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觬山山顶终年积雪,长年不化。大凡那种地方,山石土壤俱是至寒之物。国君伤口是被山石所创,奴婢猜想石锋在划破国君体肤的刹那,亦将寒毒渡进了国君体内,适才便证实了这个猜想。”
遂宁上前:“所以国君才反复高烧吗?”
素问颔首:“因为有几位医国圣手在旁严密监守,国每每一次烧起,便有最好的药打压下去,无奈治标不治本,体内寒毒不除,从而反反复复。”
“你应该有对症下药的方子吧?”
“奴婢来的时候已经拟好一份,如今诊过国君的体症,再补充两味药即可。”素问从袖中取了方子,兀自走到案前提笔添字。
遂宁笑逐颜开,对冉晴暖道:“你的这个丫头精通大氏国的语言,又是医道高手,果然强将手下无弱兵。”
后者摇首:“这是素问的本事,暖晴什么也没有做。”
“你把她带来了不是吗?”遂宁紧握住她的手使力摇晃。方才的镇定自若,全因久经历炼见惯风浪练就的自控,实则早已心焦如焚,忧心忡忡。
冉晴暖隐隐感受到了,道:“暖晴陪国后到偏殿小憩片刻如何?”
“不,本宫要亲眼看着国君醒……”心头紧绷的一口气松懈后,多日不眠不休少食少饮的困乏劳顿瞬间涌上,遂宁脚步虚晃,险险栽倒。
“国后!”俨翠急忙出手搀住,“您还是听秀丽公主的劝到偏殿小睡一下罢,这边有奴婢陪着那位姑娘,有什么事会第一时禀报您知道。”
遂宁摇首。
冉晴暖偏首吩咐:“素问,这里交给你,从抓药到煎药到喂药,请这位姑娘一起着手,务必亲力亲为。”
素问福礼:“奴婢遵命。”
俨翠也忙不迭点头。
“如此,您总该放心了吧?”她问。
遂宁叹口气,再度叮嘱了俨翠几句,方随冉晴暖移驾偏殿。
冉晴暖将国后推到长榻上,覆上羊绒盖毯,笑意浅浅,语声轻柔:“宁姐在此稍稍歇息,暖晴会时刻替您关注着内殿情形。”
遂宁盯着她,忽然道:“我后悔了。”
“嗯?”
“本宫当初不该为律鄍和婚。”
她秀眉浅扬:“是么?”
遂宁拍额,不胜的惋惜懊恼:“我家有个弟弟叫遂岸,论相貌、才能、品行,样样不输律鄍。本宫那时若是把你和他配成一对,如今你便是我的弟妹,我们便是实实在在的一家人了。”
她莞尔:“是暖晴没有福气拥有令弟那般出类拔萃的伴侣。”
“不。”遂宁断然否之,“晴晴的才貌性情配那混小子绰绰有余。”
“……”她很难回话。
遂宁犹在感叹:“本宫竟也体会到‘悔不当初’的滋味,为什么没有把晴晴变成我的娘家人?”
她忍俊不禁。
“好!”遂宁闭眸,“本宫决定:既然晴晴是顶着东则王妃的名义远嫁来此,自是先想办法成全你和他。但如果那个倔种无论如何都识不出你这块美玉的价值,说明他没有福气做你的夫君。届时本宫作主,把你许配遂岸。有晴晴这么漂亮的弟媳,将来一定能为遂家生出最漂亮的继承者,想一想就令本宫无限向……”往。
好在,国后大人委实是累乏至极,说着说着,便倦极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