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当你是丫头！”小明辩白。
汪灵叹口气道：“多谢你呀，可是我什么身份，我心里很清楚。天色不早了，请回吧。”
这算委婉的拒绝吧？
“汪姑娘……”小明拦住她的去路，着急问：“那我帮你赎回身契，好不好？”
汪灵猛然抬眼，对上小明的目光，又慌忙躲开道：“你，你别这样。不要冒失，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小明脸色开郎起来，笑道：“你等着，我明天就跟袁小姐说，不，现在就说。”
“现在？你疯了。”汪灵反拦他道：“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有什么事，改天再说吧。今天小姐忙一天，很累了，都要歇下了。”
“可是……”小明心情很兴奋，话说到这份上，做事自然也不想落下。
“你快走吧？今天不行。”
“天色不晚嘛，戌时一刻罢了。”小明看看夜空。
汪灵板正脸色道：“你走不走？不走我喊人呢。”
小明笑道：“你喊人？喊什么？抓贼还是非礼？”
“你，你这无赖！”汪灵羞红了脸。
小明却喜的双眼发亮，这算是打情骂俏不？
“行行，我无赖，那我再多待一会，行不？”小明嬉笑。
汪灵扭身就走。
却冷不防对上一道人影。
“娘！”汪灵跑上前。
汪母是哑，但不瞎。早就听闻人说耿少爷身边的小厮名叫小明的讨好自家女儿，今晚算是让她给撞见了。
小明一听，硬着头皮上前恭敬见礼：“伯母，在下刑明。”
汪母轻哼一声，拉过汪灵，比划着什么。汪灵急急打着手势分辩，一边回头指指他。
小明也有所耳闻汪母是哑巴，不好上前插话，只能乖乖等着。
“你快点走吧。府里快到点关闭门户了。”汪灵跑过来催他。
“我，那个……”小明还想多说几句。
“别说了，快走！”汪灵推他。
这时，响起细碎脚步声，麻花藤气喘吁吁提着灯笼跑过来道：“小灵子，小姐叫你。”
“哦，我就来。”
“让你把耿少爷的人也带上。”
“啊？”汪灵窘了。
绣楼下的厅堂上，燃起儿臂粗的烛光。烧得亮堂堂。
汪灵与小明进来时，雪芽绾着头发，翘着二郎腿坐在上座等着。红杏心虚的垂着头绞动腰带。不用说，又是这货漏的口风。
“见过袁小姐。”小明拱拱手。
“小姐，我……”汪灵羞红脸挨挨擦擦上前。
袁雪芽丢一颗干果掷向小明，忿忿道：“你小子胆肥啊，想拐走我家漂亮可爱的小灵子是不是？”
“不是，袁小姐，听我说。”小明大惊。这顶拐的帽子压下来，他可受不起。
“闭嘴。小灵子你来说。”雪芽又丢一颗干果打向小明。
小明闪开，只好苦笑垂头一边。
“哦，小姐，是这样的。”汪灵小心翼翼挨近，把前因后果一讲。
袁雪芽撇撇嘴，手里抓起一把的瓜子撒向小明道：“笨蛋。想表白也不挑个好时候？这么晚跑到我后门约我家漂亮可爱的小灵子，以为就能打动她？”
小明这下闪躲不了。一把的瓜子呀，他想闪也没那身法啊。
“小姐，你说什么呢？”汪灵跺脚。
雪芽指着小明道：“这臭小子想追你，又想不费时间，以为将宅子管理交给你就万事大吉了。想的美啊！”
小明苦笑道：“我不是不想花费时间。褐衣堂……”
“少拿褐衣堂唬人。你现在是跟在耿少身边，天天游手好闲的，那么多时间怎么不花点心思哄我家小灵子开心呢。你以为我家小灵子差你一座宅子呀？告诉你，没我同意，你别想拐走她。”
“小姐……”汪灵快羞死了。
雪芽笑拍拍她道：“当然，你有父母作主。不过，我现在是你主人，婚事得我许可。小灵子，你哪天拿定主意想嫁谁，只要我把关许可，你的身契我就赏你当陪嫁……”又一扫众人笑道：“不光小灵子，你们也一样。”
小明拍额，摇头。
“好啦，小明，听说你受伤了，不好好养伤，大晚上就为这事跑出来，你是多闲呀？”
小明叹气：“伤不至命。我扛得住。就是闲才生事，就跑过来喽。”
“哎哟，你倒诚实。”雪芽就晓得这人一闲下来就东想西想，只怕憋不住就想汪灵了，然后又不好意思走正门，就想着后门见见也好。
“袁小姐开恩。”
“开什么恩呀？你要诚心诚意，我乐见其成。你要花花肠肠骗我们家小灵子，看我不打死你。”雪芽威胁道。
小明表示不敢。
汪灵一看这架势，扭身就跑上楼。
“看到没？人家压根不想为你求情，你呀，还须多努力。”雪芽笑眯眯道：“其实，我很看好你哟。”
“多谢袁小姐。在下知道了。”
“知道了，那你知道怎么做了？”
小明搔搔头，他又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怎么做？不清楚。凭本心罢了。不过好像他本心也糊里糊涂的，所以，束手无策。
雪芽拍拍手道：“好了，点到为止，其他的自个琢磨去。不早了，我们袁府到了关门落锁的时辰了。有事，明儿说吧。”
“打扰袁小姐了，告辞！”小明抱拳返身。
迎面听传一大师走过来，擦肩而过时，听她问：“雪芽，这是怎么啦？我听得乱哄哄的。”
“没事，一点家事。大师还没歇下吗？”
“阿弥陀佛！世事纷扰，无心入定。”
小明猛的住脚，回头看一眼传一大师，眼眸之光尽是诧异。
四喜跟着送客出来，催他道：“哎，你快点走啊。”
“哦，哦？”小明答应一声。
出到大门，小明忍不住问：“四喜姑娘，方才那姑子是谁呀？”
“哎，你放尊重点。什么姑子姑子的，难听死了。”四喜不干了，板正脸道：“那是观音庵传一大师，我们在新眉镇的旧识。”
“不好意思。那她怎么会上京？特意投奔袁小姐而来吗？”
“不是，她探望故旧来的。刚好遇上袁小姐。”
“真的吗？”小明低头沉思。
四喜不高兴，没好气道：“行了行了，这大半天让你搅和的还不够吗？以后不许这样。”
“什么样？”
“那后门，以后酉时就落锁，看你还敢偷偷摸摸不？”四喜坚决道。
小明倒吸口气，瞪着她。
“哼！说到做到。”四喜下巴一扬，啪的亲自关门。
她现在是这袁府小总管，这点子权力还是有的。