国来使一时兴起,问了几个有趣的问题,中间涉及西漠、南疆民俗,属冉爱卿学术范畴,不妨来听一听,顺便将答案告诉特使,以免特使抱疑而归,令大氏国国君误会我大云人才荒芜,有误两国国谊。”
“微臣谨遵圣谕。”
冉重平身移步,走向大氏国特使,心下莫名复杂,尤其在见得特使身后那个粘着胡须涂黑脸皮的“侍从”时,更是百感交集。从迎接自己的太监口中得知此行与大氏国特使有关之际,便料得几分端倪:遂岸对女儿痴情到痴迷,一味纵容,没有约束,即使明知实情,也抵不过她的执拗,端的是傻气。
不过,方法很独到就是了。
“请问特使的三个难题是什么?”
遂岸不起不立,拈杯勾笑:“阁下认为自己答得出来?”
冉重傲然扬眉:“何妨一试?”
“贵国既然已经不惜将白了胡须的老者请出,想必也是到了穷途末路,本特使权且再说一回。”遂岸斜靠椅背,姿态极尽狂妄,“西漠各国中,哪一个国家的王最易患上头痛?”
冉重不假思索:“芬迦国。”
遂岸一怔,缓缓立起:“为什么?”
“这是第二个问题?”
“非也。”遂岸双手环胸,煞是嚣张,“但只有答上此题,前面的回答才算有效。”
“这是什么道理?”旁边有大臣冷斥,“贵使且莫得寸进尺!”
“无妨。”冉重摆手,“芬迦国是个崇尚太阳的国度,相传所有登上国王之位者皆是太阳之子,在王听政的大殿里,头顶上方有一道永久开放的天窗,以使王随时接受太阳的照拂。但,头顶长年悬窗,风贯百会,故而诸王皆有长年头痛之症。”
“真的假的?”有大臣低声发噱,“还有这么蠢的王?”
冉晴暖不禁暗叹:这些位饱学之士,以为自家国王以“天子”“真龙”自诩又有多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