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禾城南郊,外围树木蔽天,进而芳草萋萋,溪流环绕之处,即是国君别业矗立之地。
西漠的建筑,如其服饰一般,大多浓墨重彩,瑰丽绚烂。而此处据说是国君专为喜爱中原风土的国后所建,青砖白墙,格局精巧,颇有江南风韵。
他们是国君与国后,也是一对得成眷属的有情人。这一点,不必看这座庄园,从他们望着彼此时的眼神便可体会。
今日,冉晴暖欲与国后坦承自己的打算,托请她收素问为义妹,选一位杰出男儿予以般配。若时机恰好,她还想探一探国后的口风:素问有无可能成为南连王妃?
“公主,今儿您这么早便来了,是不是代表您也对这事开始上心?”走进别业大门,素问对即将来到的一日充满期待,笑问主子。
冉晴暖浅哂:“听素问姑娘的意思,本公主之前都不够上心呢。”
素问叹息:“奴婢知道公主您一向不忍心拒绝别人的好意,即使勉强自己。但奴婢是真的想为公主找到归宿,难得国后有心,所以……”
“如何?”冉晴暖正在倾耳等待下文,素问却没了声息。
她侧眸,见自家丫头面如朝霞,秋波欲醉,痴痴看着前方。在她的记忆中,能使素问姑娘如此的,只有一个理由……
“小心!”随着一声示警,一只手臂猝然扣住她腰际,带至数丈之外。
啪嚓!仅差分毫,一只瓦片在她原先立处四分五裂。
“公主?”素问疾步跑来,“您没事罢?”
她轻摇螓首,待双足立稳,向身边人微福:“多谢阁下。”
“奴婢也谢过南连王,谢您救了我家公主。”素问娇羞施礼。
救人者正是遂岸,他先瞪了那个失足侍卫一眼,道:“若非本王和侍卫们打闹,其中又有个轻功不济的踩飞了瓦片,也不致险些伤到公主,快扶公主进去好生压惊罢。”
素问颔首:“是,奴婢告退。”
这两人,撇开家世门第不谈,男子高大,女子娇小,堪称一对璧人呢。冉晴暖美眸滴转,道:“素问,本公主先进去问候国后,你是医者,留在这里为南连王包扎一下手上的伤口。”
方才她看得清楚,那只砸向自己额顶的瓦片,擦过了对方揽来的手背。
遂岸低头,发现自己手上当真有一道微现血红之色的擦痕,朗笑回眸:“这点伤还不值得包扎……”
曾经几度相逢,也一度近在咫尺,却不知这张容颜,这双明眸,已经在自己的梦中萦萦绕绕,辗转千年。
“你就是大云的秀丽公主?姐姐口中的‘晴晴’?”他问。
素问脸儿遽白。
晴晴?冉晴暖难置可否:这两字从一个男子口中出来,为何如此令人困窘?
“既姽婳于幽静兮,又婆娑乎人间。”他摇首轻笑,“我那个姐姐国后也有不言过其实的时候。”
“浑小子在说什么浑话?”“吱呀”门开,国后遂宁施施然步出,“本宫什么时候言过其实来着?今日不说清楚,你的日子要难过了。”
遂岸转身,对着姐姐抱手长揖。
“做什么?”国后娘娘且疑且虑,“又玩什么?”
“国后娘娘正在为秀丽公主招选夫君罢?”遂岸声若清流激岸,“我来应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